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義正言辭,皇帝簡直要被楚王逗笑了。
說來說去,不還是因為理國公府那個小家伙兒麼。
“……朕知道了。會盯著理國公府,不理國公鬧事。”見楚王看著自己沒有說話,皇帝便溫和地說道,“自然不是為了那個燕寧的小姑娘。王叔,你說得對。理國公如果行事這樣卑劣,人品這樣差勁,那的確不能朕委以重任。”他的眼底泛起了一點笑意,楚王沉片刻才繼續說道,“還有泰安侯。這種東西立足于朝堂,竟然與我等同殿稱臣,簡直是陛下,是這朝廷的恥辱。”
“那朕再看看。”
泰安侯雖然也在朝中做事,不過不及理國公那樣得到皇帝看重,因此,皇帝也沒怎麼把泰安侯放在眼里。
至于泰安侯的親妹妹給理國公做了外室……皇帝的確有點惡心,覺得泰安侯失去了為權貴的風骨。
當然,皇帝目前還不知道泰安侯想把外室妹妹的閨嫁給他家的世子。
不然只怕皇帝也忍不得了。
“對了,你即將出征,有些事朕就不說出來你煩心。只是有一件事。皇后的侄阿瑤下個月及笄,只怕你是趕不上了。不如提前賞賜一些東西,也算是給皇后一些面子。”
這個皇后自然說的就是先皇后了。皇帝這些年一直將先皇后放在心上,雖然先皇后已經亡故,可是在皇帝的心目中,先皇后的音容笑貌依舊清晰,甚至在漫長的歲月與懷念之中,已經為了皇帝最為思念,并且無人能比得上的位置。
因此,皇帝對先皇后的娘家一向都很看重。
下個月及笄的是皇后親兄長的嫡馮瑤,自被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教養長大。
皇帝自然也十分看重。
因此,雖然楚王趕不上承恩公家的姑娘的及笄,不過皇帝覺得,如果楚王能表示一二的話,對馮瑤也是極大的面。
“沒有。”楚王冷冷地說道。
“你……看在阿瑤還是個孩子……就當給皇后一個面子,照顧照顧家里的孩子不行麼?”楚王一向都不會賞賜,對任何人家的孩子有半分慈,如果是以前,皇帝總不會這樣要求楚王,因為楚王對那些人與事沒有半分興趣。
只是如今……楚王既然能善待理國公府的一個小丫頭,那為什麼不能對承恩公府的嫡出姑娘有幾分慈呢?皇帝本想勸說楚王賞賜馮瑤一二,至也是極大的面,卻聽見楚王已經冷笑起來。
“我輔佐皇后的親兒子還沒有忙的過來,沒有時間去照顧的侄。”楚王對皇后有些印象,當年年的時候,皇后還沒有生養太子,因此楚王很是在皇后的跟前被養育了幾年,因此,對這位比自己年長,對自己十分慈照顧的侄媳婦,楚王的印象不錯,也樂意在先皇后過世之后善待的家人。
然而對于楚王來說,先皇后的家人如今住在東宮里,除了太子之外,承恩公府的那些在楚王的眼里算不上什麼。
更何況一個什麼先皇后的侄。
又不是皇后親生的。
有這個閑工夫,他為什麼不去照顧太子,不去照顧太子的幾個兒子?
那才是先皇后嫡親的脈。
“太子是太子,阿瑤是阿瑤。承恩公是先皇后的親哥哥,朕一向對承恩公府優容。”皇帝見楚王油鹽不進,不由十分為難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如果皇后知道承恩公府如今的興盛,想必一定很歡喜。如果能安心,朕也覺得安心了。”他一副對先皇后十分懷念的模樣,那目之中淡淡的淚還有在楚王的面前暴無,顯然,皇帝對先皇后是真的有的。
然而楚王沉默片刻,沒有多說什麼。
皇帝對先皇后的確深義重。
可是也沒耽誤了皇帝寵幸宮中那三千黛。
楚王說,如果對先皇后真的那樣深種,又為何在先皇后尚在的時候依舊繁花三千,嬪妃無數,寵幸了無數的嬪妃呢?
