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

時隔不過幾十年，九域不曾出現任何變化，黑瘴山依然被黑的瘴氣籠罩，月唌依舊在月圓時刻出現，不僅僅是黑瘴山的修士，只要是九域有頭有臉的修士，只要與黑瘴山好，只要能拿出一定的靈石，都會被安排著，能夠在黑瘴山度過三個月圓之夜。

只不過是單獨還是與其他人共月唌，就要完全聽從黑瘴山的安排了，但即便是如此，修士們也趨之若鶩，預約吸收月唌得以突破屏障進階的，都排到了數十年之後，畢竟月唌只有一，而修士不計其數。

黑瘴山水潭在張瀟晗飛昇之後已經爲了地，除了月圓之夜，其它時間只有木槿或者宋辰砂偶爾過來，獨自站在水潭邊，水潭四周的石壁上的府也都空下來，連瀑布後的山也都空下來，唯有一個人可以在這裡修煉，就是燕青山。

燕青山從來沒有離開過黑瘴山，也沒有離開過黑瘴山的水潭，在沒有人出現的黑夜，他也會離開閉關的石，就像張瀟晗曾經做過的那樣坐在水潭邊的草地上。

燕青山從來不與木槿和宋辰砂相見，八千多年來，木槿和宋辰砂也沒有見到過燕青山，每一次來到水潭邊，他們都會一燕青山閉關的石，他們都知道，張瀟晗對陪伴過邊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

燕青山在張瀟晗的心裡，可能有與其他人還不一樣的地位，雖然張瀟晗從來沒有說過，雖然從西海回來之後，他們幾乎沒有見過。

沒有人知道燕青山真正的份，除了張瀟晗，連燕道都不知道他的兒子在以這樣的一個一個份和他同在九域，而燕青山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打聽燕道。

燕道在九域如魚得水，他已經取代了家爲九域最獨特的一個存在，他不再建立宗門，卻有了一個最強大的傭兵機構，給所有能付出報酬的修士安排守衛，在九域，爲一個舉足輕重的人。

但他也牢記著下界的教訓，擴大自己的實力卻不侵犯九域的勢力，他知道他最終的目的不是在九域，而是再次飛昇。

付出得來的，全用在提升修爲上，這是他最後一次可以月唌了，這一次之後，他將放棄在九域的一切飛昇。

白日裡他就來到了黑瘴山，在水潭邊默默地等待著，調整著心態，留待最後一次。

宋辰砂避開了燕道，他無法面對昔日的師尊，木槿卻是完全無所謂，他將燕道送到黑瘴山，寒暄了兩句，就留下燕道自己在這裡。

燕道知道黑瘴山是張瀟晗一手建立起來的，關於張瀟晗的一切，只要是能打聽到的他全都知道，無法打聽的，他也猜測了許多，但總有的是他所不瞭解的。

他不明白，當初一個小小的張家庶，何以曾經爲九域神一般的存在，好像無所不能般。

也不明白，爲什麼的邊會聚集那麼多的優秀的修士，每一個和接過的修士，都願意爲付出一切。

他知道定有無數個白日和黑夜，張瀟晗一個人孤零零地或站或坐在水潭邊的草地上，很多時候他想象著張瀟晗的面龐，都是在張家之後的那張稚的面龐，那雙帶著點欣喜、欽佩的雙眸，他甚至忘記了最後一次與張瀟晗相見。

經過最後一個夜晚，他就會再次閉關，之後，他將會飛昇，九域的一切就如同下界的一切，都將爲過去。

想到飛昇，他的心裡出現些期盼，經歷了下界與上界的磨難、發展，他對於飛昇到仙界之後，充滿了信心——如果他的兒子仍然在，他所有創下的一切就都有了繼承者，可惜了。

視線不經意在石壁周圍掃視過，他知道石壁上有很多府，但幾乎沒有人，可視線忽然停頓了，在石壁上他看到了一個影，一個消瘦的青年人的影。

燕道皺皺眉，黑瘴山是怎麼安排的，在他修煉的時候怎麼會將無關人放到這裡，幸虧是在白日，若是夜晚衝撞了他？

他的眼神銳利地掃過去，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一聲施加了威，石壁上那人卻一沒有，好像沒有覺到威。

燕道心下一驚，再看那修士，渾的修爲斂，看不出境界高低，但能在這裡出現，無視他的威，分明不是等閒修士。

“道友是何人？爲何出現在黑瘴山地？”長久的上位，讓燕道開口就有種氣勢，語氣也咄咄人。

燕青山站在石壁山的邊緣，著接近萬年沒有見過的父親，在這個中年的男人上，依稀能夠看到歲月留下的影子。

他只是偶然心有所出關，不曾想卻見到了他的父親，早就忘了的父親。

萬年前閉關在地下，以凡人的修煉的一幕驀地涌上心頭，永遠也不會忘記他那時的模樣，還有之後爲魂魄留在魂幡之、留在魔刃刀的一幕，手不由在儲戒指上了下，魔刃刀還在那裡，一直留在那裡。

他聽著燕道冷漠的聲音，承著他銳利的視線，心空空如也，他也早就忘記了他還有一個父親。

“燕道友，在下……青山。”燕青山去了自己的姓氏，微微拱手，“我一直就居住在這裡，無意打擾道友修煉。”

一高一低，一上一下，兩個人對視著，燕道並不狐疑對方知道自己的姓名，也沒有從對方報出的姓名上產生什麼聯繫，他只是不悅地皺著眉，“我修煉的時候，不喜旁人打擾。”

燕青山點點頭，他也沒有想要再認燕道，這一點頭，便是將曾經的父子之全都斬斷。

兩人四目相對，燕道的心裡忽然微微一，在面前青年男人的眼睛裡，他好像看到了一抹悉的東西，但還沒有等他多想，那修士已經轉，而轉的剎那，天空忽然出現五彩霞，燕道和燕青山同時向天空去，湛藍湛藍的天空出現的霞，得讓人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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