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男人肯定是被弄疼了，但要也沒有多要，就算健康人被人用膝蓋頂了一下也會疼痛，何況顧謹言那個胃已經千瘡百孔。

但是男人的臉上卻并沒見什麼痛苦的神，薄甚至還噙著點笑，仿佛剛才痛苦低哼的人本不是他。

他看著急得臉都白了的孩兒：“沒事，你剛剛到我的了。”

陸清越表頓了頓，有點不信：“真的嗎？”

一般人到不都是笑麼，可他剛才那一聲怎麼聽怎麼著痛苦。

難道是聽錯了？

男人薄勾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帶著點愉悅的玩味：“這麼害怕，心疼我了？”

陸清越聞言抿住，垂在側的手指抓了抓子，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說“沒有”他肯定是要不高興的，說“心疼了”……實在有點說不出口。

幸好外面的敲門聲還在繼續，還有一道恭敬的男聲：

“顧先生您好，我是您的主治醫生，現在可以進去嗎？”

陸清越立刻道：“醫生來查房了，我去開門吧？”

男人卻只是看著，沒有出聲。

陸清越被他看得有些無措，垂下視線攥了攥手指，然后紅著臉聲如蚊蠅的道：“我承認，我心疼你了，現在可以讓醫生進來了吧。”

但是等了好幾秒還是沒有聽到男人的回應。

只好抬起腦袋，語氣有些無奈嗓音的道：“顧先生，我都已經說了，你還想怎麼樣嘛？”

然后便看見男人英俊的臉上表泛起一抹似笑非笑：“你說什麼了？我怎麼沒聽到？”

陸清越：“……”

這還是那個冷峻疏離淡漠寡言的顧先生嗎？

輕輕吸了口氣，又用稍微大點的聲音重復說了一遍：“我心疼你了，所以咱們讓醫生進來檢查好嗎？”

然后便見男人高貴冷艷地點下高貴的頭，用十分勉為其難的語氣道：“那好吧。”

陸清越：“……”

趕轉去開門將一眾醫生護士都放了進來。

然后頂著眾人意味不明的目在旁邊出聲：“醫生，我剛才不小心頂……摁到他的胃了，你趕快給看看要不要？”

醫生讓顧謹言躺平，詳細檢查了一遍，然后臉上出不贊同的表，只不過礙于顧謹言的分沒有把話說得太直白：“顧先生的雖然沒有外傷，但現在也不適合做任何劇烈運，他的胃部粘本就損傷嚴重，又剛剛經過儀檢查，表面非常脆弱，任何外力都很可能造出點滲。”

陸清越不傻，自然聽得出醫生話里的意思，臉蛋兒灼燒一片：“好的醫生，我們一定注意。”

醫生看了一眼，然后饒有深意地道：“我看你年齡不大，估計也沒什麼照顧人的經驗，我們醫院的護士比較專業輸吃藥也能及時提醒顧先生，你看上午該輸的居然擱置到現在……”

意思就是不會照顧人還耽誤了他輸吃藥了。

陸清越抿，下意識朝躺在床上的男人看過去，就見他掀了掀薄：“上午不輸的事我已經跟何懷晟打過招呼了，他沒跟你說嗎？”

男人語氣溫淡，但男醫生還是聽出了一不悅的味道，腦門頓時直冒冷汗：“抱歉顧先生，是我多了，職業病犯了還希您海涵。”

顧謹言沒接他的話，直接閉上了眼睛：“檢查完了麼，我想休息了。”

這就是明明白白的趕人了。

男醫生也徹底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錯話了，立刻道：“檢查完了，那顧先生您休息，有事隨時我。”

顧謹言連眼睛都沒睜。

陸清越只好笑著替他應聲：“辛苦了，慢走。”

“應該的，您太客氣了。”

一行人像被火燒屁似的魚貫而出，連拿著輸瓶的護士都直接嚇跑了。

將人送出去順手關好門，病房里只剩下了兩個人。

顧謹言才睜開眼睛，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緋紅未褪的臉，低沉嗓音辨不出緒：“別人數落你都不知道反駁嗎？”

陸清越抿，小聲道：“人家醫生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沒有照顧好你，連輸都忘了提醒你。”

凈顧著睡覺了。

他平淡道：“那也用不著他來說教。”

陸清越抬眸著他，聽到他說出這樣護短的話，心里甜的，還有那麼點不好意思：“顧先生，謝謝你。但是，輸咱們還是要輸的，輸了病才能好得快才能早點出院啊你說對不對？”

顧謹言：“……”

又是這種哄小孩的語氣……

不過這輕輕的嗓音聽得卻莫名有點舒心是怎麼回事？

見男人沒吱聲，陸清越繼續道：“你不出聲我就當你同意了，那我去護士進來給你輸嘍。”

說完也不等男人說話，便走出去將護士了進來。

小護士年齡不大，估計是被顧謹言剛剛的樣子嚇到了，一臉的戰戰兢兢：“顧先生，您看扎哪只手合適？”

顧謹言神淡淡：“你是護士你問我？”

小護士一聽臉都白了，求救似的將目看向陸清越。

陸清越微微嘆氣，看了眼冰著一張臉的男人，手將他的右手拉過來：“右手吧，昨天扎的左手。”

小護士像是稍稍松口氣，眼神激了朝陸清越點了點頭：“好的。”

然后便將輸瓶掛好，拿出酒棉簽消毒，就在針頭剛剛挨著皮的時候原本舒展的男人大手忽然握了拳頭。

雖然收針還算及時，但男人白皙的手背上還是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印，小護士臉上的汗都下來了，說話都帶上了哭腔：“對不起顧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陸清越知道這事不怨小護士，但也不皺起了眉頭，同時側頭朝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去，然后便見他一張俊臉異常地蒼白。

頓時臉變了變：“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沒等男人說話，小護士就戰戰兢兢給出了回答：“何院長叮囑過說顧先生有點暈針，扎針的時候的擋著點不能讓顧先生看到，我剛才一張給忘了。”

暈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