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試煉林中猛地躥起一道沖天火,滾滾濃煙隨之升起,衆人將目投去,面上的神多是瞭然無奈。
不久便有探查的修士前來稟報:“有一羣三四階的火球鼠與一羣疾風狼在林中打鬥,火借風勢,火勢蔓延速度極快。”
天機門的爾雅真人目一凝,恨聲道:“又來了!”
也沒再多說,率先便領了一批人趕去試煉林,文武真人當下只覺得心力瘁,目不由看向慕衍,“慕衍道友,難道就真的任憑瘟橫行,我等束手無策?”
慕衍無奈搖頭,“是在下不才。”
文武真人面失,許玄度見狀不滿道:“這才幾天,毒若這麼好解決,這瘟早就控制住了,我師兄這幾日廢寢忘食不眠不休,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
文武真人驀地一噎,慕衍淡淡看了許玄度一眼,許玄度當下癟了癟不再多說。
慕衍淡淡道:“目前仍沒有相應對策,只是我發現這毒雖然不懼高溫,卻畏極寒,寒冷可以緩解抑制它的擴散,再有佛相輔,事半功倍。”
衆人雙眼一亮,目不由落到穆長寧上,他們都知曉穆長寧有一串菩提佛珠,那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最難得的還在於,它出自迦業寺。
可他們也明白,僅憑穆長寧一人之力,是很難顧及到這麼多人的,尤其瘟發的範圍,還在日益擴散。
這事只怕還是得靠佛修。
可佛修遠在神洲海上,迦業寺離中土更有萬萬裡,距離再遠的傳訊符都到不了這個範圍,而即便是借用遠距離傳送陣,這路途遙遠,即便元嬰修士也要不停歇地飛上兩年。
兩年的時間能發生些什麼?這才短短幾天,瘟就已經擴散到了中部,兩年後,只怕整個靈天大陸都要淪陷了。
所有人都一籌莫展,凌霄殿的懷真人忽然開口道:“大澤。”
衆人朝去,懷真人款款道來:“佛修在中土雖然見,但於大澤還是能尋覓到蹤跡的,我記得上個月門下弟子還有人在太仙城瞧見了佛修,若是運氣好,說不定他們還未曾離開。”
比起神洲,大澤確實是近多了。
明觀的致遠真人也道:“沒錯,若在下沒記錯的話,太付家的付十三便是佛子,還是迦業寺的未來佛,付家與迦業寺關係不淺,事關重大,他們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說著他便看向凌玄英,當初因爲冉星真人溫嵐隕一事,修真界也沸沸揚揚的好一陣,而飛揚真人凌玄英可是在迦業寺目睹整件事經過的。
凌玄英扯了扯角,輕輕頷首,表示此言不假。
懷真人立刻傳訊回凌霄殿,差人去尋太付家的子弟,再派遣弟子前往大澤找尋佛修下落。
衆人各司其職,穆長寧卻始終半垂著頭,神莫名。
提起迦業寺,倒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當日在迦業寺的禪院裡,溫嵐被揭穿份,在被付景宸手刃之前,曾口口聲聲地大喊,說是小說的主,若是殺了,整個世界都會隨之崩壞。
當時聽到這話的人也有,但多數人卻沒明白,只當那是的瘋言瘋語,可穆長寧卻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這個世界也許是一本基於主角付嵐音的小說,溫嵐穿越到書中,因爲提前獲知了劇,是以一路順風順水,還能搶奪別人的機緣,如果沒有後來的穆長寧帶著宴的神識找到付景宸,也許溫嵐真的能夠憑藉對小說容的先知,在這個世界如魚得水,一往無前。
這麼一來,說溫嵐是天命人,確實不假。
可偏偏,溫嵐現在已經死了。
穆長寧從前不信這個在眼裡鮮活絢爛的世界只是個小說世界,更不信接的這些有有的人只是所謂的npc,可到了現在,也不妨假設一下。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溫嵐確實是天道的命選之人,這個世界也確實是以付嵐音爲主角的小說,然後再逆向推理。
瘟照樣會發,整個天下都陷恐慌,而作爲主角的付嵐音,必然會而出,救人於水火,任憑衆人仰,聲大增。
付嵐音用了什麼辦法解決的這場瘟?
