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去查件事……”
聿尊合上電話,他起來到窗前,天空布滿霾,灰沉沉的戾氣積下來,花園的火盆燒的正旺,臟污的濃煙飄渺至半空。
陌笙簫蜷在沙發上,何姨給倒了杯白開水。
“何姨,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頭也不抬,一雙眼睛直盯著園正燃燒的地方。
“笙簫,要是在以前,你定然不舍得這麼做。”
“我也知道,”陌笙簫嗓音有些啞,“但那是以前,何姨,你不知道在我和他之間發生過多事,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原諒他,他也不會在乎我的原諒,他不放手,我們唯一的結局,就是相互耗到死。”
何姨驚怔,一時竟說不上別的話。
陌笙簫不會服,也知道不是聿尊的對手,最好的面對方式,就是徹底漠視。
餐桌上的氣氛很冷,吃過飯,陌笙簫徑自回到主臥。
知道男人的脾氣,所以不去什麼分房睡的想法,他現在不像一年前那樣厭惡,就算陌笙簫想分開,他也不可能同意。
笙簫吃了藥后躺回床上,手里拿著一本書。
聿尊走進房間,見在看書,走近才發現不再是關于鋼琴方面的,而是一本結構力學。
男人不自覺黯了神,他來到床前,“笙簫,等你傷好之后,我帶你出國,請最好的醫生團隊給你治療。”聿尊始終心存希,陌笙簫的手,不應該離開鋼琴。
“不用了,”笙簫看了幾頁,覺得疲乏,將書本合上放回原位,“我早就忘記該怎樣去彈琴,什麼東西都不可能是活下去的唯一,沒有了鋼琴我照樣能活。”
就像當初沒有他,也照樣堅強地活下來一樣。
“你最看重的,難道不是鋼琴嗎?”
陌笙簫搖頭,“你不懂的,我也能為了別的東西放棄鋼琴。”
“是陶宸?”男人說出這個名字時,口氣勾出冷,幾乎是一字一語說出來的。
笙簫下眼角,翻個背對聿尊側躺著,“我睡了。”
陌笙簫其實毫無睡意,聿尊躺到他邊,手臂環在前,笙簫睜著雙眼,一不向玻璃窗外的夜景。
“你怎麼不掙扎了?”
“我累了。”
“笙簫,”聿尊臉挨陌笙簫的脖頸,溫熱的呼吸令不適地僵住雙肩,“我想和你好好過,你把陶宸忘記,我們回到以前一樣,可以麼?”
笙簫心里陡然陣痛,這句話,他現在才說。
只是,還來得及嗎?
陌笙簫難以抑制地笑出來,笑的兩個肩膀都在抖,好好過?
有些傷害造了,還能彌補嗎?
他永遠高高在上,一句想要回去,就將綁在邊,從來也不問問想不想,他拋棄的時候,又何曾心過?陶宸不是一樣東西,不是個寫錯的符號,說能抹去就能抹去,聿尊想要的,永遠搶的干脆。
笙簫真的不想和他過,想走,想離開,可沒人能聽懂心里的意思,住著最好的房子,卻在以最快的速度凋零枯萎。
聿尊見這樣地反應,的答案,不用說,他已心領神會。
陌笙簫牽前的傷口,手掌按在心房,這話他若是在一年前告訴,還未嘗到過心如死灰,肯定會天真地點頭,然后抱住聿尊的脖子,告訴他,好,我們好好過。
可是……
“聿尊,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真的很殘忍?”笙簫沒有聽到任何回音,并未再說下去。
陌笙簫依舊睜著雙眼,很難做到再在聿尊的懷里安然睡。
他盯著那枚近在咫尺的珍珠耳釘,“笙簫,你就真的想讓我死嗎?”
不聞不問的漠然,其實是對他最恨最重地報復,明槍易躲,卻躲不過這睡在邊的人關。
陌笙簫想要置他于死地,何其簡單,他脆弱的心臟就抵在背后,他對毫無防備,只要一個起,一刀就能結束這個噩夢。
可笙簫斷然不會那麼做,還有明天,不值得為全部都搭進去。
“我想不想你死,你還用問我嗎?”
他確實是白白開這個口的。聿尊斂起神,未再開口。
許久之后,覺到旁邊的床鋪下,聿尊起走向臺,陌笙簫這才覺得全一松,徹底卸下心防沉睡過去。
聿尊在外了一支煙,他習慣晚睡,從這出去能看見南夜爵那棟房子還亮著燈,他熄了煙頭,走回房間。
男人輕步來到陌笙簫床前,手臂鉆出被窩,聿尊從兜掏出個盒子,這是他特意給找人定制的鉑金鉆石手鐲,璀璨的手鐲將多個手環層疊佩戴,戴在手腕上,正好能擋住陌笙簫的傷口,極奢華效果。
聿尊小心翼翼將腕部的手表摘下,笙簫手腕纖細,戴這手鐲再好不過,男人指尖挲著那一顆顆璀璨的細鉆,他爾后又拉開鐲子,拇指輕輕過笙簫手腕的傷口。
兩道猙獰錯的疤痕著凹凸不平,陌笙簫似是覺到什麼,右手了下,眉頭不安地蹙。
那一刀割下去時,定然惶恐驚懼,這道傷口,聿尊不知道是怎麼面對過來的。
床頭一盞橘燈包裹著男人的雙肩,陌笙簫難得睡得很沉,許是吃了藥又神疲倦的緣故,他著指尖傳來的糙,將笙簫的手放回被窩中,又將被角給掖好。
男人放輕腳步沒有吵到笙簫,他躺回側,手臂自然地抱住前的。
翌日,陌笙簫醒的很早,不適地推開聿尊環在前的手,向窗外,今天難得的天氣大好,窗簾拉開著,有從隙間泄進來。抬起右手擋在額前,視線卻被一串耀眼的璀璨給迷住,陌笙簫瞇起眸子,將手從眼前拿開些,這一看,卻發現腕部不知何時竟戴著個手鐲,撐起,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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