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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大明》 第一百九十二章 臨別前夕(四)

不知什麼時候,覽琴已經離開,將這兒留給了這對半年未曾見面的男

兩人相擁了良久之后,悅潁才驚覺自己的失態,一個未曾出閣的居然如此主地撲進人的懷里,這讓的臉頓時如一旁的花兒般艷紅。但此時即便想從楊震的懷抱里掙扎出來都不了,那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已牢牢地箍住了的纖腰,使離不了。

既然掙不了,悅潁只得認了,反正待在楊震的懷抱里,也覺得很是舒適而安心。只是上卻不肯相饒了:“你怎麼這麼久才來見我?而且一見到人家就腳的?哼,真是壞死了!”

口中埋怨著,但從的眉梢眼角,楊震依然能看出無限的欣喜。這讓他心里的愧疚之意更重了一些,不過要讓他就這麼低頭認錯可不,于是便信口道:“我就是覺得久別重逢的相遇才是最的,才長時間不來見你啊。你看,要不是半年不見,你怎麼肯這麼容易就被我抱著呢?”

“你……無賴……”悅潁為之氣結,卻又不想真個從楊震的懷里出來,所以只略一掙扎,被他用力一留,便繼續挨著人不彈了。

楊震笑著繼續道:“而且在諸暨的每日每夜,我都有想你。越想你吧,就越覺得寫不出信來給你,這就蹉跎了半年。”到底是來自后世的人,這種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可不是這個時代那些男人能比的。

果然聽他這麼說來,悅潁的心里就是一甜,剛才生出的幾許幽怨變了許多。其實也知道,男人總是要以事業為重的,怎能一直耽于兒長呢,何況也是知道楊震在諸暨的遭遇,知道他基本沒有太多時間來顧及到自己。要的,也就只是楊震的一點態度而已,現在楊震能這麼說,已經滿意。當然,也就只有悅潁這樣未曾過的子才會有這等想法,若是換了個場老手,只怕早看穿楊震那點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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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楊震又是一番綿綿不絕的話,直說得悅潁的心如花兒般怒放,面孔更加嫣紅,才最終止住。而這一番話下來,兩人間因為半年未見的一點生疏之也就徹底消散了。

兩人依偎著,小聲說著分別后的遭遇,當然更多的是楊震說而悅潁聽。畢竟這半年來實在沒有太多新鮮的事,除了去西湖,去孤山游玩了幾次外,也就是在院中牽掛著他了。

而當楊震把自己在諸暨縣的種種事說出來后,悅潁卻聽得有些心驚跳了。尤其是當得知江堤決口,江水倒灌后,更是為楊震到擔憂,即便他人此刻就在眼前,也后怕:“那些白蓮教的真可惡,總是不肯安安分分地過日子,非要搞出些事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誰這天下有著太多不平之事呢?”在悅潁面前,楊震并不想瞞自己的真實想法:“要不是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又會有多人肯冒著殺頭的風險和這等邪教扯上關系呢?在我看來,只要國泰民安,些貪,即便是白蓮教也不了什麼氣候。只有當朝廷里多是些不把百姓的生死利害放在心上的員時,白蓮教才會有今日般的勢頭。而且,就算沒有白蓮教,只要朝廷無法正本清源,總有一日,還是會出現另外的力量來反抗府的。”在來杭州的一路上,楊震翻看了一下楊晨所給的那本筆記,對大明的衰亡有了更清楚的認識,這才有今日的這番議論。

“啊……”悅潁掩著口,吃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第一次認識他一般。確實沒想到,半年時間而已,楊震的見識卻已與之前大不一樣,多了一些憂國憂民。但同時,也略擔憂,提醒道:“二郎,這話你和我說也就罷了,若是與別人說了,即便你是錦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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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震沖一笑:“這個你放心,你家郎君我還不至于笨到如此地步,只有對著最親近的人,我才會這麼說的,對著他人,我還是那個以打擊白蓮教為己任的錦衛百戶。而且,我也一定會全力打擊他們的!”

“嗯……”悅潁這才安下心來,但隨即又想到了楊震話里所藏的意思,頓時剛剛正常些的面孔再次紅一片:“你……誰說你是我郎君了?還有什麼最親近的人?”

“你不是我二郎嗎,怎麼還不承認嗎?”楊震壞笑一下,低頭就在悅潁的面頰上親了一口:“這就親~近人了!”

