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往半山莊園開。
阮安夏開始認認真真詢問,“這段時間的藥膳,都是傭人熬好了每天定時端給你嗎?”
“是啊。陳主任開好了方子之后我就代下去了,每天晚上吃飯后一塊喝掉。這都堅持了大半年,從來沒間斷過。”
“嗯,其實這張方子就算長期吃,除了對心臟造負擔之外,并不會出現慢中毒的癥狀。之前陳主任說的沒錯……”
“那就不是陳主任下毒了?我就說嘛,陳主任是我從濟世醫藥館里找的,這濟世醫藥館是跟老二合作的醫院。我自己的兒子底下人,怎麼會害我呢。”
“您是說,薄卓文?”
老太太點了點頭,“是啊是啊,他平時最孝順了。有什麼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我,這麼多年連我喝的茶葉吃的水果點心,都是他一手辦。要知道這些東西乍一聽簡單,可真要面面俱到,也是要很細心的。”
提到這,老太太又忍不住吐槽了幾句。
“像是小牧就不會。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對我這個啊,那是半點噓寒問暖都不會有的。”
“呃。”
阮安夏不予置評。
閉上眼睛,細細思忖了一會之后才開口。
“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
“等到了半山莊園,我看過之后再說吧。”沒有證據之前,也不敢胡下定論。
可心里頭,已經約約有了些猜測。
老太太見好像有了想法,這才放下心來。
……
車子緩緩開了一個多小時,才總算到達半山莊園。
“你先跟我上來,房間里的東西是不是都要檢查?我看電視劇里寫的,還有人用吃的和聞的下毒藥。因為分開看都是沒有毒的,可一旦放在一起,就是致命的毒藥。”
阮安夏笑了,“確實是有這樣的藥材,但一般味道都會很明顯。不會和電視劇里說的那種無無味讓人難以察覺。”
“當然,現代社會里的人,也并不會再使用這些法子了。類似氯化的一些東西,都擁有劇毒,殺人于無形。”
“這麼可怕?”
“嗯。還有一些化學制品。只不過一般人難以弄到,所以真要被用化學制品下毒,找出來也很快。”
“那就好那就好。而且我是慢中毒,也不是什麼劇毒藥品,那害我的人,應該也不想我馬上就死掉吧。”
“按理說是這樣。”阮安夏倒也沒有直接下結論。
畢竟都可以去謀害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了,還要如何去考慮對方的良心呢?
慢中毒與急中毒,說到底并沒有太大區別。
都是害人。
“暫時沒聞到什麼氣味。”
房間里雖然有花束,但能看出來都是新鮮的。
“這郁金香……”
“有的是空運過來的,有的是外面采摘。每天都會有新鮮的幫我在花瓶里,但花不一樣。”
“除了郁金香之外,還會有些什麼花?”
“玫瑰?或者康乃馨一類的,都是常見的花束。”老太太留了個心眼,“這些不會是混合氣味,讓我中毒的吧?”
阮安夏搖搖頭,“那倒不會。常見的花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否則外面的花店大概也很難經營下去。”
“那就好。”
老太太放輕松了不,“你可能不知道,我平時也沒什麼好,就喜歡弄些花花草草的,院子里的那一大片花園,都是我自己擺弄的。”
說到這,話匣子一下子打開了。
“待會你回去的時候,我親自去采一束送給你。”
阮安夏點了點頭,卻沒有放在心上。
等了好一陣之后才開口,“暫時沒發現不對的。”
“那怎麼辦……要是你也發現不了,回頭這個人繼續下毒怎麼辦。”老太太滿心憂慮,整個人都緩不過來的樣子。
“我想想。”
……
與此同時,樓下已經傳來了一些聲響。
黑勞斯萊斯直接從側門駛地下室,從電梯往上走的時候,忽然撇見院子外停著的保姆車。
“老太太今天出去了?”
“是的。”琦姐站在他旁邊,低聲解釋,“下午出去的,到晚上才回來。”
“心怎麼樣?”薄云牧分明還記得,之前老太太提過,是要去濟世醫藥館的。
很容易發生點什麼。
琦姐搖了搖頭,“看起來臉憂心忡忡的,之后一直在房間里沒出來過。”
“對了,還帶了人回來。”
薄云牧對此沒興趣,“喜歡帶誰回來就帶誰,不要影響到我。”
“是……”
琦姐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
“是阮小姐。”
薄云牧形微頓,出電梯的剎那,立刻又人往下按。
“推我過去。”
……
阮安夏坐在沙發上細細思忖,旁邊是老太太親自遞過來的白茶。
抿了一口,“味道甘甜,好喝的。這是什麼茶?”
“就白茶吧,也不是什麼貴重的茶葉,到都有賣。不過我剛好喜歡這味道,有點甜,與那些晦的茶味不一樣。”
阮安夏點了點頭也跟著笑了,“確實是不,喝了一口之后,還能有甘甜的余味。”
“那是的,不然老二也不會一直給我送這款茶葉。要知道外面那麼多人送禮送的貴重茶葉,我都沒興致。”
聽到這,阮安夏怔了怔。
“這些也是薄卓文送的?”
“恩阿。老二向來最孝順。”
“所以他還送了你什麼?平時常用常吃常喝的。”阮安夏皺眉,忽然覺得事巧合了起來。
老太太倒是沒發覺不對,還滋滋跟炫耀了起來。
“除了茶葉之外,就你吃的用的小茶點呀,咖啡呀什麼的,都是。”
頓了頓,忽然又補充了一句,“哦對,還有我穿戴用的。每個季度新出的服首飾,他都會第一時間給我送過來,就算我不喜歡也會繼續送。”
“現在想來,我這個兒子呀,哪哪都好。除了男關系上,實在混了點。”
老太太搖搖頭,“說出來不怕你笑話,這薄家的私生子,一大半都是他生的。小牧他爸爸,在外面可沒這麼風流。”
阮安夏不置可否。
沒這麼風流,也是有那麼一點點風流的。
無非是程度不一樣而已。
不由得想,這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麼心思,能教出三個都喜歡生私生子的兒子?
“叩叩叩”說話間,房間門被敲響。
“進。”
房門很快被人從外面推開。
阮安夏下意識朝那邊看過去,正好瞧見坐在椅上的男人一肅殺之意,就這樣逆著被人推進來。
“小牧啊,你怎麼上來了。”
老太太忽然有點張。
因為就在他們照面的瞬間,發現房間氣氛都有了變化。
阮安夏剛剛還有說有笑的臉,在見到薄云牧的那一刻直接斂了起來。
現在渾上下都著僵。
“,我現在都不能上來看看你?”薄云牧目逡巡而過,落在老太太格外張的臉上。
他緩緩瞇起眼,目從前方掃過后面。
最后停留在孩眼睛里。
“我應該說過,您不要有事沒事就去招惹。”薄云牧看見了阮安夏蒼白的臉,只當是老太太欺負了。
頓時心都沉悶了不。
“合著我跟您說的話,您一點都沒聽進去。”
本來提醒老太太幾句,是想讓助攻一下,可沒想到竟然直接把人帶回來訓斥。
“臭小子,你怎麼跟我說話呢?”當著阮安夏的面,薄云牧跟說話的語氣竟然這麼差,這讓老太太臉面有點掛不住。
“尊重是互相的,夏夏已經跟我分了手,您怎麼也不應該再找麻煩。”
老太太,“?”
“我什麼時候找麻煩……”話說到一半,老太太終于反應了過來,忽然笑道,“你心疼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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