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爵從不屑于做出這種事，可當那手機在他掌心震，那‘閻’字像是幽靈般閃亮時，他只覺心頭漾起的不安越發濃重。

仿佛片刻就席卷至他全，令他不由驚栗。

男人拿起電話來到臺上，在確定容恩不會這麼快出來后，按下接聽鍵。“喂？”

那邊很急，沒有聽進去這邊說話，就已經嚷開了，“恩恩，你快過來，爺他就要不行了……”

南夜爵眼眸幽暗下去，嗓音很冷，比外面凜冽的寒風還要令人戰栗，“恩恩不在，還有，你們閻家的事以后別扯上，要不然的話，我不會客氣。”

“你……你是誰？”劉媽握住話筒，盡量將聲音得很低，“求求你，讓我和恩恩說幾句話吧？就幾句，行嗎？”

“哼！”南夜爵冷笑，角勾勒出諷刺，“需要你們的時候，怎麼沒見一個人出現過？閻越要死了？真是天大的笑話，容恩是我的人，不是你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東西，憑什麼姓閻的勾勾手指頭，我就要讓回去？”

南夜爵毫不猶豫地掛上手機，膛起伏幾下，余怒未消。

他回到臥室將手機放回床頭柜上，容恩也恰在這時走出來，腦袋垂著，不想繼續方才的話題。

男人輕嘆口氣，在經過自己面前時，手從背后抱住，堅毅的下輕抵著的頸窩，漉的秀發間，茉莉花香的洗發味道令人著迷，南夜爵輕閉上眼睛，“恩恩。”

容恩沒有答應，司芹的事，是不會半個字的。

“恩恩，”男人不厭其煩地喚著的名字，落在容恩小腹上的雙手隨著近而收攏。

這個人，他雖然抱著，可心頭總有種隨時會失去的覺，悵然若失，“有一天，你會離開我嗎？”

他的嗓音帶著些許暗啞，就著容恩的耳朵，有些的，聽在耳中，又令人模糊不清，“那你呢，你會離開我嗎？”

“恩恩，我若不放手的話，你也不要放手，好嗎？”南夜爵睜開雙眼，幽暗的眸子盯著容恩的側臉，他也有害怕的時候，他怕是真的栽了。

而且，是栽在一個心還沒有完全傾向于自己的人上。

容恩只覺他有些怪異，握住南夜爵的雙手，盡管屋里開著暖氣，卻發現男人的手背冰冷。

“那你若是先放手了呢？”側過那張明的臉，眉宇間淡淡溢出笑來，“你若是玩膩了，是不是又要一腳將我踢開？到時候，我不是很可悲嗎？”

“不會的，”南夜爵擁，他不敢確定，若有一天真將他同閻越擺在一起，他是不是會變得毫無競爭力，只能黯然退場？“恩恩，我們結婚吧。”

這句話說出口時，別說是容恩，就連南夜爵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從來不相信什麼婚姻，也從沒想過會結婚。

容恩驚怔，表依舊是愣愣的，過了許久后，面部才緩和下來。

將南夜爵的雙手挪開，轉過同他面對面站著，“你是怎麼了？我不是說了嗎，我正在試著接你。”

“恩恩，”不會明白他的害怕與不安，南夜爵擁住，將下輕靠在容恩的頭頂，“我們之間，始終有個閻越，你不過去，我只怕，我會等不到……”

容恩并沒有放在心上，視線穿過男人有力的臂彎落向遠。

羽睫輕抬，靠在南夜爵前的臉蛋挲了幾下，“我和閻越是不可能的了，他有斯漫，再說，即使沒有別人，我們也不可能。我總覺得，他不僅僅是變了張臉，雖然我們有很多共同的回憶，可是往昔的那種親昵，卻再也找不回來了，他是真的變了，我曾經也掙扎過，但最后，還是放棄了……”

南夜爵要上容恩頭發的手便那麼不自然地頓在半空中，他黑燿的眸子瞬間暗熄下去，往昔的親昵，是別人都復制不來的，先前的閻越不行，他也不行。

“恩恩，如果是你記憶中的他回來了呢？”