先皇后的死,在楚王看只怕也有抑郁傷懷的原因。
如果真的疼一個人,就不會是,是,而是為忠誠,不有半點傷心。
如皇帝這般,真心著皇后,又去寵幸其他人……先皇后不盛年亡故都奇了怪了。
“陛下只要護住太子,先皇后就能安心。”楚王不會對皇帝說心中那些奇怪的話,畢竟,作為一個皇族,對于后宅人無數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是些調節心的玩意兒罷了,又不會搖發妻的地位,也沒有走他們的心里,因此妻子何必和那些不過是個玩的人斤斤計較呢?
這樣才算是一個皇族的正常的想法,而不是如同楚王那樣,有那樣奇怪的,所謂還要心合一,都得為妻子堅守。
那不是離經叛道麼。
楚王連王妃都不想要,因此更不想皇帝知道自己這樣的想法,然后在他的耳邊念經。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承恩公府的及笄禮朕也是十分看重的。太子就那麼一個嫡親的表妹,這及笄之后就算是長大人,也得想著給尋一門好親事了。”
承恩公就馮瑤這麼一個嫡,說起來,如果不是這孩子跟太子的年紀相差太多,皇帝都想把承恩公嫡聘為太子妃,令承恩公府越發榮耀,令太子能與他表妹琴瑟和鳴了。只是這姑娘年紀小,因為太子是不能夠了,皇帝想了想便對楚王試探地問道,“你覺得九皇子怎麼樣?”
十皇子與理國公府的大姑娘已有默契,李貴妃都已經求皇帝這幾日就下旨賜婚,因此九皇子就顯得形單影只起來。
他比十皇子年長,總不能十皇子都娶親生子了,九皇子卻沒有靜。
“隨便。”楚王不興趣地冷冷說道。
他只是拿手在挲錦盒,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朕再問問九皇子。不過……能娶到承恩公府的嫡,想必九皇子不會拒絕。”九皇子斯文溫和,其實在皇帝的心里,九皇子比十皇子穩重多了,因此,他對于九皇子與承恩公府的婚事樂見其,還對楚王笑著說道,“更何況貴妃是九皇子的養母,日后阿瑤在貴妃的膝下,也能得貴妃疼惜。九皇子與太子的關系也能更加親近些。九皇子能干,向來沉穩,日后也能為太子的臂助。”他其實也是在為太子籠絡九皇子。
都娶了太子的表妹了,那與太子豈不就了一家人?那還不更加輔佐太子?
皇帝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好。
楚王微微皺眉。
他瞧著九皇子不像是一個和誰聯姻就對誰肝腦涂地的子。
不過為皇子,王妃必定都是權貴之,就算九皇子娶不著承恩公府的姑娘,也會娶京都豪族的嫡為王妃。
那楚王想一想,把一個有野心的皇子約束在太子與太子母族的眼皮子底下,似乎更加穩妥一些。
畢竟,雖然承恩公府得皇帝寵,這些年在京都之中一向都很彩,不過承恩公府里沒出什麼能人,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九皇子迎娶承恩公府的嫡,榮耀是榮耀了,不過卻沒占什麼便宜,就算是有野心,不過一個沒什麼權勢的妻子也不能輔佐他什麼。
因此,對于皇帝興致地提起九皇子這門婚事的時候,楚王沒說什麼。
至九皇子迎娶承恩公府嫡,要比之前九皇子出要迎娶理國公府大姑娘的意思人覺得安穩多了。
理國公府……那才是真正的豪族。
不提理國公那下賤賤格的東西,也不說如今在戶部的姜侍郎,只說理國公府大姑娘的兩個哥哥就是人中俊杰,日后軍中必有這兩個一席之地。更何況那個丫頭的母族同樣顯赫,在軍中經營了幾十年,權勢赫赫,耀到了極點。
這樣的姑娘,楚王說還是如愿以償地嫁給十皇子更人安心一些,畢竟十皇子心開闊,對皇位并無野心,也沒有對皇帝偏心的埋怨。想著這些,楚王便垂了垂眼睛,掃過了正興致的皇帝,慢慢地對皇帝說道,“陛下可以寵承恩公府的嫡。只是就算再面,再尊榮,也不能越過宮中的幾個公主。”
楚王是皇家長輩,自然在意皇家尊榮、
如果一個承恩公府的嫡的寵與顯赫過了公主,君不君,臣不臣,那豈不是了尊卑?
