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廳布置乍一看與以往沒有什麼變化,若看細節卻不同。比如靠墻案上著鮮花的大肚花瓶,椅子上鋪的青布墊。
用伙計劉舟的話說,以前待客廳讓掌柜的那糟老頭用真是糟蹋了。
“紀姐姐坐啊。”辛柚笑著招呼,提起茶壺倒了兩杯茶。
花茶放了兩粒冰糖,喝起來甘甜清爽。紀采蘭連喝好幾口,毫不吝嗇贊嘆:“寇妹妹這里的茶水真好喝。”
“那紀姐姐可要常來。”
“寇妹妹不嫌我總來打擾你忙就行。”
“怎麼會,我也不忙。書局有掌柜有伙計有工匠,只有我是閑人。”
紀采蘭只覺新朋友合意,臉上笑容更多了:“那就好。寇妹妹,《畫皮》下部已經寫出來了嗎?真的能在九月初出售?”
“應該沒問題。”
“太好了!”紀采蘭掌,強忍著沒問那王生從窗戶看到的到底是娘還是獠牙惡鬼。
可沒那麼不識趣,問這種為難人的話。
辛柚抿了一口茶:“對了,周妹妹怎麼沒有一起來?”
聽辛柚提到周凝月,紀采蘭嘆口氣:“表妹最近心不太好,問什麼又不說。今日我是約一起來的,奈何不想出門。”
“那次我看周妹妹心還不錯。”
“是啊,誰知是怎麼了。”紀采蘭有些愁。
只有兩個哥哥,一直把表妹當親妹妹待的。表妹不開心,玩起來也有些沒滋味。
“我有個東西,周妹妹見了沒準會開心。”
“什麼東西?”
“紀姐姐稍等。”
辛柚走出去,低聲吩咐待在書廳的小蓮幾句。小蓮點點頭,快步走了。
“寇妹妹不能先告訴我是什麼嗎?”紀采蘭按捺不住好奇問。
辛柚莞爾:“說了就沒驚喜了,等會兒紀姐姐就看到了。”
小蓮沒讓二人等多久,就挑簾進來了,把一個青布包裹的件遞給辛柚,默默退出去。
辛柚把外面的青布打開,出一本沒有封面的小冊子。
紀采蘭瞳孔一震。
這是什麼!該不會是傳說中的小人書吧?沒穿裳那種!
雖然沒看過,但這些年看了那麼多話本可積累了富經驗,偶爾也會在那些故事人偶爾提到的一兩句話中知道那種小人書的存在。
這……寇妹妹要是邀請看,是看還是不看呢?
紀采蘭慌忙掃了門口一眼,一時矛盾極了。
辛柚雖懂得不,小人書什麼的實屬的認知盲區,看紀采蘭的反應,心里升起大大的疑問。
紀姑娘怎麼突然變得一臉鬼祟?
“紀姐姐怎麼了?”
“沒,沒什麼。”
辛柚把小冊子推過去:“打開看看。”
“啊,這,這合適嗎?”紀采蘭手中一沉多了本小冊子,有些語無倫次。
還沒做好準備呢!
辛柚越發一頭霧水:“怎麼不合適呢,是我拿給紀姐姐看的,紀姐姐又不會隨便給別人看。”
紀采蘭:!
可寇妹妹盛意難卻,要不……就看看吧。
紀采蘭心一橫,打開了小冊子。
目就是一個書生打扮的男子停在路上,正與一名子搭話。那子段婀娜,貌非常。
這幅畫面竟不是黑白的,而是上了,無論是子發間的花釵,還是繡了花朵的羅,都描繪得十分細致,栩栩如生好似這對男就在眼前。
紀采蘭不覺翻到第二頁,又是另一副惟妙惟肖的畫面。
“怎麼樣,好看不?”辛柚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把紀采蘭的心神拉回來。
紀采蘭猛的抬頭,指著小冊子上的畫面:“這,這莫非是王生路遇娘那一幕?”
“還還原文中描述吧?我心來把《畫皮》上部的一幕幕故事畫了出來,紀姐姐覺得如何?”
紀采蘭尷尬眨了眨眼。
是想多了,剛剛一直往后翻,還以為沒穿裳的在后面!
不過很快興就過了尷尬,紀采蘭目灼灼,雙手按著小冊子:“寇妹妹,你也太厲害了,怎麼想到把故事畫出來的!”
“可能是太閑了吧。紀姐姐,你說周妹妹看到這個,心會不會好一些?”
“那肯定會。”紀采蘭用力點頭,邀請的話口而出,“寇妹妹要是沒事,我們一起去找表妹吧,讓也吃驚一下這個。”
“好呀。”辛柚欣然答應。
二人一起走出書局,也沒雇馬車,邊說邊聊,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周凝月家。
“表妹,你看誰來啦!”還在院子里,紀采蘭就歡快喊起來。
辛柚雖心事重重,與紀采蘭這樣單純活潑的孩子在一起也不覺出真切笑意。
西廂房的門推開,周凝月走出來,見到紀采蘭邊的辛柚面驚訝:“寇姐姐?”
辛柚沒有立刻回應,眼前換了景。
是個白日。紀采蘭站在門外似乎看到了什麼,手中提籃落地,跌跌撞撞邊跑邊回頭,跑到院中摔倒在地,一臉痛苦與驚恐。
從屋中追出來的,是的父親周通。
“寇姐姐——”見辛柚不語,周凝月又喊了一聲。
辛柚回神,眼前笑容甜的與畫面中驚駭絕的重合,那種反差讓人的心格外復雜。
好在辛柚從小就是這麼過來的,對那些突如其來的畫面雖做不到心如止水,面上卻能風平浪靜。
“一些日子不見,周妹妹好像瘦了些。”辛柚不聲寒暄,心中則飛快分析著看到的畫面。
周凝月從失手摔落提籃到跌倒,靜絕不會小,可是周父追到院子里時并無其他人出現。
周母,婢,門人,廚娘,仆婦,沒有一個人出現。
難不那時只有周通與周凝月父二人在家?
這種況好奇怪。
辛柚帶著疑留意到了摔落在地的提籃。
柳條編的小提籃側翻著,蓋著籃子的碎花布落,月餅撒了一地。
月餅——辛柚心一。
那日難道是中秋?
若是中秋,其他人不說,周母不在家中的可能就十分小了。
再想到周凝月站在門外突然摔了竹籃驚恐往外跑的景,辛柚心中有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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