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的伙食非常差,早餐只有一個饅頭和一小碗不見幾個米粒的稀粥,米湯上飄著幾條咸菜。
沒有胃口,剛想低頭喝點米湯,旁邊便過來一雙筷子,嗖的一下將咸菜給夾走了。
陸清越下意識抬頭,便看到一雙兇狠的人眼:“看什麼看?還想挨揍?”
陸清越著湯匙的手指了,然后無聲地垂下眼睛,咬了一小口饅頭,那碗稀粥卻一口都不想了。
被沾了別人口水的餐過的東西,吃不下。
蹲在旁邊吃飯的是個很瘦小的人,一看就很老實,印象里昨天晚上被打的時候只有嚇得躲在旁邊沒有參與,后來還因為沒有對手被那個帶頭的踹了一腳。
看樣子也是個挨欺負的。
陸清越看著已經見了底的碗,用手肘了的胳膊:小聲道:“32,我不喜歡粥,你若是不嫌棄,我這碗也給你吧?”
32是看守所發的藍馬甲上的編號,聽見其他人喊人的時候都這麼。
32似是沒想到會跟自己說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張的看了眼其他人,才小心翼翼的點點頭,將陸清越的碗接了過去,狼吞虎咽的幾口便將一碗稀粥灌了下去。
陸清越剛想問為何不慢點吃,便聽見有人喊道:“33,去把大家碗都刷了。”
陸清越馬甲上的編號就是33。
昨天剛打完,今天又讓干活,爸爸是不是每天過得也是這樣的日子?
或許是因為那碗稀粥的緣故,32不顧的拒絕搶著替把活干了,邊刷碗邊跟說話:“看你年齡不大,因為什麼進來的?”
陸清越抿了抿:“他們說我是故意殺人。”
32頓時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你殺人了?”
剛想說自己是被冤枉的,便聽見后當啷一聲,陸清越下意識回頭,便看見好幾個的正目驚恐地看著,地上掉了一只塑料碗。
陸清越瞬間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也都是欺怕的,昨天晚上還對拳打腳踢,現在一聽說殺過人,立馬就怕了。
這時門外傳來管教的聲音:“33,出來,你的律師來了。”
律師?
誰會給請律師呢?
難道是顧謹言嗎?
走出去的時候那幾個的立馬給讓出一條道,目閃著懼怕之。
到了會見室,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便主開口道:“您好陸小姐,我姓劉,何晚晚士委托我做您的辯護律師。”
原來是晚晚給請的律師。
陸清越點點頭:“劉律師您好。”
兩人在一張方桌兩側相對坐下,劉律師便拿出了錄音筆:“陸小姐,您先把案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吧。”
陸清越沉默了兩秒,輕聲道:“不用了,劉律師只要幫我帶一句話就行了。”
這場禍事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無論是相關法律條例還是各種證據都對十分不利,尋常的辯護程序本不可能替洗罪名。
劉律師聞言愣了一下,隨后問:“什麼話,帶給誰?”
陸清越閉了下眼睛,然后面平靜的出聲:“顧氏集團總裁顧謹言,麻煩您轉告他,我答應了。”
劉律師一聽到顧謹言三個字眼神頓時變了變,先是震驚,接著詫異,隨即了然。
顧氏集團總裁跟何氏集團太子爺好得能穿同一條子,涼城上層的圈子都知道,怪不得能勞何氏集團的大小姐親自來找他,原來是顧總邊的人。
站起的時候態度已經不自覺的帶了恭敬:“陸小姐放心,您的話我一定帶到。”
上午九點半,早會結束后,顧鈺照例向顧謹言匯報陸清越的況。
“陸小姐昨晚在看守所一夜沒睡。”
他邊說邊觀察著自家老板的臉,斟酌著道:“今天早上何小姐找了個比較好的律師去看守所探視了,聽說陸小姐狀態不太好。”
顧謹言低眸看著手邊的資料,緩聲問了句:“被欺負了?”
顧鈺點頭:“是。”
然后便見,像是聽得心不在焉的老板起了眸。
他趕說:“不過沒怎麼傷到。”
這時口袋里的電話嗡嗡震了兩下,顧謹言示意他先接聽。
顧鈺立刻拿出電話,接完之后低聲說:“顧總,何小姐請的那個律師在樓下,想見您。”
顧謹言淡淡點頭:“你去帶他上來。”
“是。”
五分鐘后,顧鈺帶著劉律師乘坐總裁專用梯上來,一進辦公室劉律師便直接道:“顧總您好,陸小姐讓我向您轉達一句話,答應了。”
站在一旁的顧鈺滿臉不解的看了眼自家老板,對于陸小姐讓律師轉達的這四個字,他不太能理解。
然后便見男人冰凍了整整兩天的俊臉,染起了一抹笑意,雖然淡得約等于無,但也足夠令人震驚。
修長的食指點了點桌面:“這個案子,有幾分把握?”
劉律師恭敬回道:“因為對方神有問題,所以可能……”
后面的“有點麻煩”四個字還沒等說出來,就見慵懶垂著眼眸的男人忽然掀起了眼皮,眸冷厲地落在了他的上:“司要贏,人必須立刻保釋出來,這件事你若做得好,我讓你躋涼城大狀之一,做不好,就滾出律師界。”
劉律師神一震,立刻道:“顧總放心,我立刻去辦保釋。”
-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說殺了人,見完律師回到監舍之后,整整一個上午也沒人再找麻煩。
中午十點半,管教來通知被保釋了。
陸清越臉上沒什麼意外的表,畢竟這樣的事對于顧謹言來說,只是一通電話的事。
但是走出看守所大門,看到等在外面的顧鈺時,眼底還是閃過了一抹詫異。
顧鈺作為特別助理,工作忙得幾乎跟副總差不多,沒想到顧謹言居然舍得把他派來了。
上穿的還是送貨時穿的那套服,沾滿了灰塵,有的地方還沾著跡,再加上昨晚一夜沒睡,不用想陸清越也知道自己此時的樣子有多狼狽。
但是顧鈺的態度卻沒半點鄙視之意,甚至比之前更加恭敬了幾分,替打開了后座門,躬道:“陸小姐,請。”
陸清越客氣地道了聲謝,彎腰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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