最大的金手指,應該是那隻從黑市上買來的古寶煉妖葫……
穆長寧驀地一頓,對慕衍傳音道:“師兄,我想到了一個解決瘟的可能,我想,抑制這場瘟的干擾素,可能就在慾泉裡。”
“慾泉?”慕衍微微訝然。
這樣東西他並不陌生,當初爲了湊齊涵熙真尊的長生引,他們皆都去找過那幾樣東西,只是最後尋回慾泉的人是蘇訥言,也便沒人去過問這其中的過程。
穆長寧解釋道:“那慾泉就在一隻古寶煉妖葫中,取之不盡,它本來屬於溫嵐,自從溫嵐死後,便落到了義父手中。”
付六長老?
若是付景宸,這事怕也難辦,這人已經失蹤快十年了,誰知道他人現在在哪。
慕衍還有一點不明白:“師妹,你是怎麼知道慾泉能剋制毒的?”
穆長寧尷尬地扯了扯角,總不能說,因爲這是主的金手指吧?
“其實我也是猜的,可不管是真是假,總得嘗試一下。”說到這裡,穆長寧又是一頓,“只是我不知道義父現在何方,自迦業寺一別之後,我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溫嵐不是真正的付嵐音的那件事只怕帶給他不小的打擊,也許付景宸已經輾轉回到了大澤,只是避著所有人,又也許,他現在還在神洲海上四漂泊。
若是前者,真到了這種關頭,穆長寧不信付景宸會真的坐視不理,怕就怕是後者,他人遠在萬萬裡開外,此地消息本無從得知。
慕衍點頭道:“我知道了。”
慾泉能夠剋制毒一事,經由慕衍之口宣揚出去,更能使人信服,這下幾乎所有修士都將目放在了太付家的凰谷,不止是因爲付文軒與迦業寺關係,更因爲付景宸手中有救命的良藥。
這方忙手忙腳風風火火,蒼桐派這時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巫婆婆循著尋香蛾的蹤跡一路追到中土,再一路來到蒼桐派山腳下時,面上剎那浮現一種果然如此之。
和宮無憂有關聯的人太,其中能夠和中土搭上邊的更是隻有穆長寧這麼一個,可巫婆婆依然百思不得其解,那廣寧真人究竟是如何通過重重包圍帶走宮無憂,甚至還能這麼快回到中土的?
來時魔尊曾代過,讓放開了手腳不用多顧忌,宮無憂本來就是天魔宮的主,隕落在別人的地盤,這事無論如何也得討個像樣的說法。
巫婆婆微微勾脣,翻手取出一隻蟲笛,低沉的笛聲嗚嗚響起,漫山青翠山林間,蟄伏的蛇蟲鼠蟻彷彿到了召喚般蜂擁而上,朝著山門進發,乍一看過去,滿地全是些花花綠綠的蟲子,沒由來地就讓人頭皮一麻。
守門弟子猛地一驚,手忙腳地扔出各類火系法想要退這些蟲豸,可眼瞧著這些蟲子依然前赴後繼不做停歇,他們只能朝門中發出傳訊符,而這時,一道勁烈掌風猛地襲來,幾名守門弟子一時不察皆被掌風波及,子猝然後飛,倒在地上吐出幾口鮮,人事不知。
金銘真人剛趕到山門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他快步上前探了一番幾名弟子的傷勢,給他們服下丹藥,當即便怒喝一聲:“何人來犯!”
