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添福給司麗歌送來了水果，每天定點上午11點送來。

其名曰巡視工作。

鋁質的長方形飯盒里，桃子、梨子、西瓜、黃瓜，都是切好的小塊。

宋添福用筷子夾了一塊，投喂給司麗歌。

“我自己來，又不是手斷了。”司麗歌難得不好意思了。

“這一整個孕期，你就當自己斷手斷腳……啊！”

“宋添福！！！”

小福子胳膊上狠狠挨了一掌。

“口誤、口誤，我家夫人必須貌如花、傾國傾城，我這不是想表達你十指不沾春水的意思嘛。”

司麗歌又被逗笑了，就著他的手吃水果。

“咋樣，今天有沒想吐的覺？”

“沒有。”

“犯惡心不想吃呢？”

“也沒有。”

“瞌睡不？”

“不瞌睡。”

“小腹還脹嗎？”

“一吃飯就有點。”

“沒關系，那是長子宮呢，一整個孕期，你的肚子會越來越大，這才是剛開始，別急……”

宋添福就跟個婦科專家一般，叭叭叭！

司麗歌只覺得腦仁兒疼！

“小福子，我頭疼！”

宋添福慌死了，趕忙手的額頭，道：

“咋地啦？好端端突然就疼了？這、這司辰給我的資料，也沒說孕期會頭疼啊，走走走，上醫院去！”

司麗歌一把拍開他白白胖胖的熊爪，勾了勾角，道：

“司辰說啥你就信？那是圣旨啊？還是宮里醫給皇后娘娘開的安胎方子？”

宋添福：……-_-||

他說的，我覺得對的啊！

“小福子，我再被你這麼吵吵下去，我腦殼得炸，我不疼才怪！”

宋添福一聽，頓時松了一口氣，嬉皮笑臉湊上來，投喂西瓜：

“不是真的疼就好，嘿嘿！”

“你這不特殊時期嘛，我務必得照顧好你！”

“咋地，我要是不懷孕，還不到這個待遇？”司麗歌斜睨他，死亡問題繼續拋：

“你好好跟我說，你是在意我呢，還是在意肚子里這個小的？”

宋添福：！臥槽！大意了！

“都在意、都在意！”

“小福子，敷衍本宮呢？”

“那不能！”宋添福小心臟一抖，剛想為這個盤問煩惱呢。

轉念一想，哎呦，麗歌這是吃醋了嗎？

吃醋了好啊！

吃醋，可真是妙不可言！

嘖，麗歌這是越來越在乎我了！

于是乎，已經過上“好日子”的宋添福，又賤兮兮開始作妖了：

“你吧，剛跟我結婚那會兒，是新娘。”

“現在呢，懷了孕，那就是我娃娃的老娘。”

“老娘嘛，自然就是舊的意思。”

司麗歌一頓，眸圓瞪，眼神殺過去，威脅。

宋添福不怕死地繼續作妖，勇氣可嘉：

“那書上說的好，但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

“宋添福！！！”你找死！！！

……

翌日，司辰帶著立夏、司奎、司樂天、唐琳瑯一起來了黑金鎮。

宋剛速度非常快，日雜百貨的各類商戶，他都給談定了，合同都簽了。

司辰去見大家，主要是彼此悉一下。

烏泱泱一群人，基本都是黑金鎮本地的。

大部分，是宋剛手底下司機的家屬，或者是親戚，便于他拿。

司辰知道自己這草臺班子，往后經營之中肯定會有問題。

但是——

哪個經營事業不會有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出問題就解決問題，不能因為擔憂，就不做生意了。

老話兒說的好，怕狼難道就不放羊了？

關于如何扣點，司辰認真給大家講了一遍。

說到收銀問題，他特地放慢了語速，道：

“凡是規定了參加扣點的商戶，都是統一收銀。”

“租賃的商戶，自己收錢。”

“咱們的收銀臺在一樓二樓的口，你們開票后，顧客去收銀臺錢。”

“一式三聯的票，收銀臺會留一聯，顧客拿一聯，你們也有一聯。”

“每個月月初，你們跟我這邊核對賬目，清算扣點費用。”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聽懂了。

這其中，不免有人了歪心思：

我要是賣給顧客，你知道個求！

到時候，我隨便賣一賣，收銀臺結賬一小部分，讓你扣點去，糊弄你。

大頭我就自己留著，你知道個錘子！

那樣一來，我就能占著你的場子，賺大錢！

冷不丁，司辰突然語氣冷肅起來：

“走私單，意思就是有那麼些商戶會歪心思，繞開我的收銀臺，跟顧客。”

此話一出口，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宋剛一早也想跟眾人強調這個問題，奈何，都是人，不好開口。

司辰就不一樣了！

這些人，說白了，今天之前對于司辰而言都是陌生人。

以后，也不會直接打道。

他當然好意思丑話說在前面。

管理是宋剛，那麼，他倆就得配合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

司辰威十足地一一掃視場中眾人，又繼續道：

“我呢，給你們提供庫房。”

“你的庫存量是多，出貨量是多，補貨量是多，每周，我都會派人去核對。”

