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德華這次帶著兩名弟子,離開洲,其實是想去海州的。
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力越來越不濟,荀德華越想去外面走走看看,年輕的時候,他待在縱橫書院,中年的時候,待在場,后來一直待在白鹿書院,算是自囚于方寸之地,而現在,看著自己教授的弟子都出人頭地,一個個都才了,也開始為人師表了,他也就放心了,覺得自己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于是,就想著該出去走走了。
荀德華這輩子就去過那麼三四個地方,長安、浦洲、洲,最遠也就到了汴洲和襄洲而已,其實,他最想去的有四個地方,一個是大炎王朝的龍興之地嘉州,一個是南夷的巫州,還有一個西域的西洲,最后一個則是海洲。
幾年前的時候,荀德華是打算北上去嘉州看看的,可惜,當他準備的事,恰好遇上了徐賢刺殺上任單于的事,北蠻提兵南下,即將發生國戰,他只好放棄了。
這一放棄就是三四年之久。
去年的時候,荀德華生了一場病,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人老了嘛,生病也是正常的,而荀德華不像其他的儒家弟子,走上了修行的道路,他到現在都還是普通人,倒不是荀德華沒有修心資質,恰恰相反,他的資質很,卻不知為何,他放棄了。
當病了好了之后,荀德華就決定,無論如何都要離開洲四去看看,擔心再不出去,繼續拖延下去,以后就沒有機會了。
在年前的時候,他本打算北上去嘉州的,畢竟,北蠻的事已經解決了,可是,等他忙完手里的事,已經到了三月中旬了,就在他準備的時候,東海城那邊出事兒了。
黑木崖一場大戰,表面看起來只對東海城有影響,其實,真正的影響還在后面,隨著黑木崖大戰的發生,后面又接連發生了很多事,比如玲瓏公主被帶回長安,而北蠻再次提兵南下,兵峰直指嘉州城。
嘉州城已經為了是非之地,隨時可能發生一場國戰,這一次,要比上一次還要兇猛。
上一次是因為大炎王朝理虧在先,大炎王朝不占理,不想打,而北蠻想打卻知道一時半會兒打不下,再加上但是單于的不好,在一番扯皮炮之后,也就那麼不了了之了。
這一次,北蠻主搞事,不占理的是他們,大炎王朝肯定要給予回應,至于打不打,還是皇帝說了算的,雖然暫時還沒有正式開打,可萬一走到一半,打起來該如何是好呢?
除了嘉州暫時不能去,西域的西洲,南夷的巫州,都因為黑木崖的事也暫時不能去了,于是荀德華思來想去,還是去海洲吧,畢竟,現在只有海洲安全,他也想去看看被人傳的神乎其神的東海城,到底是不是真的富甲天下銀如海。
既然決定了目的地是海洲的東海城,他們自然是一路東行。
因為是出門游歷,走的自然不用著急,這一路走走停停的,先是出了洲城,在洲轉了一大圈,然后就出洲汴洲,這一路走走停停,走了一個多月才還沒有進汴州城。
在奔赴東海城的路上,他們也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新奇的事,很多都是關于東海城的。
起初,是關于東海城那場黑木崖大戰的事,除了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宗師,還有神莫測的斷龍閣之外,其中說的最多還是寇嘉澍和翁浩淼的那場生死對決。
雖然兩大宗師的生死對決,當時在場的人不,可真正看到的卻不多,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的議論和遐想,畢竟,翁浩淼可是東海城名已久的人。
出世就是三品武夫,一舉名,協助翁家擊退強敵不說,還一人單挑一宗門,其實力可想而知。
當這些從東海城出來的商人們說起這些的時候,都搖搖頭,覺得傳聞和現實不符,翁浩淼跟寇嘉澍的生死對決當中,可是重傷,典型的名不副實。
不過,不管怎麼說,大宗師就是大宗師,尤其是在翁浩淼再次離開東海城的時候,收了一個嫡傳大弟子,也是關門弟子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
一個不會武功,甚至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卻為了翁浩淼大宗師的開山和關門弟子,這怎麼可能不引起轟呢?
荀德華他們在一路東行的路上,雖然走的不快,可是,遇到從東海城來的商人卻不,自然聽到的消息也不,除了這些事之外,最近他們聽說,東海城出了一家百貨樓,而百貨樓的主人正是翁浩淼的弟子許一凡。
據他們說,百貨樓開業的時候,陣仗很大,生意異常的火,可偏偏作為東家的許一凡卻沒有出現,這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更重要的是,每當他們說起百貨樓的時候,都會說起百貨樓的天香四和九大名酒。
說的是繪聲繪的,桂寒煙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所謂的天香四上,而寧致遠和荀德華則把注意力放在了酒上,作為兩個酒蟲,聽到有新出的酒怎麼可能不心呢?