“你……無賴!”悅潁頓時大為嗔怒,舉起拳頭就在楊震的膛肩頭捶打了幾下。只是這幾下拳對楊震來說實在與撓也差不了太多。

又是一陣笑鬧后,悅潁才想起一事:“既然諸暨縣里出了這麼多事,你怎麼又跑回了杭州?”得到的答案自然是楊震想,才借著事了前來見

不過這一回,楊震卻要了。在略一沉默后,他看向悅潁道:“悅潁,這件事我必須與你說清楚了。此番來這兒,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嗯?你要去哪里嗎?”一不安自悅潁的心頭冒了出來,不覺一把抓住了楊震的手,張地問道。

“嗯!”楊震點點頭:“因為破獲了諸暨縣的白蓮教藏匿者,我和千戶他們都到了鎮司的提拔,并且將被召回京城。”

“你要去京城?”這下,悅潁再也無法淡定了:“那兒可離著浙江有萬里之遙呢,那我們還能見面嗎?”

這便是如今這個時代的痛了。在通訊和通都只能用人力與畜力的大明朝,一旦兩人分居千里之外的兩地,那可能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所謂的鴻雁傳書,不過是文學家詩人的好愿景罷了,真正分居兩地,只怕就會徹底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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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震為后世之人,尚未能領會悅潁到底是在怕些什麼,但見如此驚慌,也是心里一,趕道:“放心,即便你我分隔萬里,我對你的真心依然不會有毫改變。而且,你我之間不是還有兩年的約期嗎?只要等到兩年期滿,我一定會來娶你的!”

“你是說真的?”這時候的悅潁心已經慌如麻,亟須要楊震的安,即便從理智上看,他的承諾也未必能是真的,也需要這些話的鼓勵。

楊震鄭重點頭:“我保證,一定會在那時候回來娶你。不然就我萬箭穿心,死無……”葬之地四字還未出口呢,卻已被花容失悅潁用手擋了回去,只見嗔怒道:“我只要你給我個承諾而已,你發什麼毒誓啊。即便,即便你真因為公事來不了,我也不會怪你的……而且就算你來不了,我就不會去北京找你嗎?”話說到最后,的整張臉已熱得能煎個蛋了,對如今這個時代的子來說,說出這種話無疑是極其大膽的。

楊震先是一愣,隨即心下就大為,能找到這麼個肯一心跟隨自己的子,夫復何求。念之此,他不再次用力將悅潁摟進了懷里,說道:“悅潁你就放心吧,無論在京城我遇到什麼困難和麻煩,都一定會在兩年有所建樹,回浙江來找你的。”

“我相信你……”悅潁回著楊震,此時,心中的那點已漸漸不見,想到即將與人分隔兩地達兩年之久,就只想和他多溫存片刻。

兩人就這麼地依偎著,看著庭前花,頭頂的太一點點地向西斜去。

相聚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的快,在夕西下后,覽琴一臉忐忑地轉了回來。當看到他們二人擁在一起,衫整齊,這才略松了口氣:“小姐,楊公子,老爺已經在前廳準備下飯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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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聽得說這話,才恍然發現時間竟已不知不覺來到了傍晚。這讓兩人忍不住相視一笑,才攜手站起來,也不顧小丫頭覽琴有些詫異的目,一起向前廳走去。

覽琴愣了愣,才小聲嘀咕了一句:“沒想到小姐一遇到楊公子膽子就比平常要大許多。這要是真嫁給了他,膽子又能大到什麼程度呢?”

無論兩人的膽子到底有多大,至章跟前,他們還是不敢太過放肆的。這一頓飯吃得就有些不那麼自然了。而當楊震告訴章自己將去北京后,后者也不覺皺起了眉頭:“北京可不比他,那兒是真正的龍潭虎哪。你去了那邊后,可要萬事小心,不要逞一時的意氣。”

“小侄多謝伯父的提點,我一定會小心在意的。其實我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一個小小的錦衛百戶就是想做點什麼,在那兒也做不哪。”

“唔,那我就放心了。”章說著看了自己兒一眼,心下嘆息一聲:“我也不希你能有太大作為,只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娶我兒,那就行了。再不濟,我們也還有漕幫作為后臺呢。”

“是,小侄明白。”楊震有些地沖章一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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