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剛聽到自家妹子想上柜，表也微妙了起來。

宋倩倩這樣的脾氣，放在他跟前照顧著就行。

如果真的放任直接跟司辰簽合同、做承包，那可一點不好辦。

還有一點，在宋剛這種糙老爺們的思想里，其實對人做生意還是有點不看好的。

總覺得自家妹子是個拎不清，不太適合做生意。

“大鵬，倩倩不是那塊料，這個，你趁早甭跟辰子張。”

宋剛一句話把司鵬堵回去，端起酒杯，敬司辰，道：

“弟弟妹妹不懂事，你甭跟他們一般計較。”

宋剛雖然上跟司辰稱兄道弟的，其實，論心里距離，他并沒有真敢跟司辰平起平坐。

甚至，他都沒司鵬跟司辰關系親近。

他當司辰是生意伙伴，大家要彼此敬重，那這生意才能長久。

社會人剛子哥，可不是過家家的小朋友，是真的儀式充分，該是什麼就是什麼。

司辰心里門兒清，當然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他跟宋剛了個杯，抿一口，放下酒盅，道：

“剛子哥，大鵬媳婦兒要上柜，那就上唄，沒那麼多講究，別人都能上，這自家人，沒道理說不能。”

司辰這話，其實是全彼此一個面子。

宋倩倩已經長起來了，沒必要再防洪水猛一樣防著。

說到底，宋剛就這麼一個妹子，司辰這種時候不給宋剛面子，難免會在對方心里留下一個疙瘩。

宋剛上說著不要搭理宋倩倩，心里其實是期待司辰松口的。

司辰腦子里幾秒的思索，就掂量清楚輕重了。

宋剛聽到司辰這麼說，心里其實是高興的。

就連說話都颯起來了，拿著酒瓶添酒，嫌棄司辰的酒盅，道：

“嘖！不喝完留著大半杯干啥呢？養黃河鱉呢？”

“喝喝喝，哥親自給你倒的酒，必須給哥面子，昂~”

“剛子哥，我酒量不太行，喝多了胃疼。”司辰還真不是胡說八道。

上輩子，他愧對老婆孩子、父親，經常夜深人靜睡不著，借酒澆愁。

最終，酒癮，胃壞了，花多錢都救不回來，胃癌去世的。

這輩子，司辰說什麼都要保護好自己的胃！

“去去去！大老爺們兒，喝兩盅咋了？”宋剛兒不信！

“真不能喝，剛子哥。”司辰接著，半真半假說起了喝酒傷胃，以及最終是怎麼變胃癌的。

那家伙，說的真假難辨，把個宋剛、司鵬，唬得一愣一愣的。

司鵬給國煤廠長宋慈開車的，最重要的一個任務，就是擋酒。

宋剛自己喜歡組局，天天晚上搞宴請，喝酒比喝水還多。

被司辰這麼一說，倆人齊齊沉默了。

都在思考垮不垮臺的問題。

偏偏，司辰還在旁邊加油添醋：

“你說，掙錢圖啥？還不是圖？”

“這垮了，胃壞了，好吃的吃不到，活命也沒得機會了，虧不虧？”

“那話咋說的來著，錢在銀行，人在天堂！”

司鵬：……嚇死個人！

宋剛：……我竟無言反駁！

……

臘月二十三前后，上學的孩子們陸續放假。

年味兒也越來越重，家家戶戶開始置辦過年的東西。

司辰、司麗歌的煙酒副食柜臺，忙得不可開。

正常況下，八八年的小零食并不多，各類小零食井噴出現，是在九十年代。

司辰的出現，讓元孟縣食品廠的小零食種類，提前井噴！

于是乎，這個年，家家戶戶的小零食，富多彩。

哪怕家里沒什麼錢的，也每樣稱一些，爭取樣樣兒都有一點。

司辰按照后世的零食散稱方式，許多零食不區分種類，而是按照價位高低區分開。

這樣一來，五錢、一塊錢、兩塊錢、五塊錢、甚至十塊錢一斤的小零食，都有各自的眾群。

這樣新穎的賣貨方式，吸引來大批量的消費者。

過年放假，最先回來的，是龍城大學的唐琳瑯。

司辰直接將人征用了，增派到自己的煙酒副食攤位。

而后，是清北的司奎，放假回來了。

司辰在百貨樓門口支開一個攤位，上面的小零食相對便宜一些，司奎、司樂天、司笑笑，一起守著。

相較于賣貨，司笑笑更喜歡隨手撿起來，吃吃吃。

“笑笑，別吃了，辰哥雇你一天的工錢，都不夠你吃的。”

司奎提醒自家妹子。

“我樂意！大不了我不要工錢了唄！”司笑笑站在攤位前津津有味吃辣條。

“奎哥，你別說笑笑了，想吃就讓吃唄，這麼多呢，還缺那一口。”

司樂天給別人找錢，替小姐妹打圓場。

司奎在旁邊打秤，回看司樂天一眼，意溫和地笑了笑。

他在京都上學，寫信回來給司笑笑，每次都有提及司樂天。

這小半年，倆人也算是一直都聯系著，知道彼此的近況。

……

臘月廿三的晚上，按照元孟縣的風俗，要在院子里燃一堆篝火。

講究是，灶神要上天，祈求來年風調雨順，全家人都能吃飽！

這個儀式，做“打旺火”。

天黑以后，從灶臺里一燒得旺旺的柴火出來，往篝火堆里一——

“別點！等我！等等我！”

司辰家的院子外，一個男子的聲音急切地傳來。

司老太一驚，樂呵呵迎了出去，邊跑邊招呼：

“小崇回來了，快快快，進來，進來點火，就等你們呢！”

每年過年，司雪梅一家都是要回來的。

司青柏原來職位不高時，都在家過年。

最近幾年，隨著他越走越高，除夕都是要在龍城那邊的，到問。

有時候，上面最大的領導會下來，他必須陪同。

因此，最近幾年的過年，司青柏只能帶著全家臘月廿三之前趕回來，過個小年。

到了第二天，其他人留下來過年，他就急匆匆又走了。

“幸好我跑得快啊！”司崇躥到司辰跟前，接過燃燒的柴火子，往柴堆里一。

底下墊了不柴的柴堆，迅速燃燒起來。

立夏懷里抱著小平安，萬虹懷里抱著小圓滿，七個月半的崽崽，對這樣的大場面異常興！

小平安嗷嗷喚著，釋放自己的海豚音。

小圓滿在萬虹懷里激得往篝火的方向撲，一膘，累得萬虹抱住都十分費力。

司辰接過來兒，抱在懷里親了親的額頭，道：

“走哇，爸爸帶你找‘牛牛’，來年指定好吃好喝管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