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庭著膀子,躺在床上,上滿了針。陳先生突然問他,的那力量,究竟是什麽。君庭不知道對方的意圖,隻是敷衍道:“啊,我也不知道呀。陳先生,不要吧。”
陳先生瞇著眼睛,笑了:“小夥子,不說實話啊。我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行醫一輩子了,從來沒見過這種事,好奇罷了。”
君庭這才放下心來,道:“我真不知道,反正,也不痛不的,沒啥影響。也許,過幾天,自己就沒了。”
“我可告訴你啊,那東西在你,短期看不出什麽影響,時間長了,你絕對不了。你跟我說實話,我來幫你除掉。你知道,我是個大夫,見不得這世上有疾病的存在。”
君庭笑了:“先生啊,你真是杏林春暖啊。不過,真得不用了,謝謝您了。對了,您不妨給我看看眼睛,讓我重見明多好,省得誰見我都瞎子。”
陳先生搖搖頭:“你傷了眼珠了,眼睛就別指了。別說我,就是華佗在世也沒招兒。但是,你的這力量,卻很邪門。我鬥膽猜測一下,怕是不幹淨的東西吧?”
君庭連忙擺手:“先生,您想多了,真不是。這個就不勞煩您了,我自己能理。”
陳先生見君庭一再拒絕,隻好道:“小夥子,當斷不斷,反其。聽我良言相勸,你若實話告訴我,我還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任憑他怎麽說,君庭也隻是笑笑,不言語了。陳先生針灸結束後,歎了口氣,跟著慕沙就離開了。
認識了陳先生,君庭對中醫可不敢小覷了。僅僅憑號脈,陳先生就能發現自己金寶的存在,簡直太不可思議了。看來,這個陳先生,不簡單啊。
此後,陳先生一連又來了6天,說第一階段差不多了,等三個月後,再開始第二階段的針灸。君庭和許雲燕的小院,又歸於了平靜。每隔兩天,許雲燕就要熬一次藥。陳先生給開的藥,非常苦,許雲燕一邊喝,一邊嘔,眼淚都嗆出來了。但是,還是堅持將藥都喝。君庭曾勸過,但卻道:“君庭哥,我一定要給你生個兒子,讓他繼承韓家的香火。”m.X520xs.Com
君庭這些天,其實心裏一直都不安寧。他在擔心外麵的形勢,城主會如何理玉作坊這件事,高明會不會到牽連。他幾乎不用想就能知道,這裏麵肯定是馮誌在搗鬼。但是,他現在被囚在這座院子裏,本就出不去。即使能出去,也改變不了什麽,隻能獨自慨歎。
一晃又是兩個月,秋了。不但城主最近沒來,就連慕沙也見不到人影,來送吃喝及生活用品,都是其他下人。君庭地覺到,外麵肯定不消停。
這天上午,許雲燕在院裏正洗服,就聽大門鐵鏈“嘩啦啦”一響。以為是有人送東西了,也沒在意。可隨著大門緩緩打開,城主居然走了進來。
許雲燕急忙將手了,搶步上前:“幹娘,您來了。”
城主哈哈笑道:“今日無事,來看看你們。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慕沙後提著一個籃子,遞了過去。許雲燕打開一看,居然是四種糕點,都是自己平時吃了,當即道:“幹娘,難為您還惦記著我,兒激不盡。”
城主一擺手“哎,說這個幹啥。院裏風大,你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許雲燕連說失禮,將城主讓到了屋中。君庭正在閉目養神,聽院裏有說話聲,剛站起來,城主就進來了。
“君庭,歇著呢?”城主笑嗬嗬地道。
許雲燕就發現,今天城主的興致頗高,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顯然心不錯。
君庭急忙見禮:“不知幹娘駕到,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行了吧,你犯了那麽大的罪,我也沒把你怎麽樣,還恕什麽恕啊。”城主拉了把椅子,坐了下去,四下打量了一圈,又道,“小屋收拾的幹淨啊,恩,夠溫馨。哎呀,真不錯,能與相的人廝守,不問世事,簡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幹兒,幹娘對你們不薄吧。”
“是是,幹娘對我們天高地厚之恩。”許雲燕隨聲附和著。
城主道:“你說你們,之前好好地過安生日子,不好嗎?你們是我幹兒,幹婿,在這艾爾肯城,誰敢對你們說半個不字。為什麽非要背叛我呀?你們想離開這座城,可是,你們想過沒有,在俗世中,人與人之間爾虞我詐,你爭我奪,還得為柴米油鹽奔波勞累,哪有在這裏逍遙自在。我這兒,就是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啊”。
君庭仔細品味這番話,城主說的不無道理,這裏的確是塵世外的一方淨土。但是,他卻仍然不認同城主的做法。
“幹娘,來到艾爾肯城的,除了一些窮兇極惡之輩,都是一些走投無路之人。您給他們棲之地,吃穿用度,本是一件大功德。但是,您卻也剝奪了他們自由的權利。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自由,又有什麽趣味。”
城主臉上笑容消失了,一拍桌子:“韓君庭,這就是你反叛我的理由?”
