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心里罵了句自己，饒是和尹煊關系不錯，但這種行為著實冒失了些。

知識永遠都是最寶貴的東西。

更不要說這種…明顯看上去，就不普通的知識。

按之前的話。

這些知識還要在大唐而今的算科之上。

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魏征才沒克制住自己的好奇——不止是他，哪怕是老到李淵這種程度，只對貪圖樂有興趣的他，也對這些知識起了一些興趣。

還有現在在食肆里，不多的那些讀書人們。

他們瞪圓了眼，眸子里都是炙熱的。

“看唄。”魏征看得很重要，但尹煊一點都不在乎，他擺擺手，隨口說道，“這又有什麼，張這樣。”

“書又不會吃了你空空如也的小腦袋瓜子。”

魏征一瞪眼。

事是好事，怎麼…從尹煊里吐出來，就是那麼的不中聽。

這張該死的。

但…人在屋檐下，魏征很練地低下了頭，翻起了書冊，只是第一頁，就讓他腦袋有些發昏。

向量…

看不是太懂。

魏征眼皮子微微一跳，面卻沒什麼變化，老狐貍的涵養大抵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一批人之一。

他慢條斯理往后翻了好幾頁，終于到了新篇章。

魏征松了口氣，但…很快這氣就回涌回來，堵住他的氣管。

導數。

哦…如果說向量還出于他勉強能理解的范圍，最基本的定義他能看懂，那這個東西，就是真真切切，一點都看不懂了。

有字天書。

魏征的手有些哆嗦，這些真的還出于算數的范圍嗎？

看不懂，但面子不能拉了，魏征合上書冊，重重點頭：“好書，的確是好書。”

“慧娘子，你可得用心學，這是一般人尋求不到的機會。”

他語重心長，忠厚老實。

尹煊不給他面子，一挑眉，開口問道：“看懂了？”

魏征面一僵。

“嘖。”尹煊咂了咂。

魏征有些惱怒：“我沒怎麼學過算數，看不懂這些東西，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尹煊沒說話，只是又嘖了一聲。

魏征咬牙切齒。

這小子，好煩人！

一旁有讀書人湊了過來，厚著臉皮開了口：“正公，我能，能不能看一下。”

尹煊點頭。

那人歡天喜地的從魏征手里接過來，剛翻開第一頁，他就陷沉思，不過很快眉頭就舒展起來。

嘩啦啦，就翻到了第二章導數的章節。

魏征瞅了一眼，和自己剛才是差不多的模樣，他不懷好意，開口問道：“看懂了？”

一聲“嘖”就含在閉合張的間。

“嗯，向量嘛。”那名讀書人點點頭，“雜志上是有提過有關的概念，我們學社里也總結過。”

“不過沒正公這書上寫得這麼清晰。”

魏征這一聲“嘖”沒能嘖出來，讓他有些憋屈，輕輕一點桌子，又問道：“后面這章也看懂了？”

這名讀書人又點了點頭：“嗯。”

“微積分嘛，學社正在研究這方面的東西。”

魏征愣了一下，不是太自信起來：“這東西不是導數？”

“導數是微分里的一種基礎知識。”讀書人隨口解釋了一下，“也是一種很重要的概念。”

魏征點了點頭，茫然了半會，道了聲“哦。”

完了。

不僅看不懂，而且也不怎麼聽得懂了。

這些課本上的知識，都是這名讀書人會的，雜志上不時會刊登出來一些數學方面的論文，同福學社里，研究最多的，也就是數學、理，其次才是化學、經義一類的東西。

在數學方面，他們的確很用心。

像是尹煊給李慧準備的這些課本，其實都是現在同福學社的學子們研究出來的東西。

微積分的概念和技巧，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被提出來一些，或者是有一些新的突破。

當然…

他們現在也陷了一個窘境之中，微積分雖然好用，但基礎不是那麼的清晰，邏輯也顯得有些混。

學社里幾個數學大家，常常會因為這些東西吵架、乃至于打起來。

悖論、乃至于謬論，都是層出不窮的出現。

他們請教過尹煊。

但尹煊沒給他們回復，只是說有解決的方法，但路需要他們自己去走。

這也就導致了。

學社里不數學大家，已經在雜志上發表過許多篇論文，有資格、甚至武珝親自去請過他們。

但他們不愿意，巨大的問題存在于他們上，如果沒解決掉這個問題，他們不敢、也愧于去巢工作。

尹煊都罵過他們死腦筋。

但他們就這麼固執地死腦筋下去。

或許…

每一個執著于數學之道的人，都是如此，他們金錢、名利，但更知識。

這名讀書人就是其中之一。

這些知識都是他會的，但他看得格外的認真，尹煊收納知識，是按著系來的，而這種嚴謹、閉的邏輯環，讓他們這種從野草中生長起來的知識系，到了一種浩瀚勁風般的沖擊。

翻看了幾頁。

讀書人不舍地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看李慧，又看了看尹煊：“正公，這位夫…哦，這位姑娘學到這些知識，還需些時間。”

“這些書我先借回去，等抄錄好了，再還給您？”

李慧愣愣地看著這名讀書人。

剛才在這個人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什麼？

一閃而過的芒。

虔誠、炙熱、強大放盛著明。

這就是…追求嗎？

低頭看向自己手里的書，驀然又有了一種不同的。

尹煊微微一笑，輕聲一笑：“這些書我就放在這，你們要是想看，自己過來取就是了，別把書給弄壞就好。”

讀書人臉一喜。

尹煊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們吶，都好得很，就是別那麼束手束腳的，有什麼問題該問的就問。”

“總惦記著那些個份干嘛。”

“什麼這個公、那個公的，有什麼用？”

“你就是把這些書擺在他們面前，他們能靠這什麼公的份看懂這些書嗎？”

魏征眼眸一，詫異地看著尹煊。

他娘的，又拐彎抹角地罵自己。

這混小子！

……

預計還有二十萬字本書就大結局了！總字數兩百萬字之后就可以結局了，屆時新書會啟航，大結局時候發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