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右推開,邁步走進屋里,“值班,值班,都特麼要黃了,還值個屁!”
后者聞言一愣,“什麼要黃了?”
“別問了,我煩著呢。去,泡杯茶給我醒醒酒。”孔右斜眼一瞪,嚷嚷道。
本來他是個脾氣好的人,可最近世道不太平。
先是洋王被刺殺,王府來衙門報讓查刺客是誰,衙門管事本就是個滿腦腸的豬頭,什麼本事都沒有,直接把案子甩到孔右頭上,還讓他限期破案。
洋州的治安本一直奇差無比,連人頭有多都數不清,去哪查那個來去無蹤跡的刺客啊。
最近又聽說洋王組建閣,要裁撤衙門,他這心甭提多郁悶了。就這個小捕快職位還是他花了二兩銀子買來的,轉眼就要職財兩空。
孔右一時間心態炸裂,說話也沖了不。
姜然然慌的了領,翻柜找茶葉去了。可急之下,越想找什麼越是找不著,不一會孔右就等的不耐煩了。
“能不能行事了?拿個茶葉還得我幫忙啊?”
他上雖然兇,但還是習慣的翻箱倒柜幫忙找起茶葉來。
“不……不用,你坐著歇會,我給你找就行。”心臟噗通跳,張的額頭滲出冷汗。
“指你我早死了。”
姜然然蹲在柜子旁斜眼瞄了一下孔右的位置,見他已經走到床頭彎下腰,頓時急了,搶先道:“肯定是劉嬸拿去用了,我今天見來過咱家……”
孔右剛想發火,卻突然看見床底有個白花花的影。
再仔細一看,正是大名鼎鼎的丁家老二丁項輝。只是這個大名鼎鼎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孔右嚇得一連后退兩步,跌坐在地上,他臉煞白的手指著渾赤的丁老二,扭頭看向老婆,哆哆嗦嗦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姜然然臉蒼白,抖的說道。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孔捕快啊。呵呵……回頭我跟老董說一聲,給你漲漲工資。”丁項輝從床底爬出來,手了灰,神淡定掏著床墊下面的服,不不慢的穿了起來。
孔右聽到這話,眼睛通紅,額頭青筋暴起,雙手不自覺的攥拳頭。在酒的刺激下,他再也忍不住,騰地一聲從地上彈起來,一腳就踹在姜然然口。
“臥槽尼瑪,老子在外面忙的都快掉腦袋了,你在家給我戴綠帽子?”
穿好服的丁項輝轉過來,出略顯紅潤的臉龐。他整了整領,咧笑道:“我說你也是的,值班就好好值著唄,提前回來干啊?……這回尷尬了不是。”
孔右仿佛沒聽見似的,一手拎著姜然然領,另一手瘋狂的扇著掌,打得角破裂,流出鮮紅的。
“啪!”
“啪!”
“……”
孔右臉漲紅,扇完了還不過癮,用腳邊踹邊吼:“我讓你搞,讓你搞!你特麼怎麼不去死呢?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小翔嗎!”
小翔是他倆的孩子,全名孔翔,今年剛五歲。
“差不多得了,你還想整出人命啊!”丁項輝手拽住他。
孔右聞言扭過頭來,看見丁項輝這張臉他就怒氣上涌,一拳打出,結結實實的打在后者眼眶上。
“砰。”丁項輝后退幾步,腦袋發暈。
孔右還不解氣,抄起椅子繼續砸,打得對方嗷嗷慘。
“我尼瑪,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信不信老子一句話讓你全家升天。”丁項輝疼得臉扭曲,開口威脅道。
這一句全家升天,讓孔右大腦短暫恢復清明,他除了年邁的母親還有個五歲的兒子,是他唯一的后人。他緩緩放下拳頭,咬牙死死盯著對方,眼神似要將丁老二生吞活剝。
丁項輝看見他委屈不甘的表,神更是驕狂,上前兩步,用手指頂著他的膛,淡淡道:“呵呵,跟我拼,你拼得起麼!”
孔右一把擋開他的手指,恨恨的開口道:“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你當我好欺負是嗎?”
丁項輝咧一笑,從兜里掏出幾塊發黑的金屬塊,“這是六兩銀子,錢放這兒,人我領走。怎麼樣?”
“滾!!!”孔右怒目而視。
姜然然臉尷尬,慌忙收拾著自己的,走到門口,又有些不忍的回頭說道:“我跟了你六年,還給你生了個兒子,你也不虧了。”
“你特麼的滾,我不想看見你!”他隨手抄起一只椅子沖門口的姜然然扔去,后者慌忙的躲避,頭也不敢回的跑出院子。
丁項輝看他的樣子,就當他同意了,他了腰帶就跟著姜然然出了院子。
屋。
孔右癱坐在椅子上,只覺眼前發黑,生活沒有了任何希。人到中年,孩子還沒長大,老婆就給自己戴綠帽子,然后跟別人跑了。現在馬上又要失業。
現實如同一把巨錘,將他對未來生活的好暢想狠狠鑿碎,再碾末。麻繩專挑細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在屈辱不甘的心中,他腦袋昏沉的睡了過去。
……
第二天早上。
一名捕快急匆匆的來到孔右家,敲門喊道:“老孔,老孔!快起來,出事了!”
過了四五分鐘,滿臉疲憊的孔右才推門走出來,他了發酸的眼睛,盯著敲門的同事問道:“什麼事?”
“昨晚城北你媽住的那塊居民區著火了,燒死不人!你知道嗎?”
“什麼?”孔右如遭雷擊。
腦海中第一時間浮現出丁項輝的臉龐,他急忙問道:“是誰放的火?”
同事有些猶豫,但還是咬牙回道:“聽說是丁家子弟失手造的。”
孔右腦袋里轟的一聲,怒火源源不斷的沖擊腦門,讓他難以保持冷靜。他連門都顧不上鎖,急匆匆的向城北老母親的住所跑去。
……
下午。
在周圍居民的幫忙下,經過六個小時的挖掘,才從孔右母親房子燒塌后焦黑的廢墟中找到一已經完全碳化的尸。
其全都被燒得面目全非,本認不出來是誰。掀開后背,才從死者下殘存的一片中證實,正是孔右年過四十的母親。
孔右兩眼一翻,當場急火攻心昏倒在地。
在附近好心居民的幫忙下,他被抬進了屋子。
兩個小時后,待孔右清醒過來,整個人都變得木訥了許多。他沒有說話,默默地收起母親的尸,找了個能曬著的地方將土為安。
“娘,您放心,我一定會讓丁家付出代價!”孔右在母親墳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話語鏗鏘的發誓道。
孔右八歲跟著母親流浪到洋州,在這苦寒貧瘠之地,他很早就學會了懂事和堅強。也正是因為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才更深切的明白母親的不易。
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終于在洋州站穩腳跟,有了份面的衙門工作,買了個洋人當老婆。他也正準備攢點錢好好孝順一生凄苦沒過福的母親。
可突然的一場大火,直接把他母親燒焦炭,慘死當場。
再加上老婆也跟丁項輝跑了,他此時萬念俱灰,只想把造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丁家人”通通殺死,報仇雪恨。
當天晚上他就回家,花錢把兒子孔翔安排到駛往東南亞的貨船上,讓其帶著他的積蓄先一步到爪哇群島落腳。
為了保,這事他一個人都沒告訴。
而他自己則是詢問調查了火災當天的所有目擊者,確認放火的人是丁家子弟后,才悄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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