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周邊的學生們松了口氣。

雖然說，在學業和皇位之間，選擇皇位，是“人之常”，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可真要李治這麼選了，他們總覺得心里會有什麼東西破碎掉。

“為善還是一個明智的人。”一個人笑著說道。

有人忿忿不平：“是國事重要還是學業重要，晉王殿下就應該去繼位，而不是在這里繼續學習。”

不人抬頭看過去。

他們頓時就恍然大悟，說出這話的，是一名蕭家人，他的姐姐正是李治未過門的妻子，婚約、定親都已經結，只差一個隆重的婚禮。

先前李治一直在岳，不好完婚。

回到長安之后，又馬不停蹄地考了太學，了學生，也不好完婚。

不過這并不妨礙蕭家把李治視為自己的婿，尤其是在朝堂上，日后李治也只能有蕭家姑娘一名妻子后，蘭陵蕭家就囂張得不得了。

他們是太希看到李治登基稱帝的這一幕了。

“國事自然是有朝廷理。”一個人搖了搖頭，發表出不同的意見，“陛下不也放手了這麼些時日，朝廷不是理的很好？”

蕭家兒郎有些沒忍住：“那是陛下年紀大了，晉王殿下正值年輕......”

他話說一半，猛地合上了自己的。

這話不合時宜，也很失禮。

妄議皇帝，擱在幾年前，他都是要被砍腦袋的。

這時候，忽然有人抬手，往門前指去：“你們看說為善，為善就到了。”

李治正和李恪走在一起，結伴到了食堂門口。

唰得一聲，所有人都把目落在了李治的上。

李治嘆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發生，雖然說太學里的都是大唐最頂尖的人才了，可自己畢竟是皇帝......

雖然說自己以后會把皇帝的權力給讓出去，可現在不還是沒有讓出去？除了已經知的人以外，其他人都已經把他當了那個九五至尊。

過來攀附的人不。

可食堂里，還是有幾個人守著自己的飯碗，沒有彈。

“阿杰，你不去嗎，你不是志在朝廷，那可是皇帝。”旁邊同樣沒有的人挑撥著狄仁杰。

狄仁杰是太學里年紀最小的學生，扎著兩只羊角辮，都還未及冠，自然也還沒有字，朋友都會親切的喚他一聲阿杰。

狄仁杰撇了撇：“不去，你們不也沒去？”

同桌的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狄仁杰看著他們：“你們也看出來了？”

“那是。”有人點點頭，順著狄仁杰的話說了下去。

他們都是聰明人，從蛛馬跡里就能做出一個推斷，王朝之所以要明君、之所以要賢臣，是因為寄希于明君、賢臣就能把天下有限的蛋糕好好的分配一下。

但是現在，他們驚奇的發現，原來蛋糕也是能做大的。

既然蛋糕做大了，那最大的問題就不再是如何分配，而是握著刀的人，能不能好好的把蛋糕公平的分配出去。

皇帝......就了最大的禍害。

作為天底下最頂尖的一批聰明人，他們能看得出來，朝廷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都是在把這把刀從皇帝的手里拿出來。

這并不是皇帝愿意出來，就能夠拿走的東西。

狄仁杰瞥了一眼，湊過去的那些殷殷切切地的人，嘆了口氣：“沒想到太學里竟然還有這麼多庸碌之徒。”

“真不知道幾年后，他們的臉會如何。”

啪得一聲，一人抬手彈了彈狄仁杰的沖天羊角辮：“他們的臉我不清楚，不過阿杰你的臉也是要送一些。”

“你才多大，別總是裝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天真一點才適合你的年齡。”

狄仁杰瞪眼過去：“我打你了！”

他擺了擺手，又輕聲說道：“不過我真的好奇，楚王殿下究竟是怎麼做這件事的，勸服李治，他自己的徒弟也就算了。”

“連陛下那樣的人都能馴服......”

狄仁杰眼里掠過一道羨慕之，他志在朝廷，說是為民為國，但到林深那種程度，輒一句話影響整個國家......

幾乎是每一位為臣子，想要去為的人，最高的理想了。

“阿杰，你是有天賦的，年紀又小，是有的天才，你要不要去拜楚王殿下為師？”有人開口，拿出一個主意。

狄仁杰還真的有些意。

不過很快，他就搖了搖頭：“算了，如果楚王殿下看得上我，自然會主收我為徒，可現在都已經學三年了......”

其他人點點頭，繼續吃著飯，偶爾抬起頭，看向另外一邊，看著被團團圍起的李治的熱鬧。

那一邊的人群，簇擁在李治坐下的那張桌子附近。

“晉王殿下，恭喜恭喜。”

現在李治還沒有正式登基，他們自然也不會逾越，現在過來道賀，借一個近水樓臺之利，在李治面前個臉。

蕭家兒郎，仰仗自己的份，坐到了李治面前，輕聲說道：“恭喜姐夫了。”

李治拿著筷子的手一頓：“我還未與你姐姐完婚，慎言。”

蕭家兒郎搖了搖頭：“這不是遲早的事，早在五年前姐夫就該同我姐姐完婚了。”

李治冷笑一聲，一點都不給他留面：“胡鬧，謹言慎行，這四個字都你吃了？”

蕭家兒郎頓時認錯：“晉王殿下教訓的是。”

但是他臉上神，一點都沒認錯的模樣，頓了一下又開口問道：“晉王殿下為何要留在太學讀書，不去心國事？”

蕭家兒郎很看重這個。

只有李治真正大權在握，他們蘭陵蕭家才能夠攀龍附，沖天而起。

李治瞥了他一眼，拿起架勢來：“你是在教本王做事？”

蕭家兒郎愣住。

李治繼續說道：“還是說你已朝為，居四五品之上，可議論朝政了？”

蕭家兒郎的臉越發地難看起來。

先前同李治往，好歹也是客客氣氣的，他是有些沒想到，今日的李治竟然會對他這麼的不客氣。

“有些事該你心的，你再心，不該你心的，想都不要去想。”

“我記得你近來不怎麼專注學業了，別等一年之后，連畢業都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