所以，打消私下易的念頭吧！

“另外，我也跟國煤申請了幾個監控攝像頭，已經安裝好了。”

“這個監控呢，主要是防小的，畢竟，咱是百貨樓，小是肯定會遇上的。”

可事實上，眾人心里都清楚，防小的同時，也防了私下易。

一時間，個個對司辰愈發敬畏！

你瞅瞅，當大老板的，哪有省油的燈？

這個年代，公共場所基本沒有監控。

去年開始，國陸續引進了監控。

為暴發戶，搞煤炭的哪能不走在時代的前沿？

宋慈大量購了一批監控，安放在煤礦各個重要崗位的關卡上。

什麼過磅地方、財務室、資庫房等等！

不過，監控畫面還都是黑白的，監控顯示也很小，12寸的，還沒黑白電視機大。

司辰的下馬威一次立足：

“針對這種投機鉆營的行為呢，咱們商場跟各位簽訂的合同，清楚寫著——”

“一旦發現私下易，從重罰！”

“罰款五百，解除合同，被國煤開除！”

此話一出口，眾人連議論的聲音都沒了！

大家來這里開門市，不就是為了賺錢？

不就是為了國煤職工這個鐵飯碗？

因為一個私下易，丟了鐵飯碗，瘋了嗎？

這一條令，可謂打蛇打七寸，拿得死死的！

嘖！難怪人家敢玩扣點，合著，條條框框的規矩都在這里等著呢！

沒做過生意，再加上時代局限，大部分人都是很老實的。

司辰也就前期唬一下人，等到他們了老油條，還不是會私下易？

這是避免不了的，哪怕后世的百貨商場，層層關卡限制，也有私下易。

專業說法，做“場外易”。

打個比方，你去百貨商場買一件品牌服，標價一千元。

這其中，包含20%的金額是商場的扣點，也就是200元。

如果，你跟商家說，便宜點，咱們走場外吧！

那麼，商家就可以把這200塊減去，800元賣給你。

但是！

大部分人百貨商場買服，不就是為了那份覺？

走場外，畢竟是極數的人。

不是行，商家不主暗示顧客，沒人知道這個作的。

司辰這一通嚇唬，可謂收效頗！

接下來，立夏、司奎、司樂天、唐琳瑯，兵分四路，拿著賬本開始登記扣點商戶的庫存。

賣鍋碗瓢盆、五金日雜的商戶，是租賃。

洗護用品、煙酒副食、文玩，都是司辰自己的柜臺。

五家賣鞋子的雖然是扣點的，但司辰是放心的。

因為進貨從他手上拿，月底一核對銷量，大差不差，就知道有沒有貓膩了。

退一萬步說，這五家是司辰一手帶著起飛的。

他們抱司辰這金大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惹他？

一樓的柜臺，就被這些商戶瓜分了。

二樓，清一扣點商戶。

賣男裝、賣裝、賣裝、賣箱包、賣線、賣布匹等！

這個布匹，自然又是司辰開的柜臺！

這個小型百貨樓，滿打滿算也就一千個平。

每一戶并不能分到很大面積的柜臺，因此，他們的上貨量也沒那麼巨大。

即便如此，一整天下來，四人挨個盤點記賬，也是累得夠嗆。

晚上，司辰在宋剛飯店擺了一桌好吃的，犒勞媳婦兒跟弟弟妹妹們。

宋剛看著人家的隊伍，不免慨：

“兄弟啊，你們家個個不凡啊！”

司辰呵呵笑著，跟他干杯。

唐琳瑯有些氣，嘟囔：

“辰哥，你可得快點找人啊，過兩天就要開業了，又是收銀又是盤進銷存，還不得忙死我們？”

“剛子哥，你聽，琳瑯妹妹催你呢！”司辰把鍋甩給宋剛。

宋剛哈哈大笑，道：

“早都找好了，這不得你們先悉了再教們嗎？”

“放心，都是認真負責的妹子，上過學，懂得記賬的。”

“咱這里可是國煤正式職工的編制！”

“我消息一放出去，多人上門求著要塞自家閨進來呢！”

眾人又是一陣哈哈哈！

這些事，司辰一早都安排好了。

弟弟妹妹畢竟還要開學，雖然個頂個的算賬好手，可畢竟只有暑假能幫忙。

既然開百貨樓了，哪怕是小型的，也要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

開業定在黑金鎮逢集這天。

上午10:18.

國煤百貨的門前，橫幅一排排樹立起來，從頂樓一路繃下來，拴在地上的磚塊上。

場面十分壯觀，一片飄紅！

司辰指揮、宋剛帶人執行的現代開業手法，這年頭，誰見過？

可真是太新鮮了！

門口兩個大音響，播放著喜慶十足的熱鬧音樂，這倆還是原來羊大柱歌舞廳的東西呢。

鞭炮聲轟隆隆地響，牢牢吸引了集市上所有人的目！

熱鬧歡騰的鼓樂隊表演中，臨時搭起來的舞臺上，紅地毯鋪滿！

剪彩嘉賓一一到位，從左往右：

司辰，陳宗保，霍昌，司雪琴，宋慈，宋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