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的事問完了,朱珊沒打算多留。
收拾好東西后,兩人準備回玉和市區。
因為是周六,一路都是上山準備游玩的車,下山的路變得無比通暢。
蜿蜒的山路,朱珊因為剛吃得很飽,開始變得不舒服。
靠在窗邊上,抿一條線,眉頭打結。
凌霄注意到臉難看,問:“哪里不舒服?”
“有點暈車,沒事兒的。”
“還以為你吃多了。”
朱珊閉上眼睛,一臉不高興。
凌霄看了下導航,語氣淡:“還有十幾分鐘就到山腳了,上公路后會好一些。”
朱珊眉心了,小手不自覺抓了下擺。
這是安吧?
應該是的。
雖然沒睜眼,還是紅著耳“嗯”了一聲。
以前,朱珊看凌霄都會自給他頭上配上惡魔角,覺得他做的事,說的話都令抗拒。
聽話服也是因為他的迫。
可是至從發現凌霄暗自己后,一切就變了。
那些曾經令反的話,總是繞著彎,拐一條名‘關心’的道路。
除此之外,還發現凌霄居然可以上‘’和‘細心’的標簽。
對他的抗拒了,朱珊有時候還會細細的琢磨凌霄教訓自己的話,甚至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然后,朱珊清晰的認識到一個事實。
那就是如果凌霄一直沒變的話,就是一直對他存在偏見,才會對他的所作所為,出現錯誤的認知。
是狹隘了。
是對不起他。
心里的疚又多了幾分。
******
很快到了山腳,凌霄把車停在路邊。
他把租借的羽絨服拿到進山點的服務臺退還。
朱珊按開車窗,大口大口吸著山腳的空氣。
路邊有一些散商戶在賣水果和紀念品,上山的路被堵得水泄不通。
突然一張傳單遞進車窗,朱珊瞄了一眼然后隨手塞到車門旁。
等了一會兒,凌霄才上車,手里提了一籃子桑椹。
朱珊接過來放在上,垂涎滴:“沒洗不能吃是不是?”
凌霄被饞的模樣逗笑了:“洗了。”
朱珊角上翹,對桑葚出小爪子:“那我不客氣咯。”
“公測洗的,吃不吃。”
朱珊翻了個白眼,心里道:傲。
桑椹很大顆,水分充盈,甜中帶著酸,把胃里那不舒服完全下去。
朱珊神好了些,看著很多與他們行馳相反的車,小聲問:“你怎麼不問我來干什麼?”
不是來玩兒的,也不是來追星的。
難道一點都不好奇嗎?
凌霄瞥了朱珊一眼:“沒興趣。”
朱珊覺得他這話,等同于在說,純純是個沒什麼正經事的人。
于是撇了撇:“我的事,自然不凌大律師的眼。”
安靜兩秒。
車傳來凌霄戲謔的語調:“是嗎?那你說來我聽聽看。”
“……不想說了。”
“珊珊,我覺你在釣魚。”
“什麼?”
凌霄笑著搖頭,沒再說話。
朱珊收回視線,又抓了幾顆桑椹進里,正好有一顆奇酸無比的,酸得微微弓起子打。
然后聽見凌霄輕輕笑了一聲。
換作以前,朱珊會覺得凌霄肯定在嘲笑,但是現在,居然覺得凌霄是不是認為自己很可啊?
畢竟人眼里出西施。
老話定是不欺人。
這樣一想,朱珊覺得就連剛才凌霄那句不咸不淡的“沒興趣”,都好像是他不想打探私的。
朱珊又覺心里涌出一神奇的力量,連忙找話題:“對了,凌霄,我下個月要回sjp,提前跟你說一聲。”
“嗯?”
“我回去辦理畢業的事,大概一周就回來。”
過了好幾秒,凌霄輕輕的“嗯”了一聲。
車再次靜下來,只剩朱珊細細碎碎饞的聲音。
車輛經過昨晚的車站,遠是大片大片的蘆葦地,長劍一般的葉子半青半黃,輕輕的搖曳。
正午的有些刺眼睛,又彰顯著它無極限的能量,然后把朱珊的臉頰照得接近明的白皙。
車速漸漸慢下來,排隊進高速。
朱珊突然聽見凌霄笑了一聲。
轉頭,睫撲閃:“你怎麼了?”
凌霄角還有笑意未收,長長的手指覆在邊,搖了搖頭:“沒事兒。”
很明顯不對勁兒。
在朱珊的注視下,凌霄收斂神,淡淡道:“表揚你,去哪兒知道提前打招呼了。”
“......”怎麼又說這種人的話。
朱珊看著小籃子里所剩無幾的桑椹,遞過去:“你要吃嗎?”
“你喜歡吃,就多吃點。”
“......”又來?
朱珊抿著把空藍子放到腳下:“我睡會兒。”
不知道睡了多久,朱珊被手機鈴聲吵醒,是曲連杰打來的。
曲連杰說現在有個現場需要去,問朱珊有沒有空。
朱珊看見已經回到市區,連忙說可以。
掛了電話,還沒開口,凌霄已經問:“在哪兒?”
“星塵居。”
凌霄輕咳一聲:“珊珊。”
“啊?”
“你照照鏡子吧。”
???
朱珊半思半疑打開遮板小鏡子,調整了一下角度,然后看見自己發紫的。
不止,連角都有,右下頜也蹭了一點。
隙開牙齒,果然,連舌頭都沒有幸免。
難怪他那會兒笑得別有深意。
稚!
稚!!
稚!!!