隨著天香四和九大名酒的出現,天香四香水瓶上的詩句,自然也被流傳出來了,而作為儒家弟子,對于這些詩詞歌賦是最在意,當荀德華聽到了那四首《浣溪沙》之后,頓時拍案絕,說做出此詩之人,定然閱歷不凡,文采斐然,他愈發的期待這次東海城之行了。
可是,當他們剛剛走出洲,進汴洲的時候,洲城那邊卻發生了一件事,那當然就是徐詩芷們失蹤這件事了。
起初,他們也不知道,只是聽人說起洲城那邊好像出了什麼事兒,什麼份尊貴的人失蹤了,搞得洲城這段時間飛狗跳的。
荀德華得知之后,也只是微微嘆息一聲,不作任何評價。
可是,就在昨天,他們在風華鎮留宿的時候,無意間聽到了一件趣事,那就是興安城出現了一本名為《紅樓夢》的書,書被傳的無比的彩,說寫的很好,只可惜,文稿太,看的不過癮。
起初,荀德華他們也沒有在意,可是,聽著聽著,就忍不住好奇起來,在一番詢問和攀談之后,終于花費了高價,從一個來自興安城的人手里買下了殘缺的書稿。
對于文人而言,最人心的不是什麼酒,也不是絕人,而是書,而是文章。
當然,如果看書的時候,有一壺酒,還有素手添香,那就最好不過了。
原本,他們以為這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書籍,可能是某個儒家弟子寫下的,可是,在看完之后,無論是荀德華,還是寧致遠,都敬佩不已,大呼過癮,恨不得挑燈夜讀,可惜,奈何書稿實在太。
荀德華他們之所以來到原縣,其實不是去汴州城的,而是打算在這里休整一天,轉道去往興安城,寧致遠是想去興安城拿到剩下的書稿,而荀德華則是想去看看寫書的人,至于桂寒煙,自然是先生和大師兄去哪,就去哪了。
在老者岔開話題,主提起寧致遠手里的那半本都算不上的《紅樓夢》,寧致遠他們的注意力就隨之轉移,開始就著這本書開始討論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東院的房門打開了。
許一凡在進東院之后,把東西放下,簡單的洗漱一番,覺整個人輕松一大截,既然不著急趕路,自然也不會太疲憊,之前在車廂待的太久,到了客棧,他可不想繼續待在房間。
恰好,原縣的百丈客棧比汴州城的客棧好得多,這里不但干凈,還有大桂樹,這讓許一凡想起了在安民鎮的時候,鎮子東邊的那棵老槐樹了。
許一凡打開房門出來的時候,恰好胥承業他們的房門也打開了。
許一凡看向他們,發現他們是打算出去,于是就問道:“要出去啊?”
靳休看了一眼許一凡,沒有說話,胥承業笑著說道:“出去打聽一下況。”
“哦。”
聽到這,許一凡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說話,算是默許了。
其實,許一凡只是隨口一問而已,沒指他們會回答自己,再說了,就算他不同意,這兩位不良人的大爺能聽他的?
在門口短暫的流之后,胥承業就和靳休一起離開了后院,而許一凡則去了院子中間。
桂樹很大,需要三五個年男子才能抱住,此刻,荀德華他們坐在桂樹左邊的石桌旁,而許一凡自然不會上趕著去湊熱鬧,而是選擇了另外一個石桌坐下。
許一凡是一個很懂得生活和的人,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都是如此。
上輩子,他儼然像個孤兒,不管做什麼都沒人管,家里幾百平米的大別墅住著,有保姆,有傭人,想干嘛干嘛,他又不缺錢,雖然老爹老媽不靠譜,可是,在質上從來沒有苛刻過他。
從小就很聰明的許一凡,對于這件事,他是門路的,而到了這個世界,雖然他不再是一個人了,可是,邊只有一個孫瞎子,而孫瞎子也基本上不管他,甚至他還要負責照顧孫瞎子。
總之,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許一凡都活的輕松,沒有什麼力,反正他是怎麼舒服怎麼來,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絕對不坐著、
哪怕他離開安民鎮,來到東海城,開始了自己的異界打拼之路,他還是那副懶散的格,從兩個工坊到百貨樓,他除了給出大方向,在關鍵的地方把關之外,其他的事,他基本都給秋歌和唐青竹兩個人去做,當起雙收掌柜。
對此,秋歌和唐青竹是頗有微詞的,可是,許一凡臉皮厚,權當沒聽到,沒看到,置之不理,而唯一讓許一凡上心的只有他弄出來的言午堂了。
除了言午堂的事是他親力親為之外,其他的事,許一凡是能懶就懶,哪怕這次跟著不良人胥承業來汴州城接人,他也是抱著出門旅游看風景的態度來的。
許一凡離開東海城的時候,帶的東西不多,看起來只有一個書箱,一個行山杖而已,其實,他的書箱可不輕,里面放了好多七八糟的東西,除了幾樣他保命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生活所需的東西,比如茶葉、香皂、皂、各種調料等等。
許一凡是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的,哪怕是現在,他也是如此。
在走出房間,來到石桌前,他先是把茶葉罐放下,然后又起去了前院,找店小二要了一壺開水。
可能是胥承業他們提前跟百丈客棧的人打過招呼,不管許一凡要什麼,他們都有求必應,而要一壺開水這麼簡單的事,自然是滿足了許一凡。
店小二十分的心,在得知許一凡是要煮茶之后,不但拎來了一壺井水,還有一個紅泥小火爐,方便許一凡煮茶。
看著店小二那行云流水的作,許一凡就暗暗點頭,看來原縣的百丈客棧果然不一般,原縣雖然小,這里的不良人卻非常的會來事兒,本不像不良人,看來不良人果然是人才輩出,什麼樣的人都有啊。
在店小二離開之后,許一凡一邊燒水,等著水開,一邊拿著在進原縣的時候,順手在街道上買的小吃,吃得不亦樂乎,耳邊順便聽著樹對面那群人的談。
當聽到他們在談論《紅樓夢》的時候,許一凡的表十分的怪異,尤其是當寧致遠說無論如何,一定要親自見一見這本書作者的時候,許一凡臉上的表愈發的怪異。
《紅樓夢》的作者他們肯定是見不到了,別說他們了,就是許一凡也沒有見到過,如果許一凡能見到曹雪芹大文豪的話,那他早就在上輩子就出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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