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指揮使,你憑什麼抓人？”顧韞章擋在蘇細面前,面容冷。

徐饒嗤笑一聲,“顧次輔難道不知我為何抓人？”

“是啊,宮篡位,謀害圣人的事都做的出來，抓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麼呢。”蘇細站在顧韞章后，纖細十指拽著他的寬袖,拉住男人鋒芒出的劍。

艷麗的容貌在暖白燈之下出一倔強的寒意,“就算是殺了我們,徐指揮使也不過是覺得磨了磨刀吧。”

“呵，”徐饒上下打量蘇細，“伶牙俐齒。”

一邊說話,徐饒一邊近,“早就聽說顧次輔的夫人容貌傾城,今日一見果真不俗。如此人，若是就此香消玉殞,我倒還真是有點舍不得。”

顧韞章下顎繃，若非蘇細攔著,手中劍早已直沖上前,將這口無遮攔的狂傲之徒篩子。

“既然徐指揮使舍不得,那不如咱們坐下來好好談談。”蘇細一笑。

徐饒神一晃，臉上出深意，“怎麼？顧大娘子想要棄暗投明了？”

“徐指揮使怕是忘了，”蘇細面突變,眼神之中出濃濃的嫌惡，抬腳踢了踢后的貴妃和大皇子，“您的主子還在我們這呢。”

徐饒看一眼被捆在一塊的貴妃和大皇子，面有些難看，但隨即便又笑了，“顧大娘子也不想魚死網破吧？咱們確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

“我現在不想談了。”蘇細冷淡道。

“什麼？”徐饒面微變，突然，他后跟著的錦衛們發出慘烈的聲。

徐饒扭頭，就看到后穿鎧甲的藍沖刃領著藍隨章，帶領一隊士兵以破竹之勢直沖進來。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徐饒后退數步，還未站穩，后的顧韞章便以劍抵住了他的嚨。

“徐指揮使，我的劍可不長眼。”顧韞章手下并未留力，他反手錮著徐饒的雙手，聲音冷至極，顯然是記著剛才徐饒對蘇細說的那番調戲之語。

徐饒一下從方才的囂張得意、盡在掌控，到現在的任人魚。

他頓時面漲紫，難看至極，聲氣道：“你們剛才是在拖延時間？”

“徐指揮使這樣想也沒錯。”

“呵，”徐饒冷笑一聲，“你們以為殺了我，這個人就能登基了嗎？”徐饒冷眼看向不問，“即使大皇子死了，圣人還有那麼多皇子，憑什麼立一個先帝之子為帝。”

“死到臨頭了話還那麼多。”藍隨章臉上沾，手提紅纓槍而，一腳踹在徐饒臉上，直接踹掉了他幾顆牙，“小爺送你上西天，你去問閻王爺吧。”

“住手，做事總是這麼躁躁的。”藍隨章的老子藍沖刃扔掉手里的人頭走進來。

蘇細看到那人頭，下意識閉眼，往顧韞章后躲了躲。

藍沖刃隨意的在徐饒上了手，那張匪氣十足的臉上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徐指揮使總覺得我是個人，可是咱們人啊，有良心，記恩德，不像有些人，吃里外，忘恩負義。”

說到這里，藍沖刃的面漸漸狠下來，他一把拽住徐饒的領，使勁將人一扯，“你們這群東西啊，都不是東西，不配做人。”

“老子曾在主子的冠冢前發過誓，要一個一個砍下你們這些東西的腦袋，讓主子看看，什麼惡有惡報，天道有公。”

藍沖刃拽著徐饒襟的手用力收，青筋迸出，面猙獰，手里的大刀蠢蠢，發出爭鳴之音。

顧韞章蹙眉，下意識開口，那邊藍沖刃卻已將徐饒一把拖拽至暖閣外。

外頭，藍沖刃帶來的人還在跟錦衛打斗。

藍沖刃一手將徐饒按在那白玉欄桿上，手起刀落，人頭落地，徐饒甚至連一句言都沒有留下，就那麼瞪著眼睛被砍下了頭顱。

“徐饒已死，還不投降！”藍沖刃大吼一聲。

錦衛們看著那顆滾落在地的淋人頭，下意識扔掉了手里的武。

暖閣，不問放下手中厚氈，遮住外頭的腥場面，轉頭與顧韞章道：“徐饒說的也不錯，我名不正，言不順，確實不應該當這個皇帝。”

蘇細抬眸，朝頭頂看去，吐出二字，“未必。”

藍隨章跟著蘇細的視線往上看，然后飛上去，在橫梁上取下一個沾著灰塵的木盒。

“這是什麼？”藍隨章夾著手里的紅纓槍，魯的把木盒掰開，里面掉出來兩卷明黃的圣旨。

顧韞章上前撿起圣旨，打開其中一卷，念道：“大皇子與貴妃意圖謀害于朕……”顧韞章只念了這一句便不念了，他合上圣旨，朝貴妃和大皇子看去，臉上帶著淺淡笑意，“看來圣人覺得底下寂寞，盼著貴妃和大皇子一道去陪陪他呢。”

“唔唔唔……”被堵著的貴妃和大皇子使勁搖頭。

不問手里拿著另外一份圣旨，他打開，然后又合上，輕輕地嘆出一口氣。

顧韞章看到不問的作，笑了，“可是關于皇位人選的旨。”

不問拿著圣旨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蘇細垂目，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圣人。圣人已閉氣多時，容貌青紫，面灰敗。

顧韞章手握住蘇細的手，聲音很輕道：“我們都被圣人算計了。”

這兩份旨看痕跡和盒子上面的灰塵，早就不知在上面放了多久。或許，從圣人知道蘇細份的那一刻開始，這位父親就開始贖罪了。

他以自己的命，替兒鋪墊了以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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