朱珊狠狠睕了凌霄一眼,然后悶悶拿出紙巾,使勁兒。
十幾分鐘后,到達星塵居。
樓下救護車,消防車都已到達,還圍滿了群眾。
朱珊抬頭,看見小區頂樓有個小小的黑人形。
“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說完,朱珊拉開車門跑去采訪車集合。
看見曲連杰在擺弄機,氣吁吁打招呼:“主任,我來了。”
曲連杰瞟了一眼,收回視線。
皺著眉頭又再次轉頭看著,竇疑道:“你中毒了?”m.166xs.cc
“我......”朱珊咬著牙,再次在心里罵了凌霄,才解釋,“吃了桑椹。”
曲連杰擺手:“你先去文文那邊幫忙。”
因為單元樓已經被救援人員圍了,徐文文等人只能在樓下采訪鄰居。
朱珊立馬過去幫忙。
一個阿姨經過通后愿意接采訪。
指著太的位置,聲并茂:“好像神不正常,老是覺得有人要害,半夜大吼大的,平時左鄰右舍對他們家意見可大了。”
徐文文:“家還有其他人嗎?”
“就和老公,不過老公今天不在,不知道怎麼跑出來了,還要跳樓。”阿姨指著樓頂,“哎喲,這一跳,我們小區房價得跌多呀,真是瘋子......”
眼見話題跑偏,徐文文又問:“平時和老公關系怎麼樣呢?”
“老公人老實,負責一男人,就是攤上這麼個神經病老婆。為了這事兒,老公經常上門給鄰居道歉,唉,大家也都不好說什麼。”
“那老公有沒有說是什麼原因導致緒不穩定呢?”
“這倒...沒說。”
徐文文又采訪了幾句,突然來了一個警察:“電視臺的嗎?”
也不等朱珊等人反應,直接招手:“來,跟我來。”
曲連杰扛著機就跑:“跟上!跟上!”
電梯里,警察才說,要跳樓的人王慧麗,現在嚷著要見記者,并囑咐他們,王慧麗緒非常不穩定,希不管提出什麼要求,都先口頭答應,把人勸下來再說。
眾人坐電梯到達頂層,又爬了一層樓梯才到樓頂。
樓頂一群警察和消防員圍在現場,勸導的聲音夾在風聲里。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記者來了”,圍著的救援人群讓了條道。
坐在樓邊的人也回頭,大概三十歲的樣子,穿得單薄,面容十分憔悴。
正在勸解王慧麗的警道:“你先冷靜,你看記者已經來了,你先回來,有什麼話慢慢說。”
王慧麗搖頭,吼道:“就在這里說,我回去就沒人聽我說話了,你們只會覺得我瘋了!”
吼得激,子搖晃,似乎下一秒就會摔下去。
“你先冷靜,冷靜!我向你保證,我們會滿足你所有的需求。”
“不會的,你們不會的,你們只會敷衍我!”王慧麗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我要記者過來。”
曲連杰自告勇:“我來!”
這聲音吸引了王慧麗,屁往外挪,很激的拒絕:“我不要跟你說!”
眼看著王慧麗半個子都懸在空中,在場的人嚇得倒吸一口氣。
警忙招手:“冷靜啊!王慧麗!冷靜!你想說的話還沒說,千萬要冷靜!”
王慧麗膛劇烈的起伏,視線掃了一圈,落在朱珊上:“我要...我要那個記者。”
朱珊出名的膽子小,這事兒欄目組的都知道。
起因是上次跟了一個廢棄醫院半夜莫名出現小孩啼哭的探實新聞。
嚇哭的模樣被組里的人笑話了兩天。
后來曲連杰就不怎麼派去現場,說文筆好,讓負責撰稿。
這時一個警走過來,了聲“弟妹”。
朱珊才發現一直在前面勸王慧麗的是宋警。
曲連杰有些為難:“我們這個組員膽子小,恐怕沒辦法。”
“沒關系的。”朱珊咽了一口口水,握拳頭,“我可以。”
消防員給朱珊綁安全帶的時候,朱珊都在抖。
說話有些哆嗦:“宋、宋警,我可不可以提一個非分的要求?”
“什麼?”
“等我下來,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宋警看了朱珊兩秒,笑著拍了拍肩膀:“十個都行。”
朱珊并不貪心:“那倒不用,就一個!”
“好。”
朱珊覺消防員拉了拉腰部的繩索,然后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腦袋都是懵的,連怎麼坐上去的都不知道,心臟似乎已經噎到了嗓子眼,馬上就要從里跳出來。
朱珊屁往里挪,墻沿卡在窩,盡管已經坐到最里側,還是沒有毫安全。
只往下看了一眼,就覺頭腦發昏,頭皮發麻。
朱珊閉著眼睛,腦袋里縈繞著宋警剛才的代,機械的開口:“這位姐姐,你有什麼需求,我們都可以滿足你。”
“你怕不怕?”
朱珊的語調在此刻,有種稽的起伏:“怕啊~”
王慧麗突然笑起來:“我不怕,我還想飛出去呢。”
朱珊終于睜開眼睛,正視:“為什麼呀?生命多好啊,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
“你知道什麼?”王慧麗打斷朱珊,“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不會啊,你不是還有老公嗎?”朱珊想起剛才在樓下采訪的那位阿姨,說他老公人很好的。
看著王慧麗,企圖安,“你老公那麼好,你這樣......”
王慧麗突然激的捂住耳朵:“你住口!不要提那個魔鬼!”
“我不提!”朱珊忙說,“我不提了!你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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