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府上。
李佑正同燕弘亮他們練槍,不得不說…李佑確實有一些天賦,百步之外,據槍中靶,有時甚至還能命中靶心。
不能和巢那種,一年至打廢一支槍的牲口相比。
可在大唐軍伍里,算是極為杰出的了。
燕弘亮、燕弘信兄弟倆正拍著李佑的馬匹。
“殿下,臣有事啟奏。”權萬紀走了過來,眼神如刀,鋒利異常。
李佑瞥了他一眼,臉上的笑容頓時完全收斂了起來,無奈地擺了擺手:“說吧。”
他很不喜歡這個古板的小老頭。
自己出去打獵,要被勸誡。
出去游玩要被勸誡。
踢個蹴鞠,也要被勸誡。
你這麼有本事,勸誡我一個區區齊王干嘛,你去勸誡正公啊!他不也是位高權重,但向來不怎麼干正事!
不就是自己好欺負。
權萬紀抬起頭,看向燕家倆兄弟,一揮手:“你們先退下。”
燕家倆兄弟沒,他們是李佑的門客,才不會聽權萬紀的話。
權萬紀眼神犀利起來,呵斥一聲:“退下!”
李佑很滿意這兩兄弟的反應,一揮手:“好了,退下吧。”
燕家倆兄弟這才應諾,乖巧退下。
“說吧,什麼事。”李佑拂袖,心好了些,說話都帶著笑意。
只是…權萬紀的下一句話,讓他笑不出來了:“不知殿下是否有起兵謀反之意?”
李佑瞪圓了眼,神間有幾分慌張。
怎麼回事?
這事也就和自己舅舅商量過,權萬紀是怎麼知道的。
更讓他惶恐的是,權萬紀知道了,是不是就代表著自己父皇也知道了這件事。
權萬紀看著李佑神,立馬就懂了,這并非是假的,他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陛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殿下此時回頭,為時不晚。”
父皇真的知道了。
李佑心里頓時一涼——比昨天去野釣,什麼都沒釣上來,還失足摔冷窟窿里還冷。
“孤怎可能會反叛。”李佑勉強一笑,笑得很是不自然,聲音也很發虛,“孤是父皇的好兒子,怎可能做出來那種事。”
權萬紀冷笑一聲:“是麼?”
“殿下…想來您也知道,調查您的并非他人,而是周侍郎,你覺得你的一切所作所為,能逃得開周侍郎的法眼嗎?”
周侍郎。
李佑心里又哆嗦了一下。
這個人他當然也聽說過,前些年他子不好,還在長安養病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了,傳得神乎其神,據說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權萬紀一拂袖,轉離開:“殿下,好好考慮考慮吧。”
轉過去,權萬紀嘆了口氣。
他現在也為李世民到揪心,不知道為什麼像自家陛下這麼雄心壯志的一個人,偏偏在生兒育的事上,出現這麼多問題。
李佑…還真是又一個啊。
雪倏忽就落了下來,李佑咬著牙看著權萬紀遠去的背影。
燕家兩兄弟走了過來,看著李佑的臉上,關切詢問起來:“殿下,怎麼了?”
“那老狗又說了什麼事?”
“吠吠狂言!”
李佑擺了擺手:“去把舅舅請來。”
燕家兩兄弟對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看殿下這個神,又牽扯到了弘智,他們覺得那小老頭說得恐怕不是什麼好事。
一個匆匆跑去,請弘智過來。
一個陪著李佑,說著一些寬的話。
不多時,弘智匆匆跑來,看著自己這個外甥,微微一笑:“為輔,是生什麼事了?”
李佑深吸口氣:“舅舅,咱們做的那些事,父皇知道了。”
出乎他的意料。
弘智并沒有慌張,甚至一些意外的神都沒,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舅舅?”李佑有些疑。
弘智擺擺手:“陛下何許人也,周小三何許人也,做得再蔽,能被他們調查出來一點都不意外。”
“反倒是為輔,你日后可是要做皇帝的人,一些小事,何必如此慌張。”
李佑一愣。
弘智接著說道:“被發現了又如何,我們該做的,都已經做足了,只不過是差一個時機罷了。”
“如今雖然倉促了些,可也不是一件壞事。”
說著,弘智一頓,跪拜下來:“請陛下發兵。”
燕家倆兄弟對視一眼,也跪拜了下來:“請陛下發兵。”
李佑被這一句“陛下”捧得有些暈乎乎的,他咧一笑,點了點頭:“朕知道了,那便發兵起事吧。”
弘智狠狠一笑,應喏一聲。
勸說李佑謀反的是他,之所以不驚訝,是因為關隴那邊一早就和他底了。
犧牲自己、犧牲李佑,換一個家昌盛的機會。
雖然…妃頗李世民寵。
但家在大唐卻沒有長孫家那般昌盛,甚至一般的世家都比不上,李世民逮著機會,就要整家一頓。
偏偏家只能著這個氣,其他世家也不會開口替家求。
家…和李唐皇室,幾乎是生死之仇。
當年李淵起兵,攻陷長安的時候,就是弘智的父親、當時的家家主世師阻攔著的,當然只是阻攔倒也無妨。
偏偏世師下手極其狠毒,不僅殺了李世民的弟弟、李淵的第五子——被授予了“楚王”這個封號的孩子。
還好死不死,把李淵父親、祖父的墳給揚了。
家上上下下,幾乎被屠了干凈,只剩下一些旁系,嫡系中就只剩下弘智,還有李世民的那個妃了。
李淵、李世民記著這個仇。
弘智也記著這個仇。
他出來背鍋,除了有利用李佑,讓父子反目,給李世民心里又捅一刀的念頭外,也有關隴那邊許下承諾的原因。
他們承諾著,只要弘智背下這個鍋,他們就會出力支持,扶持弘智的子,讓家在三十年后,為關隴的又一大士族。
為了家,舍命而已。
弘智有為此犧牲的志向。
李佑不清楚這些,他還以為弘智是為了自己好。
當天夜里,糾集二十人,把權萬紀殺了。
揚旗、謀反,甚至立起了“大齊”的旗號,完全拋棄了自己大唐皇子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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