君庭道:“我已經說過許多次了,那件事我是冤枉的。”
“冤枉?”城主冷哼一聲,“你既有逃離艾爾肯城之心,什麽事做不出來。我告訴你,在這座城裏,任何人都不準離開,這是我定的規矩。更何況,你還想勾結外人,滅了我的城。韓君庭,若不是看在雲燕的麵子上,你十個腦袋也不夠我砍的。”
許雲燕一見城主生氣了,知道要糟,急忙道:“幹娘,您對我的恩,我們永世難忘。咱不說這個話題了,行嗎。眼下,我和君庭哥在這,吃喝不愁,您還給我們請大夫看病,我們很滿足了。”
城主看了看許雲燕,氣兒才消了幾分:“真不知道你韓君庭祖上積了什麽德了,我這幹兒,段、模樣、脾氣秉,百裏挑一,居然會垂青你這個眼盲之人。我告訴你們,好好呆著,也許有一天,我會放你們出去。”
許雲燕連忙稱謝。君庭這時突然道:“幹娘,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請當麵請教?”
“哦?你想問什麽,說吧。”
“想當年,您才20多歲,為何放著外麵的花花世界不要,來到這茫茫沙漠中,建了這樣一座城呢?更奇怪的是,您對外號稱‘今世孟嚐’,打著結天下英雄豪傑的旗號,收羅一些犯下不赦之罪的人。這裏麵,如果是窮兇極惡者,您直接殺掉,的確是有可原的,您就留在城中,還不允許他們出去。這些,我始終都想不明白。”
聽君庭問出這番話,城主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其實今天我來,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
君庭就是一愣,消息?被困在這座院子裏,什麽消息還能與他和許雲燕有關呢?
“我來告訴你,上次玉作坊那件事,已經查清楚了。做手腳的是小順子,而幕後指使,就是高明。他們一共侵吞了將近30萬的收。這筆錢,都找到了,人贓並獲。”
君庭腦袋嗡的一下,壞了,高明完了。他急忙道:“幹娘,此事怕有蹊蹺吧。以高管事之能,怎麽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來。再說,他吞那麽多錢有什麽用呢?”
城主道:“還能幹什麽,準備拿著這筆錢,遠走高飛,出去過逍遙自在的日子唄。哼,我真是瞎了眼,會信任這麽個東西。”
君庭還是搖頭:“幹娘啊,您一向英明,可這件事肯定有說道。請您再明察,高管事絕對不可能背叛您。”
城主又是一陣冷笑:“連我幹兒、幹婿都能背叛我,還有誰不能呢?高明,我真恨不得將他碎萬段了。”
君庭聽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高明還沒死啊,於是就問:“您怎麽置高管事和小順子了?”
