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多是一片廣闊的島嶼,與島外颶風的肅殺相比,這裡顯得平和而溫。但平和過了頭,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聲音都彷彿被隔絕了一般,頭頂的太投下慘白的日,毫沒有溫暖的覺。
但讓穆長寧最爲驚訝的,是島嶼盡頭那一片漆黑的天幕。
就像廣闊的青天之上,忽然落下了一塊黑幕布,劃出了一道黑白分明的界限,也隔出了兩個世界,這方世界的線和聲音都不過幕布來到對面,而對面的一切也過不來這裡。
“前輩,那裡是什麼?”穆長寧指著那片漆黑,喃喃問道。
諦聽淡淡看了眼,“半步多是幽冥海的盡頭,也是冥界的盡頭。”
冥界的盡頭……
穆長寧在心中默默唸了遍,斂眉沉思,“一個世界的盡頭,也是另一個世界的開始嗎?”
對於這種說法,諦聽不置可否,但穆長寧還是約能夠從它的態度中到認可之意。
又問道:“對面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你覺得呢?”諦聽耳朵,深深看向,一雙澄澈墨黑的眼睛裡有某些如何也看不懂的東西。
穆長寧本想說,對面是白靈界。先前便猜測過,冥界的幽冥之海是與白靈界的三重天重合的,冥界的盡頭,興許就是白靈界的起點。
可話到邊了,又生生地止住。
那片詭異的墨黑,讓人有種不寒而慄之,看得時間的長了,更覺得如同張開了一張巨口,帶著一莫名的吸力,要將人吞噬進去,陷無邊的黑暗裡。
“我不知道……”穆長寧老老實實道。
諦聽也不多談,穿翻了個白眼,反正已經基本習慣這傢伙的尿。
“吾就送到這裡,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吾可以留在這裡爲你們守關。”諦聽背過去,習慣地搖了搖尾。
穿:“……”說話就說話,拿屁對著他們是什麼意思?
你的我欣賞不來。
穆長寧就沒想那麼多了,拱手拜謝道:“多謝前輩。”
幾息之後,島嶼之上再瞧不見二人的影。
諦聽仰頭向頭頂慘白的日,閉了閉眼,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嘆息。
穆長寧與穿直接遁了地下,土靈珠的遁地功能在這裡也能適用,他們一面下遁,一面破開厚厚的巖石層,只是這些巖石層隔絕了神識,還有多遠纔到諦聽所說的那個窟,穆長寧也無法確定,只知道他們如今所之地的巖石度已經比來時走過的高了許多。
穆長寧一劍進了腳下的巖石裡,發出一聲清脆的金石相擊之聲,以長劍爲中心向四周寸寸裂開。
而二人的眉頭卻在這時同時一擰。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穿凝神靜聽,安靜的環境中,有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如枝葉挲,又像是裂石破土。
穆長寧也聽到了,可放出的神識皆被石層阻絕,探不到更遠的地方,只能隨時保持警惕。
碎裂開來的地面微微抖,那些細小的裂被慢慢撐大,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破土而出。
穆長寧和穿互相對視一眼,拔出熾虹劍便往後退,而在拔劍的那一瞬,腳下的地面便破開了一個大窟窿,無邊綠意都從那窟窿中涌了出來。
穆長寧條件反地在周凝出了火刃壁,黑白二織的火牆化作結實的護盾,穩穩地罩在周,但那綠意卻如靈蛇一般,毫無滯漲地穿了火刃壁,連一停頓也無,便朝人襲去。
揮劍劈去,只聽得一聲脆響,穆長寧被震得虎口發麻,而綠意的去勢終於一緩,這纔看清那是一通幽綠還泛著淡淡金的藤蔓。
穿手截住一藤蔓,可藤蔓不溜秋、力大無窮,他不僅抓不住,還被挑了起來。
藤蔓的頭部尖利如刀,輕而易舉便能在巖石上扎出一個深,二人眼看著制不住它們,只能節節後退。
穆長寧臉微變:“是蛇藤!”
這種在神木氣息之下的變異蛇藤已經不能用尋常妖植來形容了,諦聽所說的刀槍不水火不侵,真的已經很保守客氣了。
蛇藤團團圍繞,充斥著整個地道,避無可避的兩人只能在角落裡,面對著麻麻的刺尖。
沒有猶豫地釋放出金烏木的氣息,充斥著整條地道,原本朝著眉心刺來的一藤蔓像是被突然按了暫停鍵,停在了原。
穆長寧背後冷汗涔涔,這一下如果落下來,的腦袋勢必要開花。
這一刻,原本暴的蛇藤得到了安,兇戾的攻勢褪去,堅的軀變得,還親暱地蹭了蹭二人,便如水般褪去。
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了本不存在的皮疙瘩。
穆長寧也微微鬆口氣,“難怪前輩說,就是十殿閻王也奈何不了這些蛇藤。”
穿點點頭,“諦聽是不會說謊的。”
既然蛇藤都出現了,下面不遠肯定就是曾經神木部所在的窟了。
穆長寧本以爲快到了,可這條路卻比想的還要漫長得多,唯有一路走過看到的數不盡的蛇藤讓人心驚不已。
如果沒有金烏木,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走過來,對這些蛇藤,著實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路上釋放著神木之息,堵住去路的藤蔓自發地讓開了一條道,待他們走過之後,回頭路又被重新封死,如是才漸漸走到了窟中心。
這裡沒有蛇藤環繞,它們自發地避開,留下一片淨土。
而在這片淨土中心,有一塊瑩白碩大的石盤,石盤呈圓形,上面繞著一圈圈集的紋路,就像樹木的年,穆長寧本數不清有多圈。
穿手了一下石盤,面忽然變得有些恍惚。
“應該是這了。”穆長寧四下轉了圈,回頭看到穿古怪的神,不由問道:“怎麼了?”
“說不上來。”
對這塊石盤,他本能地到親切,但這種親切不同於自與碎片之間的吸引,反而類似於發現了什麼與他同宗同源的東西。
可這石盤代表的是什麼,他又偏偏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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