就算公主們不得寵,也不能這樣皇帝這樣任。
那可是皇帝的親閨們。
皇帝一邊聽著楚王的“庭訓”,一邊敷衍地笑著說道,“怎麼會。阿瑤最知道尊卑規矩了。”
他完全沒有把楚王的話放在心上,見他這樣,楚王便冷哼了一聲,卻不愿在離開之前說掃興的話,也對皇帝愿意出宮來見自己有些容,到底與皇帝說了些話,留了皇帝在王府用飯,等到了晚上的時候,他把手中的錦盒拿在手里,嫌棄了翻看了錦盒里那些厚厚的不過是寫了許多的閨中孩兒的傻話的信,到底又給燕寧回了一張信紙。
信紙上依舊是個大大的“嗯”。
然而隨同這個“嗯”字落在燕寧手中的,還有一個楚王府的腰牌。
燕寧一雙雪白白的小手捧著這個腰牌,看著對自己和悅的何澤,茫然地問道,“為什麼給我一個腰牌?”
“王爺要離京了,因此十分記掛姑娘,也擔心他離京的這段日子姑娘在京都里了委屈。”
何澤睜眼說瞎話,明明楚王把腰牌丟過來的時候嫌棄得不得了,然而在燕寧的面前,楚王儼然一個為了小姑娘的安危寢食難安的慈的好人。
在燕寧十分的目里,何澤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對燕寧溫和地說道,“這是王府的腰牌,有這腰牌的就是咱們楚王府的人。咱們王爺最是護短,京都的人都知道。如果在京都里誰敢欺負姑娘,姑娘就把這腰牌拿出來,看誰敢咱們王府的人。”
燕寧捧著冰冷的黑鐵腰牌的手微微一頓。
“這麼說,以后我就是王爺的人了麼?”好奇地問道。
何澤看著這個被得眼眶紅紅的小姑娘,默默地品味了一下。
他覺得燕寧這句話沒病。
不過怎麼就人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呢。
“是啊。姑娘往后就是咱們王爺的人了。”這種有些怪,有說不出哪兒怪的覺何澤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對燕寧笑著說道,“如果還有人見姑娘拿著腰牌還敢欺人,那姑娘就拿著這腰牌去楚王府。雖然王爺離京,不過王府里還留著守家護院的王府侍衛。見這腰牌,王府侍衛也可以出為姑娘撐腰。”他覺得自家王爺已經為理國公府這表姑娘做出了最大的庇護,畢竟當楚王出征在外,老虎不在了,理國公那猴子還不想跳起來使勁兒欺負燕寧啊?
還有那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外室。
只怕是想到這一點,楚王才會給了燕寧腰牌,可以靠著楚王府狐假虎威。
“那大人替我多謝王爺。請大人也回去跟王爺說,就說王爺出征的這段時間,我會跟菩薩祈求王爺一切順遂,能夠平安凱旋。”燕寧覺得自己的心里頭的,又酸又歡喜,捧著這沉甸甸的黑鐵腰牌,明明腰牌冰冷得很,可是卻覺得自己的心里一下子就踏實了。
心里高興,自然也臉上出來幾分,送了笑容滿面地一口答應回去在楚王面前回話的何澤,高高興興地去老太太的屋子里,想給老太太還有理國公夫人看自己得到了楚王的什麼賞賜。
只是尚未到老太太的屋子,才帶著拂冬一塊兒穿行過園子的時候,就見遠快步走過來兩個中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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