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外面有人“撲哧”一聲笑,袁枚兒可算是找到發泄的地方了,“呼”地一下衝到窗子邊,怒吼道:“是什麼人在那裡鬼鬼祟祟的?一點規矩都沒有!給我滾出來!來人,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不懂規矩的狗奴才在那裡?”一邊吼,一邊趁機用袖子把就要控制不住的眼淚了。
聽見袁枚兒這樣喊,衆人都把目投向窗外。青竹屋本來就是建來賞花的,窗子建得又大又矮,衆人坐著就可以把外面的風一覽無餘。
只見盛開的牡丹花叢中,慢吞吞地站起一個十七八歲的瘦弱年來,穿著一寶藍的領衫子,頭上只用一白玉素簪綰著,中等高,皮白得有些明,眉淡淡的,眼睛不大卻很有神,臉上帶了和煦的微笑看著衆人:“各位妹妹好。”特意多看了明菲兩眼。
衆人都不認識這個年,但看他這模樣就算不是袁家的公子也該是袁家的親戚,都有些尷尬地拿扇子掩了臉,或是側開臉,虛虛行了個禮應付了事。
袁枚兒見是他,囂張的氣焰頓時去了大半,寒著臉道:“三哥,你怎麼在這裡?躲在花裡面鬼鬼祟祟的,也不怕人家說你行止無狀!”說著沒好氣地瞅了明菲一眼。
那年笑道:“祖父想要一副牡丹圖,我畫到一半突然覺得有些不順,想著這裡的牡丹正好開了,便過來觀觀。沒曾想你們都在這裡,是我失禮了。”眉眼溫地看著袁枚兒,“你又髮脾氣,也不怕客人們笑話。”
袁枚兒沒好氣地道:“看完了麼?看完了就趕回去吧。你在這裡我們大家都不自在。香茗呢?怎麼沒跟著你?”
一個生得齊齊整整的小廝趕從附近跑過來:“小姐,小的在這裡。”
袁枚兒道:“你快扶了三公子回去,當心吹著涼風。要是又發熱,小心吃板子!”
那年卻不忙走,反而笑著同衆人道:“枚兒自小慣,說話行事難免失了分寸,還請各位妹妹多多包涵。”
衆人都說不敢。
明菲聽著這話彷彿是專門同說的一般。想到那聲笑,也不知這人在外面聽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看到怎麼對付袁枚兒了。姑且不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好歹知道替袁枚兒遮掩一下也還算不錯。
那年又遙遙同衆人行了個禮,方踏著青草,順著小溪慢慢兒的去了,那小廝幾次要去扶他,都被他給推開。明菲便知此人定然有不足之癥,最起碼也是個病人。
有他打了這個岔,剛纔的沉悶不愉快倒去了大半。龔婧瑜趁機問起袁枚兒:“這是你那位畫畫很出名的三哥?”
袁枚兒找回些許面,得意地道:“是呀,他畫的畫兒就連皇太后老人家都誇過的。要不是他不好,祖父心疼他沒讓他讀書科考,指不定早就是庶吉士了。”
龔婧琪道:“他不好?我看他不過是瘦了一點,我哥哥也瘦得什麼似的,也沒見他怎地啊?”
袁枚兒嘆道:“他先天有些不足。若不是爲了他,祖父也不會這麼早就致仕,不就是貪圖南方氣候溫暖好養病嗎?”又高興地笑起來:“不過也不算虧,他的已經好很多了。”
回到家中,明菲立刻去了正房,把今天遇到的事說給陳氏聽:“袁枚兒是被我得罪了,但我不想嚥下那口氣。今日敢當著我的面這麼笑話咱們家,改天還不知要怎麼欺負我們呢。”
“你做得好。原本就不該放縱著踩踏你們姐妹。”陳氏安明菲兩句,沉片刻,代餘婆子:“你去打聽打聽,龔家和袁家這些日子是不是走得特別近?想做什麼?”
唔,我終於在12點以前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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