城主道:“小順子是玉廠的主事,高明的心腹,出事後刑不過,死了,但是有口供留下。高明,這小子一功夫,比魚都。我派去8個人,都沒抓住,讓他先一步騙過了守城的壯丁,跑了。”
君庭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高明逃走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隻可惜啊,小順子那麽好的人,年紀那麽輕,卻無端殞命。
城主接著道:“其實,我找他就是來詢問一下,可是,他這一走,就坐實了罪責了。隨後,慕沙親自在他家的地窖裏,搜出了一麻袋的錢,就是他侵吞玉作坊的。這小子,人高明,還真是夠高明的啊。”
君庭到這裏,有點想不明白了,城主為什麽今天特意來到這裏,將高明的消息告訴他。可是,這個時候,又不能問。許雲燕見城主和君庭一說話就拌,怕他們吵起來,急忙岔開話題道:“幹娘,您也不必傷心了。艾爾肯城在您的主持下,固若金湯,誰也不能撼它分毫。對了,上次有人給送來一些粳米和南瓜,我中午熬粥,您就在這吃吧。”
城主想了想道:“粳米南瓜粥,聽起來不錯,好吧,就在這吃頓飯,嚐嚐我幹閨的手藝。”
許雲燕急忙去廚房忙活,君庭在屋裏覺得尷尬,跟城主不能說話,說句話就鬧翻,索就更跟城主告個罪,去廚房幫許雲燕燒火。
粥熬好了,許雲燕又拌了兩盤小鹹菜,煮了些蛋,一起端了上來。
城主拿小勺子輕輕攪了攪碗裏的粥,然後輕輕盛起,放在邊吹了吹,將小勺子送進裏,立時讚不絕口:“恩,好喝。雲燕啊,手藝不錯,跟我廚子相比,更有一番風味。不錯不錯。”
城主喝了兩碗粥,吃了一個蛋,就吃不下去了。又坐了會,這才告辭離開。
君庭自打城主走後,就一言不發。良久,他才道:“你知道,幹娘來到咱們這,為了什麽呢?”
許雲燕道:“也許是想咱們了,所以就來瞧一瞧。”
君庭道:“也許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炫耀。告訴我們膽敢背叛他的,無論死誰,都沒有好下場。”
許雲燕還是不信:“不可能吧,幹娘一向明磊落,有一是一,不可能,不可能的。”
君庭長歎了一聲:“今日的幹娘,已經不同於往昔了。”
沒多久,陳先生又來了,給君庭針灸。趁著等待的時間,君庭和陳先生又攀談了起來。這一聊啊,君庭就發現陳先生別看不修邊幅,但肚子裏有東西。
“陳先生,我不明白,像您這樣的人,怎麽會發生害死產婦的事呢?”混的了,君庭才將這疑慮說出口來。
陳先生道:“人在河邊走,哪有不鞋的。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先生,我久居於此,消息閉塞。我想問下,外麵的怎麽樣了。”君庭將聲音放低,輕聲問道。
陳先生道:“形勢?你指的是什麽。”
君庭道:“這麽說吧,高明逃走後,誰接替了他的位置,現在城裏誰說的算?”
陳先生道:“啊,你說這個啊。現在,接替高明的,是一個常林的人。至於城裏誰說的算,除了城主,就是馮誌。他不但掌管兩家瓷作坊、一家玉作坊,還負責運輸隊,可謂是權勢滔天啊。”
君庭的心咯噔一下,這回真壞了。常林,那是馮誌的人。現在,全城等於都在馮誌的控製之下了。以這老小子的心,幹娘要有危險。
“哎,你這人,怎麽突然激了起來,針都讓你給弄掉了。”陳先生急忙將針拿起來,又重新給君庭紮上。
君庭真想立刻就將一切都告訴城主,但自己出不去啊。再說,城主現在也不能相信自己。但是,這番話如果不說,自己還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他就想通過慕沙,傳遞消息。偏巧今兒慕沙有事沒來上,陳先生自己來的。他想來想去,道:“先生,我有一事相求,請您千萬不要拒絕。”
“哦?小兄弟,你如此鄭重,莫非,想讓我放你走?我勸你,別費力氣了。門口就有看守的壯丁,我進來都經過層層關卡,出不去的。”
君庭道:“不,您隻要幫我帶一封書信給城主,就可以。先生,這封信,關係到艾爾肯城的生死存亡,十分重要啊。”
陳先生眨眨眼睛:“信我可以送,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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