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指尖輕輕在帝玉上一點,一層薄薄的青覆蓋在上,隔絕的一切生息,同時將靈域展開到了極致,警惕地探查了一番四周,力求不放過任何一一毫的風吹草。
目的應該是一座花園,只是卻沒有想象中的暗香疏影,繁花似錦,反而盡是些枯枝敗葉,一派萎頓之象,像是已經許久未曾有人打理過的樣子,沒有半點生靈之息,而更遠亭臺樓閣倒是雕細刻、富麗堂皇。
魔宮窮奢極侈,穆長寧早便深有會,可直到進了無殤宮,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奢華,就是那掛在屋檐下的角燈,都是以極珍貴的藍碧璽打磨雕琢而。
換了往常,或許穆長寧還要驚歎一番,然而此刻卻沒了這個心。
無殤宮是魔尊的府,尋常不會有其他人進來打擾,而之前也從那蟲蠱堂當值魔修的口中打聽出來,魔尊不喜歡有人伺候,沒有侍,因此現在整座府之中,除卻無殤魔尊本人之外,應該只有無憂與巫婆婆二人在。
除卻無憂不提,無論是化神期的無殤魔尊,又或者是元嬰期的巫婆婆,都不是現在的能夠找惹得起的,若和他們迎面對上,無異於以卵擊石。
說此刻一點都不張,那纔是假的。
“穿,無憂在哪。”
穆長寧掩在黑暗中,屏息凝神,將自存在降至最低,只用心神與他流。
憑藉穿和無憂之間莫名的聯繫,他現在就像個人形馬達,能夠快速掃描出無憂的大致方向。
穿細細了片刻,到了無殤宮部,他與無憂更近了,這份應無疑強了些許,但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更能深切會到對方生機是如何緩步流逝的,就像一個沙,每時每刻,都有流沙落出,待到流沙落盡之時,便是生命到頭之日。
“應該是在地宮之中。”
無殤宮除卻表面上能夠看到的建築外,地下還有一座地宮,這在穆長寧手中那份地圖上同樣有記載。
先前將神識凝細細的一探查了一遍,整座無殤宮的地形和手中地圖上所載別無二致,似乎這幾十年來都未曾改變過,但地下宮道是否還是一如往初,就不能肯定了。
只是現在也沒有其餘的選擇。
地圖上所記載的,地宮的正式口是在宮殿部,但若是想從那裡進去,穆長寧可不認爲自己能夠無聲無息不驚別人,尤其對方還是化神修士。
如若不是璃破陣之時不會產生任何靜,想必早在穆長寧陣法制的那一刻,就已經被無殤魔尊擒住了,甚至只要現在魔尊一個警醒,突然用神識在整個府中輕輕一掃,也許便會無所遁形。
自己現在還能活著行走在無殤宮,已經是極好的運氣了。
當然,這也跟高階修士的習慣有關,穆長寧若是在自己府裡,如若制不曾被,一般是不會不就將自己府掃視一遍的,如果在自己的地盤都要這樣小心翼翼疑神疑鬼的,那就真的太累了。
或許也可能,魔尊現在還有更值得關注的重點,便將絕大部分心神都放在了別的事上……比如,宮無憂。
穆長寧目微沉,形快速穿梭在黑夜裡。
甚至都不敢使用靈力,就怕產生任何的靈力波。畢竟越是高階的修士越敏,不敢拿這點來賭,此刻也就像是個手好一些的凡人,連步子都儘量放輕,神更是時刻繃。
地宮之中有一條寒泉流過,這條寒泉連通地下河道,穆長寧是不太清楚當初修建這座地宮的意義何在,但水流既是通的,也許可以嘗試走一下水路。
走到園林深,便聽到淙淙水聲,穆長寧當即毫不猶豫地水,頃刻便到一刺骨的寒意涌四肢百骸,幾乎可以和極之地的寒潭水媲了。
運轉了一下的混沌火,穆長寧便順著水流徑自朝深游去。
周圍越來越暗,水流的溫度也越來越低,這一路游過來,若說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大約便是這些河道里,居然沒有任何生靈,別說是魚蝦了,就連水草都不見一。
事若反常必有妖,穆長寧深諳這個道理,靜得出奇的河道中,除了流水聲,再無其他靜,只是這千篇一律的流水聲裡,似乎也混進了其他不規律的響。
穆長寧停在原地,細細辯聽,那種彷彿泡泡開的聲響越來越清晰地傳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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