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同樣常駐在百草宮,只是他所在的西北角那塊區域閒雜人等是無法靠近的。相傳那裡有一條天梯,會通往七重天上最神的一個地界,星墟。
穆長寧曾在夢裡見過那個地方,能從白靈界去到修真界,和星墟有著不可分的關係。
只可惜,現在的是到不了那的。
穆長寧垂眸行了一禮,白袍老者並未多注意一個小小侍,只是對穿說了幾句關切的話:“……小殿下,飲酒誤事,切莫貪杯。”
穿滿口答應,老者也知他必是左耳進右耳出,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等到老者走遠了,穆長寧纔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抓住了一塊浮木,那陣莫名的迫驟然一鬆,長長舒了口氣,背後竟不自覺地有冷汗浸出。
穿噗嗤笑道:“你這個修爲,在見到王公時有這個反應是正常的。”
穆長寧抿脣未語,穿得意道:“不過我就不會了,王公雖然面相嚴肅,平素也不茍言笑,但我一點都不怕他。”
“……那你很棒棒哦。”
穿哼哼兩聲,說起王公也是滔滔不絕,“寧寧,王公很厲害的,他已經是大乘後期了,不需要多久就可以飛昇天外天的,主人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守著七重天,守著白靈界,這些年可謂勞苦功高。”
穆長寧安靜聽著,看得出來,穿很尊敬王公,這位老者之於七重天,便如同一塊金字招牌,同樣也是坐鎮白靈界的守護者。
穿拉著,走到天的庭院,指著夜空。
此時月上柳梢,滿天星斗閃爍,遼闊深邃,無邊無垠。
穿黑曜石一般的眼中映著點點星,也像兩顆星子一樣璀璨奪目。
“寧寧,你看天上,能看到什麼?”
穆長寧看了半晌,不確定地道:“星星月亮夜空?”
他一本正經地搖頭,穆長寧想不出來了,穿一字一頓道:“是命運。”
“……”這麼有深度的哲學問題,從穿裡冒出來,穆長寧還真有點不適應。
“寧寧,你要相信,每個人的命運都是天定的,人力所能夠改變的東西很有限,而萬事萬都有它特定的發展規律,只不過絕大多數人無法預料到未來將會發生什麼罷了。”
穿十分認真,眼神清明,毫無醉意,也半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但也不乏有某些天賦異稟者,能夠從星辰的運轉之中衍算出一定規律,漸漸便形了一門奇。”
越往後聽越不對勁,穆長寧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確定地問道:“你方纔說的可是……占星?”
穿重重點頭,臉上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王公便是這樣的,他的占星之獨領風,任何一點大事小事都瞞不過他的推演,也從來沒有出錯過,說他通天徹地也不爲過了,是不是很厲害?”
穆長寧僵地扯了扯角,不知道該怎麼接。
占星之也聽過,而且也切實接過,這門奇不是一般人能學得會的,在後世,唯有氏一族有這個能力窺探天機,是以世人便以“天算”的名號稱呼他們。
若說真本事,確實是有的,但真的將他們妖魔化,說的那麼神乎其技,就有些誇大了。
說到底,他們也是人,不是神,無法機關算盡,將一切都掌控於掌之間。
穆長寧甚至覺得,他們有些過度依賴於占星了,以至於對自己測算出的結果深信不疑,不顧一切地去達……若非如此,那個從一開始便設置好的騙局也不會這樣順利地進行下去。
穆長寧皺眉,“不是說天機不可泄嗎,王公如此窺測天機,難不不會有因緣果報?”
“王公修爲如此之高,還會怕什麼果報?”穿眨眨眼不明所以。
穆長寧心想,在後世,天算一族的每次測算都是需要以燃燒自壽元爲代價的,而王公都已經是半步飛昇之人了,自然用不著在乎這一點半點壽元。
何況也不能保證,王公的占星,與在後世所接過的占星是否屬於同宗同源,也許二者實際上並沒有多大關係。
但同樣不能夠排除二者的關聯。
在這個時代,人界和白靈界是連通的,通天門並未徹底閉合,那施加在氏一族上的詛咒也是子虛烏有之事,但既然後來這個詛咒產生了,便說明是在天門關閉之後發生的事,說不定還能找出源。
想到這裡,穆長寧不由問道:“你可知王公什麼?”
穿歪著腦袋不解,“王公不就是王公?”
“我是問王公的姓名。”
“在七重天上,他當然是姓姜了,至於名字嘛……”穿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回憶,發現他還真不清楚王公的姓名。
他不在意地道:“來了七重天,以前的姓名都捨棄了,除卻改姓姜,名字也都按照輩分排序,誰都不例外的,寧寧不也是這樣嗎?”
“……”穆長寧無言以對。
但顯然是問不出什麼了,王公與後世的氏之間有沒有關係,也只能暫時在心裡存個疑問了。
在百草園的日子還是按部就班地過,穆長寧依然會去坊市販賣丹藥,而金鸞鳥的傷勢也慢慢好了起來,穆長寧沒有提起讓它回梧桐林的事,金鸞也好像忘了這一茬。
穆長寧沒有和它締結主僕契約,一直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代就是個過客,沒必要去約束誰,金鸞是自由的,它想去哪就去哪,穆長寧不會過分干涉。
所以當某一天穆長寧找不到它時,也只是悵然嘆了聲,誰知在幾日後,它竟傷痕累累地銜了一枚的朱果落到面前,長了脖子喚兩聲,一雙眼睛亮亮的。
穆長寧微微一愣,“給我的?”
金鸞點頭,乖巧地坐在面前求表揚。
穆長寧有些哭笑不得,以爲金鸞走了,哪知它是去找朱果了。
這樣一枚朱果,對這個境界來講自是十分適用的,但它周圍勢必有護寶妖,看金鸞的樣子也知道經歷了一場惡戰。
了它凌的羽無奈道:“以後別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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