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祈念安堅持要回家,但被孔霖安勸阻。
“老師,這麼晚回家我不放心,你就在這里住一晚吧。”
孔霖安的眼神看的祈念安左右為難。
住一晚是小事,顧慮的從來都是厲奕琛。
或許厲奕琛知道,所以在吃晚飯的時候他離開了別墅,還表示晚上不回來。
祈念安覺得愧疚和不好意思,但卻松了口氣。
孔霖安卻淡淡地說沒關系。
他站在二樓,神冷漠地看著厲奕琛的車離開,直到看不見車影兒才轉。
這一切能怪誰呢?
還不是怪他自己。
沒有了厲奕琛,祈念安和孔霖安和諧又好地吃了頓晚飯,全程,孔霖安小酒窩都突顯得明朗,完全沒有學校時那倨傲冷漠的神。
飯后,孔霖安罕見地拉著祈念安在院子里散步,兩人隨意閑聊。
“老師,你平時除了彈鋼琴還有什麼別的好嗎?”
祈念安思索了一會,“嗯……畫珠寶設計圖……”
孔霖安眼神閃爍一番,“那為什麼現在不畫了?”
祈念安看著自己的手,上面還有著淡淡的疤痕,總不能說因為手傷了吧,問起傷緣由,也解釋不來。
“因為,很久沒畫了,所以生疏了。”
孔霖安知道這是借口,不過并沒有追問。
兩人沉默了一會,祈念安想起平時孔霖安和厲奕琛的相,開始好奇了。
“霖安,你一直跟著爸爸生活嗎?”
孔霖安笑了笑,“沒有,我小時候跟著媽媽生活,后來媽媽走了,我才和爸爸一起的。”
說完,孔霖安又仰頭看著祈念安,伴著夜,這一刻他的傾訴達到了極致。
“老師,告訴你一件事,我小時候不會說話,還有自閉癥。”
祈念安一怔,“自閉癥?”
“對。”
“那時候不會說話,緒也不穩,醫生說我的況很嚴重,以后都不會好。”
孔霖安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微微收斂了笑容。
他曾無數次想過一件事,若是他沒有自閉癥,那麼他和媽媽出獄后,厲奕琛會不會對他們母子好一些,會不會就不會發生那后面的事。
可是,沒有那麼多如果,他自閉癥是事實,媽媽被傷害了也是事實。
“霖安就算自閉癥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祈念安笑著說。
的回答完全在孔霖安的意料之中,孔霖安一直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的媽媽很好很好。
“可是,要是我一直有自閉癥呢?”
祈念安笑出了聲,“一直有就一直有唄,你的人不會介意霖安有自閉癥的,只會心疼霖安的。”
“那老師心疼霖安嗎?”
祈念安強心里的酸意,“會。”
孔霖安滿意地笑了笑,“我希老師能一直這樣下去。”
祈念安有些不理解他的話,“一直?”
孔霖安嗯了一聲,一直,忘記過去,永遠不要想起。
“霖安那時候是不是過得很苦?”
孔霖安想了想,苦?那時候他的確有自閉癥,但不是什麼都不明白。
他能清楚地到厲奕琛對他不會說話的不滿,能覺到楊清婉銘他們的厭惡,同時也能覺到媽媽對他毫無保留的。
“不苦,有人著,不苦。”
祈念安笑了笑,松了口氣,可是心底依舊覺空落落的,悲涼。
兩人散完步回房間。
客房在一樓,霖安的房間在二樓。
他拉著祈念安的手,問道:“老師,我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若是之前,祈念安可能會考慮一下,可是散步時的話不停在腦海里回響。
“可以。”
孔霖安躺上床,祈念安突然看見他床邊的一個小玩偶。
玩偶已經被磨得面目全非,甚至都看不出來是個人形。
孔霖安拿過東西握在手里,“這是媽媽留給我的。”
祈念安看著孔霖安角滿足的笑,心道,霖安一定很他的媽媽吧?
正想著,孔霖安拿過一本話書。
“老師,可以跟我念故事書嗎?”
祈念安拿著書笑彎了眼,“霖安,你都已經七歲了,還需要聽故事書睡嗎?”
孔霖安被嘲笑,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他乖乖地躺進被子里,眼神充滿了依賴。
“老師,我已經很久沒有聽故事了。”
話語里的落寞讓祈念安一怔,笑道。
“好。”
“從前有個國王,他有兩個漂亮的兒……”
孔霖安聽著悉的聲音轉過,他閉上眼,眼淚悄聲無息地落了杯子里。
媽媽,真好,你還活著。
……
“怎麼這麼晚還我出來?”喬紹恒一臉稀奇的看著厲奕琛。
厲奕琛坐在沙發里點了煙,淡淡的煙霧遮住了他的眼中的神。
“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喬紹恒更加驚奇,也來了興致。
“為什麼?和霖安鬧了矛盾?”
喬紹恒和孔霖安很接,唯一見過幾次,不過孔霖安的態度都非常不友好,甚至說不該有的冷漠。
“沒有。”
喬紹恒哼笑一聲,“沒有?我看就是,不是我說,你兒子你要好好管管了……”
厲奕琛眼眸微沉,“管?怎麼管?”
“你說怎麼管,你要給他立規矩,你要讓他知道厲氏集團到底是誰的,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誰的。”
厲奕琛微微勾,“你覺得他真的在乎?”
喬紹恒不解,“什麼意思?”
“霖安他本就不在乎我的所有東西,包括我。”厲奕琛說這些話的時候神淡淡的。
喬紹恒不屑道:“那是因為他現在還小,不知道厲氏集團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我就不信他長大了還能做到不在乎。”
厲奕琛著煙,空瞥了他一眼。
“我比你更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霖安比我更冷漠。”
喬紹恒夸張地睜大了眼,“他現在才七歲,你能看得出來什麼。”
厲奕琛卻不再言語,霖安的冷漠傳他,經歷的事更是封存了自己的心。
厲奕琛總在后悔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事,可是,他又把這一切歸結于天意。
說到底,他心里依舊不愿承認,他傷害了孔慈音。
從頭到尾傷害了一個真正對他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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