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有些發愣，半晌後輕聲道：“也不全是吧……至有些事，你沒有食言過。”

他是喜歡開玩笑，也喜歡捉弄人，有時候讓人捉不，但如果真的認真承諾下來了，他會守約的。

這一點，穆長寧沒由來的確信。

孟扶搖平靜地看一眼，又默默移開視線，在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翹起脣角，淡淡吐出了幾個字：“那不一樣。”

然而哪裡不一樣，他沒細說，穆長寧卻約聽出來一點。

因爲對象的不同，他的誠信度也會不一樣？

所以，這是專門挑著胡妖王來坑的嗎？

聽起來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穆長寧默默爲胡妖王點上一排蠟。

夜涼如水，月皎潔，深夜的邊陲小鎮如同陷了沉眠，孟扶搖又在周圍結了一層隔音結界，靜謐地有些過分。

兩人中間隔著一段不小的距離，往日裡看著雍容懶散又華麗張揚的人，此刻收斂了氣場安安靜靜坐著，與夜融爲一，還著幾分若有似無的蕭索寂寥，居然還有些不習慣。

穆長寧不聲地往他邊挪了挪，不出意外被抓包了。

“不怕我了？”孟扶搖一臉似笑非笑。

“我有怕過嗎？”瞪眼。

孟扶搖一言不發，但眼神中無疑著一個意思：當初也不知道是誰，看到我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撒丫子就跑。

穆長寧一秒鐘認慫，“那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您還記著呢？還不都是你故意嚇唬我！”

孟扶搖驀然失笑，忽然有種慨，原來已經這麼多年了。

二人一時無言。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穆長寧猶豫了好幾次言又止，孟扶搖不由好笑：“想問什麼。”

抿脣，“師叔，能和我說說時回溯嗎？”

這種可以變換不同時間狀態的法很奇特也很稀有，至穆長寧以前沒聽說過，若不是在胡妖王和慕衍上親眼見到了，一時也難以置信，而就在孟扶搖說出這的時候，就有種很強烈的，這種出現得莫名其妙，明明以前也沒見自己對哪樣這樣興趣過。

穆長寧正納悶，孟扶搖了睫，有些詫異地看向，“這種，與其說是法，不如說是從某種法則上衍生出來的產。”

法則？穆長寧一怔，“是……時間法則？”

時間和空間，這是構一個世界的基礎，也是世界的最基本法則，若是有人能夠掌握這時空法則的奧義，就能控制時間空間，往來於任意時空位面，穿梭過去未來。

聽起來好像不可思議，卻也不是可不可及。

據穆長寧所知，在迦業寺收回的佛市這塊空間之石，就是由部分空間奧義所化，換言之，穿的上，其實就承載著某一部分時空奧義。

而且，自己似乎也對這些東西本能地敏……

“沒你想的那麼高端，只能說沾了一點點邊。”孟扶搖幽幽道：“時回溯其實很肋的，只是被胡誤打誤著地用在了自己上。”

“小師叔對這些很瞭解？”

孟扶搖嘆息：“算不上了解，不過是偶然在無天殿裡看到過相關的一枚玉簡，覺得有意思，多看了兩眼，胡既是蠻荒妖王，自然也有資格進無天殿的藏書閣。”

他偏過頭看到穆長寧垂著眸子若有所思的樣子，長而翹的睫掩蓋住眸中幽冷魅，單手撐著下，側十分緻，某一瞬竟與某個影子重疊起來。

他深深地看著，手指無意識地著手裡那支碧玉蕭。

蕭碧綠通，沒有任何多餘的紋路雕飾，只在末端有一個小巧不起眼的“沅”字。

算起來，他們認識時間不短了，在修士漫長的生命裡，也許這幾十年本不值一提，於他而言更是滄海一粟。

他們彼此的集並不算多，他只是看著當初那個小丫頭，一點點經事長，慢慢蛻變，和印象裡的那個人漸漸重合。

果然，越來越像了，可他知道，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即便是同一個人，同樣的靈魂，因爲經歷的事不同，人生的軌跡也可能會不一樣，可以說，在不同的時間點的同一個人，都是不一樣的個。

就是因爲這一點，孟扶搖一直都很清楚，現在的穆長寧，還不是他記憶中所知的那個人。

也許是那目太過專注繾綣，讓人無法忽視，穆長寧轉頭撞進那雙明亮的眼裡時，驀然有些無措，訥訥道：“小師叔，怎麼了？”

孟扶搖笑笑，從善如流地轉移話題：“你今天跟黎梟說了些什麼？本來人都要走了，怎麼又折回來了？”

提起這個，穆長寧瞇著眼笑：“師叔要去取火靈，我這不是給你找幫手嗎？”

孟扶搖輕哼：“你是覺得我收服不了區區火靈？”

“我只是覺得，如果有黎堂主在的話，勝算能更大些。”

火靈是純粹的火元素華，能量十分狂暴，對付這種東西，就得以暴制暴。

不是不信孟扶搖的實力，對方的強悍危險，也許自己只看到了冰山一角，但是若有混沌火輔助，能更省事方便。

說到這裡，孟扶搖微微瞇眼，“我要是沒記錯，混沌火就在黎梟的上，跟你的火本是一對？”

“是啊，當初我們被困混沌之地，直到收了這火才得以走出來的。”穆長寧點頭，遲疑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孟扶搖眸微閃。

混沌火，一一，一黑一白，相輔相，威力巨大，這麼多年過去了，混沌火早已與的火融爲一，了的一大助力，可這火怎麼還在黎梟那裡？

收回心中疑慮，孟扶搖輕輕翻個白眼，“你倒是自信，他一定會來幫你？再說了，你又知道火靈在哪？我可不記得我有說過。”

“我是不知道火靈在哪，但我想，那裡一定是火元素十分充沛盈的地方，而且這個地方肯定很兇險，人跡罕至，否則火靈早便被其他修士奪去了，那我想來想去，似乎只有一個地方符合要求。”

穆長寧將自己的推理思路一一捋出來，笑盈盈道：“是魔焰窟，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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