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直接朝阮安夏撲了過去,哪怕已經因為傷心過度而疲力盡,可還是用盡全力撲到了阮安夏上,本不給反應的機會。
“啊!”
只伴隨著一聲尖。
阮安夏被重重撲倒在地。
而那個年老的人,此刻還渾然不知自己做了什麼,只瞪大眼睛盯著阮安夏。
尖聲嚷。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的兒子。就是你的假藥方害死了我兒子。”
阮安夏好不容易被林灼鶯拉到一旁,整個人都還于蒙圈的狀態。
就這麼盯著,厲聲呵斥。
“你兒子現在還沒死,可你要是發瘋找人麻煩,他就真的會死!”
“胡說!胡說八道,我兒子就是被你害死的,你賠錢!必須賠錢。”
阮安夏聽到這,忽然愣住。
“賠錢?”
上下看了一眼這個著樸素又年邁的婦,很快明白過來。
“你想要錢?”
“你害死了我兒子去,難道不應該賠錢嗎?”
阮安夏搖搖頭。
“可是你兒子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這張藥方也并不是我放出來的。不,不管是誰公開的,造的一切后果,都應該自己負責。比如說你?你兒子被咬之后沒有立刻送醫救治的人是你,發現吃了藥毫無效果,仍舊不打120的也是你。好不容易被鄰居發現強迫送醫之后,磨磨唧唧不肯簽字的人,還是你。”
阮安夏冷聲道。
“所以,害死你兒子的人,是你自己。”
“不是的!我沒有這麼做,是那張藥方有問題,我按照藥方里的藥材給他抓藥,喝下去之后他臉更黑,毒發更快了。”
周圍趕來的醫生護士直接攔住了人,但見狀況不對,也沒有再開口說什麼。
只是安著一直哭泣的人。
阮安夏卻笑了一下,揚起眸朝看過去。
緩緩詢問了一句。
“是嗎?”
“什麼意思?”
人神格外激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無非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照著藥方抓藥,也是不是真的第一時間給病人服用而沒有使用別的藥。最后導致的結果,是他進了icu。”
“是!我沒有給他吃這張藥方之外的其他任何東西。”
“好的我知道了。”
阮安夏給了林灼鶯一個眼神,后者也很快點點頭。
“已經錄下來了,放心。”
“那就好。”
既然都已經錄了下來,阮安夏現在便輕松了不。
“這張藥方的確是我家傳的東西……”
緩緩開口。
才說到一半,就發現人好像又激了起來。
于是很快打住,“但是,公布藥方的卻并不是我。而上面的藥材搭配比例各方面,與我家的藥方雖有一部分相似,可區別也同樣很大。”
臉格外認真,俯看著對方。
“如果你用的是正確的藥方,我想后果不會變這樣。”
“你的意思是……藥方是假的嗎?”
人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相信。
“藥方是假的?!”
繼續吼。
“對對對,沒錯。藥方就是假的,所以我兒子才會被害這樣,我要你們賠償!”
“可是要找誰賠償呢?”林灼鶯長長嘆了一口氣,搖搖頭,滿臉無奈的樣子。
眼底充滿了同,“現在你們連藥方是誰發出來的都不知道,對方惡意修改本來的藥方發出來,或者是通過了一些手段得知了一部分配比,然后胡編排發出來,無誤人子弟。”
“這個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
“對對對,就是他害的,都是他的錯!”人瞪大眼睛用力哭喊。
轉頭又看著icu的門,“我的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啊,你怎麼這麼命苦。”
阮安夏好長時間都只是站在原地,而后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思緒。
“你要是冷靜下來的話,我這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試一試。”
“什麼辦法?”人用力拭掉眼淚,很快反應過來。
“是的。你剛剛說你才是藥方真正的主人。所以你知道真正的藥方對不對?那你快拿出來救我兒子啊!”
“快啊!”
阮安夏搖搖頭。
有些無奈地看著,“你兒子現在人已經進了icu,我就算拿真正的藥方立刻煎藥送過來,也沒有作用了。他上的毒素在送到醫院之后就已經解了,現在應該是毒素對神經造了不可逆的傷害,所以才會如此。”
“怎麼會……”
“不信你問醫生。”
旁邊的醫生有些詫異地看了阮安夏一眼,而后便還是點了點頭。
“是的。因為耽誤了最佳救治時間,所以毒素已經侵肝臟、一部分甚至侵了腦部神經,因此已經造了不可逆的傷害。目前只能暫時再icu觀察幾天,如果能稍微好轉一點,就證明控制住了。只是……就算人救回來,造的傷害也是不可逆的。”
人臉僵,徹底的跌在地上,滿臉神無常。
只呆滯地看著阮安夏。
“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啊……”
“這張藥方是上傳到了知識答疑區的,有人給這張藥方的回答人打賞了不錢。也就是說,他使用這張藥方進行了盈利行為。這樣的話,是可以追責的。”
“真的嗎?”
一聽到追責兩個字,人眼睛發亮,直接從地上站了起來。
用力抓著阮安夏的服。
“你說追責,要怎麼追責?告訴我,我去告他!”
“可是目前還不知道對方是誰,他用的賬號查不出來位置,恐怕需要報警之后花費一些時間。而目前,你這邊只有個案,沒辦法立案。”
阮安夏循循善,“如果你愿意配合我,我會請記者過來采訪你。喏,這就有縣城的,然后尋常這幾天其他的害者,一起追責。”
“好啊好啊,你們快來采訪我,快。”
旁邊的記者人都懵了。
這會本就沒反應過來,人便已經被人抓住。
“好好好,我馬上采訪你。馬上采訪。”
只能拿起話筒,調試了一下聲音,“咳咳,你是害者的家屬對吧?”
