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那是尋常人家里，想見誰見誰麼？”裴淵的臉，淡淡道，“那是皇帝，就算親兒子見他，也須得遵從繁文縟節，他午后能見我，已是開恩。”

晚云咋舌，這家果然沒有幾個正常的。

“聽說皇后果然派人去尋你。”裴淵看著晚云，“今日可嚇著了？”

“我豈有那樣沒用？”晚云嗔了他一眼，不以為然，“這里可是譙國公主府，方才宮中來人，說要帶我去見皇后。公主二話不說就那些人回去，那般威風，真我長見識。”

裴淵笑了笑。

他知道這位姑祖母有這個本事，所以昨日裴安跟他商議，說為了避免晚云今日再被人帶走，讓先待在譙國公主這里，等風頭過來再說。他立刻就同意了。

“公主可問了你昨日的事？”他問道。

“當然問了。”晚云說著，抿抿，“公主還特地問起了五殿下，似乎對他很是不舍。”

“并非不舍。姑祖母是個心善之人，就算上不客氣，對我們這些孫輩也仍有舐犢之。”裴淵道。“傻人有傻福，五兄那樣的人，已經落的這副下場了，姑祖母菩薩心腸，自然不忍心再苛責他。況且，也知道五兄雖荒唐，卻并非真正的主使之人。替他說幾句話，亦是應當。”

晚云抬頭打量著裴淵，思索片刻，出不贊同的神；“阿兄這話說得未免輕松，他無辜，莫非阿兄聰慧就活該被人苛責？”

“習慣了。”裴淵卻道，“別人如何無所謂，有你心疼就不好了？”

這話聽著頗是順耳，晚云心中一暖，環上他脖子，在上面親了親。

裴淵微笑，也將的腰環住。

溫熱的氣息，久違而，二人相依相偎，任憑窗外狂風呼嘯疾雨打。

忽然，一聲輕咳從屋外傳來。

二人一愣，隨即僵住。

仔細聽，似乎是公主翻了個，沒多久，陷寂靜。

晚云一時紅了臉，不知怎的，竟有一種被人抓的錯覺。

抬頭看裴淵，只見他抿著，憋著一口笑，

不由得剜了他一眼，推了推他的口，企圖掙開他，可他忽而手臂上用力將摟住，又鋪天蓋地吻了下來。

這要說他沒有使壞的心思，晚云決計不信，惱得手上又又打，卻不敢出聲。

正當二人拉扯著，忽聽譙國公主的聲音傳來:“是誰在外頭？”

晚云張一口咬在他的上，才把他捂著，撒開了腰上的力道，哀怨地看著。

沒臉沒皮的。

晚云又好氣又好笑，趕答道:“公主，是阿兄回來了。”

說罷，迅速理了理和額發。

“哦，子靖來了。”譙國公主已經從榻上起，“讓他進來。”

晚云應下。

裴淵已經起，作勢要往里間走，晚云一把將他拉住，瞪了他一眼。

他不明所以。

晚云隨即手，仿佛要銷毀罪證一般，在他上胡了，又將他的領扯了扯，拉得端正。而后，反手拉著他里間。

可走到中間的小花廳里，裴淵卻不了，任晚云怎麼拉也不走。

他指指自己的，低聲道:“疼。”

這時，譙國公主的聲音又傳來:“九郎怎麼還不來？”

“來了來了。”晚云趕道，于是捧著裴淵的臉，狠狠地親了一把。

裴淵這才出滿意的笑容，也低頭在臉上吻了吻，這才往里間而去，步履輕快。

“侄孫見過姑祖母。”行禮道。

譙國公主躺在床上，哼了哼，抬起手。

裴淵和晚云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把攙起來。

晚云抬眼，無意中瞥見公主床前那高大的屏風，愣了愣，忽而一陣汗。

這不知什麼什麼寶貝，從外頭看不甚清楚，從里頭去倒是通得很，花庭里的所有什，盡收眼底。

晚云登時紅了臉。

裴淵也看了一眼那屏風，悠然道:“姑祖母這屏風倒是別致。”

“外邦進貢的。”譙國公主淡淡道:“自家臥房，遮掩那麼嚴實做什麼，我看這屏風甚好，若有賊人潛進來，能看得一清二楚，定然一抓一個準。”

晚云已然恨不得挖個地鉆下去。

譙國公主仿若未覺，跟著二人走出花廳，對裴淵道:“今日宮，見著你父皇了？”

“尚未。”裴淵回道:“下午去見。”

“有何打算？”

“據實以告，五兄已經招供了。”裴淵道。

譙國公主和晚云聽罷，都不由得抬頭看他。

“晚云方才才說五郎瘋癥了，怎麼又能招供了？”譙國夫人問。

裴淵扶著坐下，道:“五兄如今的境界不同了，想瘋就瘋，想清醒就清醒。我昨日不過給他些許刺激，他便清醒過來了。”

“你對他用刑了？”譙國公主張地問。

“卻不是。”裴淵道，“五兄沒撐到那一步。”

“什麼沒撐到那一步？要是撐到了你就要對他用刑？”譙國公主不由得惱道，“我在瓜州跟你說的話都白說了。”

裴淵看心急的模樣，不再繞彎子:“姑祖母的話，侄孫都記在心里，自然不會拿五兄如何。只是我王府里押著那個鄂倫的證人，他和五兄說了些話，五兄有些，立刻就招供了。”

“什麼話？”

“他問五兄，皇后為何不讓五兄的孩兒活。”

譙國公主聞言，目定了定。

讓鄂倫與裴律見上一面，是裴淵一直以來的打算。

在裴淵啟程之前，鄂倫就已經被他手下的人送到了京師的王府里，嚴加看押。也是從看押的人口中，裴淵得知了更多的事。鄂倫曾生了一場病，高燒不退，說胡話的時候，他無意中珠兒在最后被追殺時何其絕，曾讓他轉告言給裴律。

裴淵對這句言本來只是好奇，卻沒想到那句言對裴律有如此大的。

那時，鄂倫用蹩腳的中原話一字一頓地轉述珠兒的言，道:“殿下，皇后為何不讓我們的孩兒活？”

裴律聽聞之后，臉一變，悲憤加。

“母后何止不讓我的孩兒活，更不讓我活！”他突然失態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