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盡管他上臟兮兮的,臉卻是干凈的,盡管他日子過得拮據,可神卻是真誠熱的。
“恁就是擱這來錄節目的妮兒吧?”
農民大叔著一口并不流暢的普通話,笑瞇瞇的來幫柳定卿搬行李。
“俺來幫恁,俺是來恁們去山里邊的,這道兒不好走,得開三馬才能進去。”
柳定卿連聲道謝,“謝謝您啊,還特意來接我們,辛苦了。”
“這有啥,給錢嘞,不干白不干!”農民大叔心直口快,撓著頭憨憨的說著。
他看了一眼柳定卿穿的干干凈凈的服,又看了一眼自己那破破爛爛的三馬車座,趕從兜里掏出一塊較為干凈的白抹布,往車座上來去,生怕不干凈的黃土沾臟了柳定卿干凈的服。
完,他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俺家就這一輛三馬,車臟了點,妮兒恁湊合著坐。”
“這干凈的啊。”
柳定卿一點也不見嫌棄,直接就上了車。畢竟在年輕的時候,家道中落,嫁人后的生活條件也不怎麼好,家里連自行車都買不起,下地時坐的還是牛車驢車。
現在能坐坐三馬,倒還高興的。
柳定卿一屁坐在車座上,又扭頭朝農民大叔笑了笑。
“哎,咱認識一下吧,我柳定卿,您什麼名字啊?”
這問題倒是問的農民大叔愣了一瞬。
他曾經接過很多來大山里進行支教的年輕老師,素質低點的,會罵著臟話一臉不愿的上車,但更多的支教老師,還是高素質的,他們會禮貌的對他道謝,還會給他分從大城市里帶來的水果零食。
可似乎,沒一個人主問過他的名字。
連他都開始下意識的覺得,只要對方能對他道一聲謝謝,那就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再多問一句他這個車夫的名字。
但當他聽到有人問他的名字時,心里卻又會抑制不住的激起來,涌上萬千,就仿佛自己在這一刻,才算是真真實實的被人重視了起來,而不再是小說中被一筆帶過的路人甲路人乙。
姓名也是人的一部分啊。
“俺,俺王栓兒。”農民大叔認認真真的說,“大王的王,一個木一個全組的栓,王栓兒!”
“哦哦,王栓……”柳定卿朝他出
了手,“你好啊王大叔,一會兒就要辛苦你送我們一趟了。”
“不,不辛苦不辛苦!”
王栓用力的往上蹭了蹭自己的手心,確定手干凈后,才出來禮貌的回握了一下,然后又有些靦腆的笑了一笑。
這妮兒心眼可真好,人也長得這麼俊兒,是個好丫頭!
倆人閑聊間,又一輛面包車停了過來。
王栓趕興沖沖的跑過去幫人搬行李。
“恁好恁好!”
王栓對車上要下來的林思如笑著說,“俺是來幫恁們搬東西的,俺幫你把行李運到三馬上去!”
“哎哎,等一下!”
林思如被這忽然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眼見王栓那又黑又臟的手就要到自己白的皮箱,林思如臉大變,趕把皮箱往后拉了拉。
現在還沒到拍攝地點,因此也沒有攝影師跟拍,更沒有直播機架在側。
林思如攏了攏頭發,皺著眉嫌棄的道,“不用了,我自己把行李運上去就行。”
“哦,哦……”
王栓撓了撓頭,有點尷尬的笑了笑,但他沒有放棄,又向林思如介紹起了自己。
“俺王栓兒,大王小王的王,一個木一個全組的栓,王栓兒!妮兒恁啥嘞?”
林思如瞥了他一眼,然后一句話也沒說,自顧自的把行李搬到了車上。
窮山惡水出刁民,這個臟不拉幾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還笑得這麼猥瑣,肯定是知道是來拍攝節目的明星,所以才這麼上趕著裝自來的。
真煩。
林思如拿著自己的皮箱,不屑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柳定卿,然后也不打聲招呼,低著頭就刷起了自己的手機。
林思如不主找柳定卿說話,反而是正合了柳定卿的意,一直覺得林思如看自己的眼神有點詭異,現在倆人互不說話正好,也免得鬧什麼矛盾了。
柳定卿轉過,和有些尷尬難過的農民王栓又暢聊了起來。
又過了沒一會兒,其他的幾輛面包車也接二連三的開了過來。
為固定嘉賓的溫澤語和盛齊修分別從面包車上下來,溫澤語看見了柳定卿,笑著打了聲招呼。
“小柳,你今天來得倒是早啊……哦哦,謝謝啊。”
溫澤語對幫忙給自己搬行李的王栓道了句謝,然后
坐上了三馬車,禮貌且不失疏離的沖林思如點頭打了聲招呼。
就連盛齊修在看見王栓幫忙把他的行李搬到車上后,都冷淡的道了一聲謝。
而林思如一看見盛齊修過來,一改剛才的冷漠和不待見人,立刻溫溫的打起了招呼。
“齊修老師,你好啊。”林思如輕聲細語的說,“我這次可是第一次來錄制桃花源,接下來的三天兩夜里,可就要麻煩你多幫襯幫襯我啦。”
盛齊修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轉過,目定格在柳定卿的手上,平靜的啟問道:“手好了嗎?”
“嗯?啊,你說我的手啊。”
柳定卿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盛齊修說的是自己錄第一期節目時被劃到了手心。
攤開手心,朝盛齊修晃了晃,“已經好多了,雪晴還給我抹了很多的祛疤膏呢。”
確定柳定卿的手沒什麼大礙后,盛齊修便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而林思如看著這一幕,臉上卻仍然掛著溫和的微笑,毫不見嫉妒和尷尬。低下了頭,繼續看起了自己的手機,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溫澤語見人都到齊了也還沒發車,忍不住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還不走?”
“我問問。”
柳定卿轉過,著車邊,朝下面的王栓大聲問道:“王大叔,咱怎麼還不走啊?”
“還有一個人沒來哩!”王栓回。
“還有誰啊?”柳定卿納悶,人這不是都已經齊了嗎?還差誰?
王栓搖了搖頭,“俺也不曉得,俺只曉得要接五個人回去,這才四個嘞!”
“哦哦。”柳定卿點點頭,“行,那我知道了,謝謝啊。”
轉過,攤了攤手,“這是還有一個人沒到呢,得等人都齊了才能走,你們知道是誰嗎?”
溫澤語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又低頭看了一眼下面站著等人的王栓,忍不住好奇的問柳定卿,“哎,小柳,你怎麼知道那大叔姓王的啊?”
“我問的唄。”
“那你跟那大叔聊的還好啊。”溫澤語笑道,“哎,我現在算是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小柳你年紀最小,但是好像是最和長輩沒有代的,跟爺爺那輩的人聊起來毫沒有力。你教教我唄,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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