容恩舒緩的臉皺了起來，這個想法，從來不敢拾起。

就算上次在雨中，也告訴自己，只是看錯了而已。

抬起頭，角抿起一抹笑，“南夜爵，不懂什麼是天方夜譚嗎？如果真有第二個閻越，我們也不可能的，他既然能躲著我兩年不見，就是不想見。”

男人聞言，心里這才覺得安不，容恩說得沒錯，就算那人真實存在，他也不用怕。

容恩早上起來的時候。才發現手機是關機的，打開時，明明是滿格電量。

洗漱后下樓，南夜爵早已去了公司，容恩吃過早餐后來到二樓臺，最近在趕一個設計稿，所以并沒有很多時間出去。

這樣也好，覺得充足了很多，投到工作，時間也就好打發。

手機響起時，容恩正練地敲打著鍵盤，看也不看地接起來，“喂？媽……”

“恩恩那，劉媽今天一早就到家里來了，說是電話聯系不上你，好像有很重要的事，對……你要不給掛個電話吧？”

容恩頓下手中作，長發順著瘦削的肩傾瀉下去，“好，媽，你這幾天還好嗎？”

“媽媽沒事，就是不知道閻家出了什麼事，恩恩……”容媽媽言又止，“若沒有什麼大事，你就別管了，我不想你再被牽扯進去。”

“放心吧媽，我知道的。”掛了電話，容恩并沒有立馬撥過去，想了下，可劉媽畢竟對很好，若不是有急事，劉媽也不會非要找到。

電話接通時，那邊的聲音有些不對勁，劉媽似是在哭，“恩恩，恩恩，你快過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容恩滿頭霧水，心跳卻不由急劇加速起來，眼眶竟跟著有些紅潤，“劉媽，您別急，您慢慢說……”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恩恩，你馬上過來，到了這兒劉媽再和你說，你快啊……”

容恩匆匆掛上電話，起時，頭腦有些暈眩，要不是及時扶住欄桿，只怕就栽下去了。

只覺心慌不已，至于那種覺從何而來，也說不清楚，拿了手機，取過外套后，大步走出景苑。

來到閻家老宅，劉媽正焦急地在外徘徊，時不時翹首，見到容恩后，趕忙疾步上前，“恩恩……”劉媽忍不住哽咽，兩個眼睛已經紅腫不堪。

“劉媽，究竟出什麼事了？”

劉媽拉住容恩的手，將帶進屋，腳步蹣跚得幾乎跌倒。

在爬樓梯的時候，劉媽但覺眼前漆黑一片，容恩忙攙扶著，這才勉強走上去。

容恩在經過閻越房前時，頓了下，“劉媽，他的房間不是在這嗎？”

劉媽聽聞，淚流滿面，扣著容恩的手腕，將帶到閻越以前住的那個房間前，容恩越發覺得不對勁，還沒有細想，門便在此時被打開了，忙碌的醫生護士從里面走出來，行匆匆，將容恩撞到了邊上，腳步僵，只得側開子。

“醫生，我家爺怎麼樣了？”劉媽拉住對方的手，不住哀泣。

醫生并沒有多時間和解釋，里面，早已一團。容恩雙像是灌了鉛般走進去，這里面的擺設，一樣都沒有變。床頭柜上，和閻越的合影，依舊是笑容璀璨的樣子，他穿過的球，還是容恩給他買的，就掛在架上，還有，閻越的鞋子，閻越常背的那個包……

容恩視線早已模糊，目在周圍巡了一圈后，落在那張床上。

雙手捂住，口痛的，整個都彎了下去，那張床上，躺著閻越。

依舊是那張臉，那個人。

旁邊的架子上，各種營養正輸他的，腦電圖，呈雜散的波形，容恩雙眼圓睜，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就是，植人。

容恩雙癱，實在沒有力氣支撐下去，倒在了地上。

重重地跌下去，整個人像是被盡了靈魂，再沒有一點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