“是的是的,我兒子命不好啊……從小就不好,我們家境也格外差。因此才會沒錢去看病,所以才會用這個他最近看到的方子,說是能解毒的。可誰會想到竟然會造這樣嚴重的后果!我懷疑就是有人胡編造之后故意放上來的!”
眼神里盡都是惡毒。
對著鏡頭另外一側的“仇人”,恨不得能將對方千刀萬剮。
看到這一幕,阮安夏便直接退到了一邊。
林灼鶯檢查了一下手機。
“放心吧,都已經錄下來了。”
“嗯。待會我找人發出去。”
林灼鶯看著有些惆悵的表,忍不住開口,“可是夏夏,里面那人真的沒辦法了麼?”
“嗯。解毒劑這個東西,都是要當下使用才行。而且只能針對毒素,對其他部位造的損害毫無作用。加上藥比一般的要猛一些,如果太差的人,本不住。”
也就是說,這解毒劑好是好,但其實只能救急癥。
而且對于現代的一些化學藥劑中毒,究竟有沒有用還不清楚。
阮安夏抬起手額,有些無奈。
“原本沒想到會變這樣,就不知道現在趕出聲明,還來不來得及。”
坐在了旁邊。
很快用手機編輯好了一段文字。
“這張藥方并非我家傳的藥方,有人打著我的名義放出來一張假藥方蒙騙大眾。我本也覺得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卻又擔心有不明真相的人去使用這張藥方,非但不能緩解毒素救治病,反而造更為嚴重的后果。在此鄭重聲明,網上流傳的藥方并非我家傳的‘解毒劑’,是有心人嘩眾取寵的手段,希大家不要相信。”
檢查了幾遍之后,便直接發出去了。
本以為不會有什麼人關注。
可沒曾想已經大半夜了,卻很快就有人回復了。
“你說藥方是你家的就是?你誰啊。”
林灼鶯低聲提醒,“沒認證,大家應該不會相信。”
“那我找人認證一下,然后買點流量?”
“恩阿。不然像這種三無小號,除了蹭蹭話題流量之外,其實沒人會相信的。”
林灼鶯顯然也是沖浪八級選手,很快便看出了重點。
轉頭就給阮安夏出起了招。
“先認證、然后買流量、然后找一些有影響力的朋友轉發。”
“有影響力的朋友?”失笑,“我哪有什麼有影響大力的朋友……”
“有啊。薄家的人。”
阮安夏怔住,臉有些失落,“現在這樣,不可能回去找七爺幫忙的。”
“我可沒說是七爺。”林灼鶯嘿嘿一笑,“難道你不知道十里洋場的白公子,在京城一直很有名氣麼?”
“薄深白?”
“恩阿。他可是京城三之一。另外兩位平時都很高調,他也不遑多讓。畢竟七爺將十里洋場給他經營,若是沒有一點社手腕,怎麼能做起來。”
“他有很多嗎?”
“你搜一下就知道了。”
林灼鶯提醒了。
阮安夏便直接在社件上開始搜索薄深白的名字。
一搜就在第一位。
“每天都在營業的白公子?”
“自信的名字啊。”
“恩阿,你點開看。”
“好家伙!”阮安夏打開了薄深白的賬號,才發現他竟然有幾百萬的關注。
而且清一都是。
“看吧。他有名氣的,稍微幫你轉發一下,比你費多功夫都有用。”
“嗯嗯。”有了散步的渠道,阮安夏便又放心了一些。
看著那邊在認認真真接采訪的人,不由得有些嘆。
“你說我要不要把藥方真的公開,這些人,說不定對他們真的有用呢。”
“能有什麼用呀。”林灼鶯翻了個白眼,“也就你相信那些人的說辭。他們為了讓你將藥方出來,當然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什麼都往外說。可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呢,這藥方只能救急癥,既是急癥,找到藥材熬出來服用的時間,怎麼都比來醫院打清還要慢吧?要說他們因為窮,現在這些花費并不高。你看看這人,真是因為兒子沒救了傷心嗎?我看更像是因為兒子不行了還拿不到賠償而傷心。”
嘲諷地笑了一下,“但凡聽到可以上訴拿到賠償,你看是不是還繼續鬧下去?”
現在人已經干凈眼淚,認認真真做起來采訪。
而且言語之中一直提及家貧。
說的兒子命實在不好之類的話。
好長時間阮安夏都只能保持沉默,實在是對眼瞎的場景,也做不出中肯的評價。
“既然取證也取到了,等他們采訪的視頻發出來之后就沒我們什麼事。要不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或者連夜趕回去也行。”林灼鶯打了個哈欠,顯然是累了。
加上這家醫院略顯老舊,如今設施也老化了一些,因此到都著一些破敗。
而空氣里的消毒水氣味,怎麼呆著都不太舒服。
阮安夏便也點了點頭。
“好。”
跟著起。
兩人正要離開。
卻見前面還在接采訪的人,忽然就看了過來。
“你們不能走!”
阮安夏和林灼鶯幾乎同時停下腳步,轉過看著,“我們為什麼不能走?”
“我兒子現在還在里面躺著,你們就是不能走!”
看起來理直氣壯的樣子。
阮安夏皺了皺眉,實在是不理解。
可人幾步走過來,用力抓著的手腕。
“反正藥方是你家的,你就是要負責任。”
阮安夏,“???”
“剛剛我們應該已經跟你說清楚了,藥方是別人胡編造的,跟我家的藥方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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