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囂，讓觀眾們喧嚷、熱鬧的氛圍徹底冷卻下來。

是啊，這可是國公的孩子。

更不要說…這里面還有一個皇帝的孩子。

和這些人踢球？

算了，還是算了。

武珝擺了擺手，示意游俠兒們放開這群人。

游俠兒們不敢遲疑，一個接著一個起，讓這群貴的勛貴孩子們站起來。

程立指著那個游俠兒，狠狠啐了一口：“你完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武珝上前，抬手一記掌，打在了程立的臉上。

程立一愣，捂著自己的臉頰，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什麼。”武珝冷笑一聲，了自己的手腕，反手又一掌，在了另外一邊的臉上。

程立被打的有點懵，半晌沒反應過來。

場外的觀眾們也愣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知道我份？”程立向后退了幾步，估計著武珝是打不著自己了，他才抬起手，指向自己，遲疑著問道。

武珝點了點頭：“你得那麼兇，我又如何不知道？”

“只是你父親是盧國公，跟你有什麼關系？”

程立一愣，手還指著自己，卻說不出來話了。

“現在在場上你就是球員，喊自己的份算什麼本事。”武珝嗤笑一聲，滿臉的輕蔑，“莫不是你準備把你父親喊來蹴鞠？”

程立抿著說不出話，只是眼里有濃濃的怒火。

要不是看在武珝是個姑娘的份上，他早就一掌還回去了，絕對不是因為一旁的游俠兒們虎視眈眈，他才不敢手的。

“大郎說了，在球場上，就只是蹴鞠球員。”武珝瞇著眼，落地有聲，開口說道，“什麼國公之子、什麼皇子……”

“這些份都是不存在的了。”

“要是不想踢，想要什麼特權，趁早滾出去，別把球場鬧得烏煙瘴氣，著讓大郎出手，到時候可就不是兩掌就能解決的事。”ъ

場外的觀眾們，還是能聽清武珝說的話的。

他們歡呼起來。

聽不明白武珝潛臺詞的，只清楚，這是正公發話，球場上就是一個干干凈凈的球場，不存在什麼特權階級。

而聽明白武珝潛臺詞的，歡呼聲更大、更激烈，他們明白，哪怕以后存在有像程立這樣，想要搞特權的人存在，也都會有正公來替他們撐腰。

程立臉更加難堪，他算是把自己的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明白了嗎？”武珝開口問了一句。

沒人應話。

武珝皺起眉頭，聲音泛冷：“都是舌頭掉了，開不了口嗎？”

包括李恪在，似乎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他們連連點頭，七上八下地應了一聲：“明白了。”

“知道了。”

武珝眉頭沒有松開，這哄哄的聲音，可真讓人難。

朝著裁判一擺手，索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眼不見、心不煩。

裁判里叼著哨子，吹了兩聲，朝著程立展示了一張紅牌。

其他幾個打架的勛貴家的孩子、游俠兒，也都一人收到了一張黃牌，裁判還是很公平的，不存在偏袒任何一個人。

本來十一人打十一人，就不是很容易。

現在場上了一個人。

士氣還因為程立的事，在了一個最低點——原本那些勛貴家的孩子們，還有自己父輩的底氣在，現在這底氣沒了。

他們不敢再和游俠兒們對抗。

踢得畏畏的。

游俠兒們雖然幾乎人人上都背著一張黃牌，可他們卻踢得越來越好，到下半場結束，進球反倒是比上半場更多。

全場比分七比零。

李恪失魂落魄，他原以為，就算不仰仗自己皇子的份，自己這群人是蹴鞠好手，總不至于能輸得很難看吧。

結果就擺在這。

若是沒了皇子的份，若是別人不讓著自己，下場就是這麼凄慘。

這一場比賽，給了那些參加蹴鞠的普通球隊無盡的信心和力量，既然場上看真本事，那他們就真的不怕了。

正公給自己撐腰呢，不怕！

程立看著那邊歡呼的人群，看著武珝乘上馬車離開，看著李恪同他們道一聲辛苦，喊著他們去同福食肆吃飯。

他的心很復雜。

今天晚上，他一個人就喝了一斤玉京秋。

回到家里，酒氣沖天、暈暈乎乎的，就奔著父親的書房而去。

都沒通報一聲，直接推門闖，跪在程咬金面前，直接就哭了出來：“父親，您得為孩兒做主啊。”

程咬金被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皺著眉頭聞著自己兒子上的酒氣，看著他凌的裳、散的頭發，心里咯噔一下：“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他有了一些不太微妙的想法。

“父親，孩兒今天被正公手下的那群游俠兒們給欺負了。”程立哭哭啼啼，哀嚎著開口，“您得替我做主啊。”

程咬金更驚訝：“那群游俠兒？不可能啊…他們就是有想法，去平康坊就是了，再不濟其他人，怎麼敢對你手的？”

程立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父親，有些不太清楚自己父親說的是什麼胡話，什麼平康坊，好好的蹴鞠，怎麼就和平康坊扯上關系了。

他哽咽著，把今天球場上的事給說了出來，尤其是武珝打自己的那兩掌，更是描述得活靈活現。

程咬金松了口氣，原來欺負是這麼個欺負。

程立還在哭訴：“父親，您得替兒子做主啊，他們這麼敢，就以下犯上的，敢這麼堂而皇之的欺負孩兒，分明是沒把您放在眼里。”

程咬金冷哼一聲，擺了擺手：“打得好！”

程立一愣。

不對啊。

自己父親的這個反應很不對，不應該是聽到自己被欺負的消息，就怒發沖冠，提著自己那兩把錘子，殺上巢，給自己出氣嗎？

程咬金重新坐回去：“正公都說了，上了球場那就是球員，雖然只是游戲，但我老程家的漢子，哪個不是靠自己的本事？”

“我看那武姑娘說的好。”

“你自己沒本事找回場子，喊我名字作甚，難不是要我幫你上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