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沒在意,聽到姚紅英突然問出這麼一句話,就扯了扯貓耳朵,停下來準備聽聽。
江秋荻終于抬起了頭。
“如果明知道天上會掉下來一塊巨石,你會怎麼辦?”
姚紅英愣了一下,“當然是躲開。”
“那如果躲不開呢?”江秋荻又問。
姚紅英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既然躲不開,那就要順著它。”江秋荻淡淡道,“任何事,都在于一個勢,如今天下氣數,衰而盛,主玄門衰落,這就像是一顆巨石當頭砸落,你該如何選擇?”
姚紅英默然。
過了半天,才有些艱難地道,“可咱們也是玄門中人呀,難道真的看著人世間變滿地邪祟嗎?”
江秋荻深深地看了一眼,“你能這麼思考很好,但是你更應該明白,大勢不可違,我們能夠做的最正確的選擇,那就是順天應命!”
姚紅英張了張,最終卻沒有說出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這理由殘酷?”江秋荻問。
姚紅英點了點頭。
一直冷著一張臉的江秋荻,此時卻莫名地嫣然一笑,“因為這世事本就是最殘酷的!你憐憫他人,誰來憐憫你?”
姚紅英啞然。
不得不說,這江秋荻還是有一套歪理的。
大勢在哪一方,那就毫不猶豫地加哪一方,無疑是最聰明的選擇。
然而忘了,有些選擇,就算是最有利的,那也是不能選的!
就像世上有些東西,是不能賣的。
“所以咱們是在舉世為敵,而是他們在和大勢為敵?”姚紅英突然問。
江秋荻微一點頭,“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姚紅英再度陷沉默。
“不破不立,既然玄門氣數已盡,那就讓他倒塌罷,頂對之后再重新建立一個。”江秋荻說到這里,言語中頗有一種慨然之意。
“屬下明白了。”姚紅英低聲道。
江秋荻嗯了一聲,重新伏案批注。
“屬下告退。”姚紅英默然退出房間。
我不有點替大智發愁,他這媳婦天天被江秋荻這人洗腦,就算本是正常的,也得變得不正常。
正想著,我突然覺額頭正中心一跳。
接著就發現了一件好玩的事。
大概是因為之前吞食了不邪之氣,現在這一氣就在循著某種路徑,在緩緩運轉。
剛才額頭那麼一跳,也是因為這個緣故。
這應該是出于雪貓的本能,在消化吞噬進來的邪之氣。
我覺得有意思,就沉心神,默默觀察了一番。
看著看著,我突然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這個法子能不能用來運化神火?
其實神火,也是可以吞噬邪之氣的。
當時在江城郊外,我跟葉昊那小子初次相遇,就因為神火的關系一下子吞了對方用玉佩放出的邪祟。
以至于重創了對方的魂魄。
再換個角度想,明玉經除了是一種極高深的煉法門之外,當初姜師祖創立之初,其最本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馴服神火。
所謂的馴服,說白了就是讓自己的,能夠自由地運轉神火,而不讓其反噬。
這樣一來的話,是不是可以借鑒雪貓對邪之氣的運化?
雖說兩者不盡相同,但有些東西肯定是互通的。
我突然又想到,之前江煜說,曾經有人給令小翠說過一個法子,事后令小翠就用了移魂,把我的魂魄和分開,并以此救了我一命,讓我險之又險地逃過了被火焚的下場。
之前我只是想到了這一層。
但現在仔細想想,會不會把我的魂魄轉移到小白上,也是這法子的其中一步?
這是讓我以雪貓的視角,來會對氣的運化?
畢竟雪貓對氣的運轉能力,那本就源自天生的,自然是遠超常人。
不管是巧合還是有意,我決定還是仔細觀觀,吸取吸取經驗。
畢竟明玉經后續的進展,基本上就是對神火的控和馴服。
如果我能對氣的運化有更多的經驗,那說不定是以后能救命的。
我沉浸其中,一時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姚紅英進門,說了一句什麼,把我給驚醒了過來。
我抬頭一看,就見姚紅英果然已經回來了,就站在江秋荻前方。
“小姐,到時間了。”
“嗯。”江秋荻擱下筆,起。
之后二人就開門,進了那間臥室。
過了一會兒,二人從房里出來。
我就發現江秋荻換了服。
本來是穿的長,現在則是換了一干凈利落的裝束。
我有些好奇,這難道是要出門?
于是就溜溜達達地跟了上去。
結果姚紅英一轉,就把我給擋下了,這是讓我別跟著去。
這反而讓我更加好奇了。
但是,這兩人并沒有出去,反而是進了另外一個房間,然后就關上了房門。
之前那個房間,我曾經進去溜達過,里面的擺設十分簡單,并沒有什麼特別的。
兩人進去之后,很久都沒有出來。
我溜達到門口,聽了聽靜,又嗅了嗅。
沒聽到什麼聲響,也沒有聞到二人的氣息。
這只能說明,房間里應該另有一個室。
我琢磨了一下,沒有進去,而是等在外面。
這一等,就等了足有三個多鐘頭。
只聽到房間里傳來一陣響,我就又悄無聲息地溜達了回去。
過不一會兒,就見兩個人開門出來。
不過兩人出來時的形,卻讓我吃了一驚。
江秋荻臉蒼白如紙,臉上卻是一顆顆的汗珠,甚至連頭發都了一綹一綹的,上的服更是已經,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般,被姚紅英攙扶著。
我自從認識以來,還從沒見過這個人如此狼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