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遙，終究天道之下。”

 “這代表半圣境的第二十朵金蓮只融了一半的法則之力，又豈能阻我去路？”

 “嗖。”

 影原地渙散，肖不崇一遁無影，氣勢徒漲。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金蓮裂，青重重覆蓋。

 半圣威降臨，鋪天蓋地，源源不斷。

 姜常念仰頭退，臉蒼白。

 “刺拉。”

 運轉在周的法則碎片盡數分離，頃刻間化作煙霧升騰半空。

 肖不崇欺近，右手橫揮。

 “轟。”

 碎虛空的恐怖力量牢牢鎖定姜常念，繼而凝聚一張金閃閃的大網。

 “困。”

 一口咬破食指，肖不崇以鮮涂抹葫蘆口。

 而后，他含淚閉目，單手結印道：“待此番大戰結束，主人一統三界后，我愿以死謝罪，絕不茍活。”

 “念兒。”

 “你……”

 “你們等著我。”

 聲不止，淚流滿面。

 印章翻滾下，金大網劇烈收。

 與此同時，滲著異的葫蘆口突然拉扯出漩渦式的黑。

 “收。”

 冷聲大喝，肖不崇不再留手，不再留。

 本命仙配合上品仙的雙重制，整個文殿山門廣場被他徹底封鎖。

 “哇。”

 鮮狂噴，面痛苦。

 陷法則織的金網中，姜常念氣息萎靡不振，眼底盡顯恍惚煎熬之。

 “睡吧。”

 一指點出，疾如雷電。

 肖不崇扭頭，心有不忍。

 “崇，崇伯。”

 當眉心一縷線迸，姜常念燃燒，笑容凄楚。

 在最后關頭恢復神智的滿臉疲憊，腳步踉蹌。

 “咳。”

 跌跌撞撞的，半跪在地，對著淚水已然不控制的肖不崇說道：“念兒不怪你，念兒哪會怪你呀？”

 “大局當前，你的選擇是對的。”

 “我姜氏一族寧愿玉石俱焚也不要做段自謙要挾我大哥的棋子。”

 “那……”

 “那老狗該死。”

 一個“死”字出口，姜常念灰，三魂七魄皆滅。

 僅剩掌大小的元神凌空懸浮，一步步走到肖不崇前。

 “崇伯。”

 微笑著，釋然而灑道：“接下來的路，念兒陪著你走。”

 “這份苦不該由你一人承，理當有我這姜氏仙族的嫡系脈，姜臨安的親妹妹走在最前面。”

 肖不崇視線模糊，狠狠點頭。

 姜常念斜眼掃視站在偏殿屋檐上的文天樞，笑意譏諷道：“六千年前我大哥輸了，輸在義，輸在心。”

 “無奈飲恨而終太虛山頂，下場極慘。”

 “是你文殿的算計，更是他為半圣強者不該有的慈悲。”

 “然而世事難料，六千年后我大哥重返仙界，不管他是蘇寧還是姜臨安，這一次，誰也別想用“義”二字捆綁他。”

 “如我，如生他養他的姜氏仙族。”

 “如青梅竹馬的人喬晚棠，如一些曾經追隨過他的勢力。”

 “我們……”

 嗓音縹緲，擲地有聲。

 姜常念落在肖不崇的肩頭，面向山門主殿，坦然無畏道：“何懼一死？”

 文天樞目閃爍，神郁。

 段自謙安排在文殿的棋子有很多，姜常念只是打頭陣的第一枚。

 第一枚，也是眾多棋子中至關重要的一枚。

 不曾想這枚棋子卻并沒有發揮出的作用，反而使得棋局生變，讓原本占據主導優勢的文殿間接失了先機。

 這一點，是文天樞萬萬沒想到的。

 他不明白，神智遭段自謙

控的姜常念因何緣故能以元神之軀恢復清醒，且完全擺了那份控制？

 想不通，琢磨不。

 他唯一知道的，是接下來的文殿再無人能阻止肖不崇前進的腳步。

 “罷了罷了，此方布局本就只為拖延。”

 “便是那些棋子盡數死絕，肖瘸子也不了我文殿文氣。”

 “真正左右大局的，是蘇寧。”

 心中有了決定，文天樞一晃無影。

 “哐當。”

 主殿大門無風自開，出以姜氏仙族族長為首的一眾姜氏族人盤膝在地。

 “父親……”

 深吸一口氣，姜常念佯裝鎮定。

 即便事先做足了準備，可在面對親人的這一刻，依舊難掩心頭悲痛與酸楚。

 那是說不出的難過，痛到不能呼吸，近乎崩潰。

 大道無人有，在脈親面前，哪怕是逆天而行的修士亦往往放不下那份烙印在骨子里的牽掛。

 “念兒。”

 著僅存元神的姜常念，白發蒼蒼的姜氏族長眸子一黯，心底泛起陣陣疼惜。

 他的兒，被譽為半圣之下八百仙界第一天才的戰神終是隕落在段自謙的算計下。

 空有元神，實則生不如死。

 這是姜氏一族的悲哀，是他為族長的無能為力。

 他恨啊，恨一萬多年前的那個夜晚他替尚在襁褓中的姜臨安答應了文殿的收徒請求。

 恨自己無腦，恨族人虛榮。

 是，抱上了文殿的大，姜氏仙族確實從當年不起眼的小家族一躍晉升至仙界十六仙族之首。

 就此一飛沖天，三界人盡皆知。

 可換來的……

 “呵……”

 滿懷愧疚，姜氏族長自嘲自笑。

 “不崇。”

 良久之后，他平靜開口道：“無須顧忌往日分，給我們個痛快。”

 “這是我姜家欠臨安的，只希還有機會彌補。”

 “希……”

 抬頭仰天際，他面容憔悴，越發蒼老道：“來的不晚。”

 肖不崇躬三拜，踏步門。

 半柱香后，近百位姜氏族人倒地不起，氣絕亡。

 他們的元神被肖不崇一腦的收進乾坤袋，等待著大戰結束后蘇寧的安排。

 “嘖嘖嘖，真不愧是姜臨安手下第一走狗，厲害啊！”

 “視人命如草芥，一步一殺人，毫無人可言。”

 “說說呢，覺如何？”

 “是否讓你到興？”

 恰合事宜的，文天樞的怪笑聲從暗傳來。

 一字一句，句句直肖不崇千瘡百孔的心臟。

 “不急，這才哪跟哪呀，姜氏仙族不過是第一批棋子。”

 “后面還有第二批，第三批等著你去殺呢。”

 “嗡。”

 防大陣撤消，遠遠的，只見第二座大殿的空地上站著數十位喬氏仙族的族人。

 喬晚棠的父母，的四位親叔叔，以及一眾與關系不錯的兄弟姐妹。

 “文天樞。”

 肖不崇嘶聲長吼，雙眼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