低啞的笑聲從四面八方襲來,金銘真人環顧四周,卻如何也捕捉不到這聲音的來源,他心中一沉,便知來人實力必然在他之上,極可能高了一個大境界。
金銘真人背手悄悄發了一道符籙,剛做完這作,便有一陣黑風拂過,一個滿臉褶子頭髮花白的老婆子施施然站在不遠,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蒼桐派沒人了?派出你這麼一個小輩。”
巫婆婆的聲音沙啞地猶如拉扯的風箱,金銘真人看到上涌的魔氣,眉心就是一,微微拱手道:“前輩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巫婆婆不屑地斜睨他一眼,輕哼道:“找個夠分量說話的來吧,你……”
上上下下打量幾眼,搖了搖頭。
金銘真人心下火起,卻又被那一眼看得渾莫名一,就好像咽被扼在手裡,一時間竟不過氣。
更多的門中弟子聞訊趕來山門,也是這時,雲和真君匆匆趕到,遠遠用神識探得此番景,一隻手在金銘真人肩頭解開巫婆婆的神識錮,一邊樂呵呵笑道:“原是巫風魔君大駕臨,還請進殿一敘。”
這話一出,蒼桐派的弟子皆都一怔,看向巫婆婆的目中不由帶了驚愕。堂堂元嬰魔君,怎會無故來中土?而且還一副來者不善的模樣……
巫婆婆對此不屑一顧,“來這一套,本座今日前來,就爲討債,你們若不將人出來,就休怪本座不客氣!”
雲和真君揚了揚眉,笑問道:“魔君不妨說得再清楚些,本君實在想不出,究竟是誰得罪了魔君,擾得魔君非要跑這一趟。”
巫婆婆眼裡適時流出熊熊怒火,冷笑著甩袖喝道:“我魔宮主隕落在你蒼桐派,你們難道不該給個合理的解釋?本座萬里迢迢從魔宮趕來,便是要你出兇手,嚴懲不貸!”
此話一出,不止門中弟子驚得不輕,就是雲和真君也大驚訝。
“巫風魔君怕是搞錯了吧,魔宮宮主如何會隕落在蒼桐派,這緝兇一事更是無從說起了……”
“就知道你不會承認!”
巫婆婆雙目微瞇,眼中狠畢現,手一揮放出幾隻通烏黑的蛾子,圍著蒼桐派的山門飛旋。
“這是尋香蛾,主隕落在貴地,魂牌中的追魂香便會一路追隨而來,這尋香蛾飛到了這裡,難不還能有假!”
看巫婆婆煞有介事的樣子,雲和真君不由一噎,何況這樣站在山門口與他對峙,擺明了就是要他就範,可他是真不清楚那魔宮所謂的主是何時來的門派,又如何會隕落在此地?
“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吧……”
“哈哈哈哈!”巫婆婆仰天大笑,衆人看得一臉莫名,可待瞧見上瘋狂洶涌的魔氣之時,又不由自主後退兩步。
巫婆婆一掌拍向山門前的巨石,元嬰修士的一擊很快便將那塊巨石擊得碎,四散的石子裂開,一些低階弟子避之不及,又被殃及傷倒地,更多的卻是被巫婆婆用等階威制住,彈不得。
雲和真君面沉,巫婆婆嘲道:“枉你們還自稱名門正派,做事不認文過飾非,這就是你們的作風,本座可真是大開眼界了。哈哈哈哈,中土第一門派,不過如此!”
事關門派聲譽,雲和真君不得不站出來,然而還未等他開口,便有一道傳音從遠而來:“巫風魔君未免言重,事實如何尚且不明,豈能容你三言兩語便下論斷!”
雲和真君面一喜,那些被巫婆婆靈威制的弟子驀地覺上一鬆,眼前一晃便見一個藍影飄飄而落。
“訥言真尊!”
衆弟子神興,紛紛見禮,看向巫婆婆的目一下子帶了十足的底氣。
化神真尊都已經來了,一個元嬰魔君難不還能掀起什麼風浪?
巫婆婆皮笑不笑地瞥過去,“訥言真尊莫不是也打算用武力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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