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過了午膳時分,崔用臣就打聽得清楚,來同張太后回稟了。
“昨日京都府已是將摺子遞去中書,範參政接的,今日一早中書就把摺子打發去了禮部,正等禮部議定。”
張太后手中還提著筆,聽得這一句,忍不住詫異地擡起了頭,問道:“怎的發去要禮部?要禮部議定什麼?”
崔用臣躬道:“聽說是在商量賜田的事。”
張太后登時覺得更奇怪了。
怎麼又扯上了什麼賜田?
那日在殿上,自己已是說得明明白白,是要給的。
哪怕賜了金銀,也是要給的,可要是給了,再怎麼,也不到賜田上頭罷?
那周得昆,從前明明不是這麼愚鈍的人啊!
張太后放下了筆,皺著眉頭道:“周得昆都奏了些什麼七八糟的!”
雖說撤簾多年,可對政事堂裡頭那針鋒相對,卻一點也不陌生,遇得不對勁的事,只略微想了一想,便在心中有了譜。
重新垂簾以來,自己多用的是孫卞,樞院那些位倒是還能按捺得住,可政事堂中,尤其黃昭亮同範堯臣二人,想必已經十分不滿。
今次周得昆的摺子遞到中書,正逢範堯臣在,便由他接了,其人看得孫卞家中子侄靠著偶發之事,得了,定是不肯依從。
把事打發去禮部,還擬要商量賜田這等怪事,十有八九是範堯臣弄出來的幺蛾子。
不過這一回,他卻是打錯了主意。
張太后心中有了譜,等到下午範、黃二人一同進宮稟事完畢,便把此事單獨拿出來說了。
“……如此急智,不當給埋沒了,老雖未看到文章,想來孫卞家裡頭教出來的,必是知經義經義,不會有差。左右也不是賜進士,給個,他先去做事也無妨。”
說到此,還不忘問道:“卻不知範卿以爲如何?”
範堯臣擡著一張老臉,竟是眨了兩下眼皮,努力確認過自己沒有眼花,又過了半晌才問道:“太后要給其人賜??”
張太后有些不悅,道:“我已是聽周得昆說了,那人行事十分妥帖,也很是分得清輕重緩急——乍然遇事,便是把前科的進士全數召到一,又有幾個能做到同他一般?”
範堯臣面十分古怪,道:“怕是不過十人……”
他頓了頓,又道:“雖有此行事之才,卻未必合適得賜……”
他沒有全數反駁,哪怕有問句,話也是順著說的,可張太后聽在耳朵裡,卻更是覺得不滿。
——既是這樣難得,你還駁什麼駁?
本來近日爲著範堯臣死活不肯去主持黃、汴兩河清淤、修渠之事,就已經很是看不慣,眼下看又這般恣意妄行,張太后心中的火氣騰的一下就冒了起來。
不去問範堯臣,而是轉過頭,對著下頭的黃昭亮揚高了幾分聲音,道:“黃相公,以小見大,見微知著,那小子遇得落石傷人,心懷善意,別個袖手旁觀,獨他一人率先出手,難道不爲仁?不爲義?”
京都府衙的摺子遞進中書,乃是範堯臣接的,與黃昭亮並不相干,他本來袖手站在一旁看戲,不料竟是忽然被點了名字,一時也有些意外。
不過他反應也不慢,很是鏗鏘地點頭道:“是爲仁、爲義。”
張太后又道:“他見得傷者爲巨石所,救援之前,當先還知先去援請大夫,短短鬚臾之間,便知做何事,如何做,知輕重、知緩急,難道不爲智?!”
黃昭亮肯定道:“是爲智。”
“他見得巨石不可輕移,因人手不足,便以長輩之名請人相助,難道不爲禮?”
這一卻略有些勉強。
不過也不是什麼要的,黃昭亮還是很識相地點了點頭,道:“是爲禮。”
他這般從善如流,張太后更是惱火,又道:“他許諾以錢酬勞襄助之百姓,衆人皆不取,他卻堅持給了,難道不爲信?!”
“是爲信。”
已是問到這裡,黃昭亮如何會看不出張太后想要做什麼,答得更是乾脆了。
得了黃昭亮的答案,張太后便不再管他,而是轉過頭,對著範堯臣問道:“黃相公所言,範卿以爲如何?”
範堯臣已是漸漸有些明悟過來。
這明面上是在問話,其實,何嘗不是在給兩人一個警示?
敲山震虎,借拔,要以此爲憑,藉著孫卞的名頭,拿自己同黃昭亮做那隻,殺給滿朝文武看。
這法子雖然簡陋難看得很,卻也不能說沒有效力。
只是……
上頭這一位,沒有選錯,那把刀卻選得錯了,怕是看都沒有看,便盲從架子上取了下來,等到已是到“”上了,才發現握的不是刀柄,而是梳子柄。
用來順順,倒是舒服的……
範堯臣張著,正要想想該要如何回答。
張太后卻是再也等不得,冷聲喝道:“如此仁、義、禮、智、信俱全之人,不知爲甚不合宜得?難道範卿竟是有什麼說得通的道理不?”
罵得甚是暢快。
一個而已,又不是差遣!
這般嘰嘰歪歪的!
張太后沒有置簾,範堯臣不好直視其,只得半低下頭,實在十分猶豫。
答還是不答?
這他怎麼答?
若是不答,實在也不合適。
可若是答了,當真是太不給太后面子……
他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爲何明明該在簾後這一位,忽然問得這樣奇怪的一個問題。
爲什麼不合宜給?
這答案難道不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著的嗎?
“範卿?!”
見得範堯臣不做搭理,張太后復又揚聲問道。
憋了這許久,若是憋住不說的是打自己臉的事便還罷了,偏偏那是長自己志氣,滅別人威風的答案,範堯臣如何能忍?
太后啊,既是您這般咄咄相,須怪不得微臣啦!
範堯臣心一狠,擡起頭,向前行了半步。
這半步路,他竟是走出了幾分喜滋滋的覺。
章節報錯
位面金牌任務者池芫被系統坑了,被逼無奈前往位面世界收集上司沈昭慕散落在三千位面世界中的靈魂碎片。作為一名優秀的任務者,池芫對于攻略這回事信手拈來,但是——三千世界追著同一個靈魂跑,攻略同一個人這種坑爹的設定,她拒絕的好嗎!一會是高冷的校草、…
穿越而來,沈珞言只想成為天下第一富,數錢數到手抽筋。 重生而來,北辰云熙只想當個小白臉,死死抓住上輩子抱而不得的大腿,再也不分離! 日常: 沈珞言:“你滾開,本姑娘愛財不愛色!” 北辰云熙:“不好意思,本王恰恰相反,愛色不愛財,不如……本王給你財,你給本王色?”
她是二十四世紀特工處的鬼醫云七月,醫毒無雙,一朝身死穿成了將軍府又傻又丑的嫡女。他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冷心冷情。為活命,她追他,撩他,作得了死,裝得了柔弱。妖魔鬼怪都想欺上門?當她吃素?看她左手撕白蓮右手斗鬼怪,就連皇帝都覺得她是鬼見愁。可當她得知自己得罪狠了的倆大佬是同一個人準備提包逃跑時,卻被堵在了門口。“怎麼?女人你撩完了本座就想跑?”云七月干脆眼一閉,頭一揚,嘴一撅,“大不了讓你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