翌日，司青柏就回去了。

司雪梅帶著孩子們，留在了家里繼續過年。

“虎妞，小圓滿沒人帶，你去抱著。”司老太刻意安排。

司寅這麼些年了，不不結婚，老大難！

司老太心想著，一定要趁此機會，用小娃娃的萌，融化司寅那顆鋼鐵心。

誰讓司寅是個“你打任你打，清風拂山崗；你罵任你罵，明月照大江”的脾氣呢！

全家人著急，不急，簡直油鹽不進。

“哦，知道了。”司寅慢吞吞走過去，單手抱起了小圓滿。

姑侄倆，大眼瞪小眼，板著臉，比誰酷。

“哎，你想玩點兒啥？”司寅比男人還不會哄孩子。

小圓滿高冷地白了一眼，著窗外的世界，神往。

外面，村里的小孩子們玩鞭炮。

得益于司辰的推波助瀾，什麼炮、摔炮、煙火棒，都提前出現在了元孟縣。

小孩子們得不要不要的！

院墻外，時不時傳來“咚叭”的聲響。

人家每響一聲，小圓滿的眼睛就亮一下。

司寅仿佛發現了什麼，淡淡來了一句：

“呦吼，你小子原來喜歡這個啊！”

說著，司寅從后腰取出自己的配槍，遞到認為的“大侄子”跟前：

“小子，瞅見沒？姑姑手底下的團隊最新研制出來的手槍……”

司寅叭叭叭介紹這只手槍的各類數據。

神了！

小圓滿居然十分興趣，兩只嘟嘟的小手手，掙扎著將手槍抱在懷里，那一個開心。

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這還不過癮，司寅又將孩子抱出去，給“大侄子”演示這把手槍的效果。

砰！

路過的喜鵲倒了霉，被一槍打了下來。

砰砰！

電線上的麻雀更倒霉，一跌就是一雙。

反觀小圓滿，一點沒被手槍巨大的聲響嚇到，反倒咯咯咯大笑起來。

那穿著厚厚棉襖的短胳膊短，可著勁兒揮舞踢蹬，無比興。

司寅滿意極了：“你小子不錯啊，有種，以后去參-軍，跟姑姑混！”

屋的司老太，正帶領兒媳婦兒孫媳婦忙活年食呢，總覺得外面的靜不太對。

小孩子玩的鞭炮，有這麼大靜？

司辰帶著小表弟嘻嘻哈哈從外面回來了，但見——

門口的大槐樹下，站著抱孩子的司寅，正在放槍打麻雀給自己閨看！

放槍！

打麻雀！！

給他七個半月的閨看！！！

“司寅！！！”司辰氣得拍大，疾步跑過去。

萬萬沒想到！

他閨看得津津有味，嘟嘟的小臉兒，樂呵得見牙不見眼。

司辰：……-_-||

閨啊！親閨啊！

咋地就跟著司寅這個假小子跑偏了？

“你倆回來了？”司寅語氣淡淡的，在司辰一言難盡的表里打完槍里最后一顆子彈。

“司辰，你這兒子有意思的，回頭長大了，送我那里去，指定給你培養才，報效祖國！”

司辰氣得閉了閉眼，盡量平復自己的心，一把奪過來閨，怒道：

“我這是閨！”

說完，氣洶洶回去了。

司寅突然綻放一個大大的笑容，沖著司辰氣哼哼的背影喊道：

“那更合適了！侄像姑姑，小圓滿指定傳到了我的基因，這姑娘注定是我的，昂！”

司辰：……我呸！

……

臨近除夕，家家戶戶熱熱鬧鬧準備過年。

一輛龍城車牌的黑奧迪，在黃昏時分，悄悄駛司家村。

比較富裕的司家村，過年外面回來的人，也還不。

因此，這輛車除了小孩子圍觀湊熱鬧，并沒有引起旁人太多注意。

重點是，四個圈的車標，在村里人的眼中，還不如桑塔納有名氣。

誰讓大部分村里人不知道這是個啥車呢！

那車子停在司辰家對面的路邊，隔著村里結冰的小河，遙遙對。

關得嚴嚴實實的車窗，一個跟司辰年紀相仿的男子，目始終注視著這邊，等待里面的人出來。

他看著一個一個的人，出來，進去，再出來，再進去。

始終都不是自己關心的人。

直到司樂天跟司笑笑手挽手，嘻嘻哈哈出來了，他的目倏然一亮！

視線牢牢追隨司樂天的影，一路目送去了隔壁司笑笑家。

他將司樂天的一顰一笑，都收自己眼底，角也不住彎了起來。

心默默想著，妹妹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更漂亮了。

之后，他又默默注視著大門，等待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影。

直到兩個小時后，大門口的燈亮起，萬虹出來了，站門口喊：

“樂天！回家了！樂天——”

八九十年代的農村就是這樣，孩子貪玩不回家吃飯，都靠媽媽站門口喊。

晚飯時間，滿村都是喊孩子的聲音，悠揚飄遠。

“哎，知道了！”司樂天答應了一聲。

萬虹沒立馬回去，而是站在門口等著閨回來。

對面車，男子一雙眼睛死死盯在萬虹上，連眨眼都不舍得一下。

前面開車的司機，不住在心嘆息：

哎！諾總這又是何苦呢？

都五年了，年年來，年年不敢上前相認。

連個招呼都不敢打，只能這麼不遠不近地瞅著。

沒兩分鐘，司樂天出來了，蹦蹦跳跳跑到萬虹跟前，母倆說著什麼，回去了。

接著，大門口的燈熄滅了。

對岸的奧迪，靜靜停留了許久，啟，緩緩駛離。

滿村的人，都在熱熱鬧鬧慶祝過年。

家家戶戶喜氣洋洋，歡聲笑語不斷，團圓滿。

與之格格不的，是這臺反方向駛出去的奧迪車，帶走一路落寞與寂寥。

司辰正在窯頂黑轉天線，問：

“好了沒？有沒有信號？”

既然要看春晚，那必須得有清晰的頻道。

司寅在屋里傳話出來：“還有雪花點！”

說著，一掌拍在電視機上面，嘟囔：“還沒好，讓你不好！”

院子里站著的司崇，凍得直跺腳，跟個復讀機一樣：“還有雪花點！”

司辰再接再厲，轉啊轉，不斷詢問。

由于站得高，那臺駛出去的奧迪，被司辰看到了。

呦吼，龍城的車牌？還是一輛奧迪！

司辰再仔細瞅了瞅，突然覺得眼。

恍然間，他想起來了，這不是林飛諾的車？虹姨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