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暴雨，黃河決堤。

姜辰臉立變，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朝廷的打擊絕對是致命的。

一旦理不好，大朝說不定就真的沒了。

“這……”

段子興也駭然失，仰天長嘆道：“庚子年，天災何其多？！”

“有可能不是天災。”

姜辰嘆息一聲，意味深長的道：“而是人禍。”

段子興一振，道：“每年朝廷都出銀子修繕河堤，難不今年是有人給貪墨了？”

姜辰搖頭，沒有過多的解釋。

他心中覺得此事跟張天公有關，在江南道無功而返后，就想辦法制造。

如此，朝廷將自顧不暇。

轟隆隆！

京都，紫城上空云布。

朝堂之上，一群宰輔之臣噤若寒蟬，都沉默不語。

太平道之還沒有平息，先是蝗災接著又有洪災，真是一個不祥的年份。

崇皇面無表，高坐九重，黑之上，繡著一只威猛的五爪金龍。

他威嚴的眸子在文臣武將上掃過，最后落在了丹榻上站立的一個青年上。

周慶！

當朝太子，大儲君。

“父皇，攘外必先安！太平道在隴右、河西，搖不了國本，當務之急，兒臣認識應該是賑災，救濟斯民！”

周慶無法承那磅礴的威，站出來打破沉默，表現出擔當。

崇皇淡淡道；“怎麼賑災？”

周慶道：“開倉放糧，撥款修堤。”

“啟稟太子爺。”

戶部尚書站了出來，面帶為難之道：“西北用兵，所費甚巨，戶部現在總共存銀不足五百萬兩，其中三百萬還是即將運往西北的軍餉，已經無銀可撥了。”

周慶道：“那糧呢？”

“也沒多。”

戶部尚書道：“庫中不足，還從各地調了一些，全部運往西北了，所有存糧勉強夠京畿日常之用。”

周慶眉頭，這老賊為何剛才不說，分明是故意讓自己在父皇面前出丑！

他知道戶部尚書是靖王的人，心里深恨之。

“無銀，無糧，這可怎麼辦？”

“災民一旦聚集，恐怕會惹是生非。”

“是啊！其禍端毫不弱于西北。”

一群大臣頭接耳議論起來，各個愁眉苦臉，卻沒有一個能拿出應對之策。

“肅靜！”

崇皇旁邊的老太監此刻站出來，用公鴨嗓子訓斥。

朝堂之上又變得落針可聞了。

唯有太子周慶臉沉的在著氣。

就在這時，一名青年站了出來，表現出有竹的樣子，正是威很高的靖王周顯。

“父皇，兒臣啟奏。”

他長相英俊，氣度非凡，有人主之相。

崇皇出興趣的神道：“說。”

“我大地大博，從來不缺銀錢跟糧草，只因父皇民如子，輕賦稅免徭役，所以國庫才窘迫至此。”

靖王不聲的先是恭維了一番。

這讓崇皇的臉上罕見了出的笑容，道；“繼續說。”

“朝廷沒錢，但百姓富足！”

靖王沉聲道：“兒臣覺得可從戶部撥款一百萬兩，然后派欽修繕河堤，同時查明決堤的原因，殺幾個貪墨員，讓百姓看見朝廷恤民的決心。”

“至于不足之，可往江南道募集。”

“這次無論蝗災還是洪災，都沒有波及錦繡之地，那里富商很多，又盛產糧食，必然可以解決這次燃眉之急。”

他的條陳有力有序，立刻得到了百的贊揚。

崇皇微微點頭，似乎也認可這個方案，道：“誰可為欽差？”

“兒臣愿往。”

靖王站出來道：“為皇子，理應為君父分憂！萬死不辭！”

“兒臣也愿往！”

太子周慶也急忙站出來，不想讓靖王搶走了風頭，這個時候必須說話，不然自己這個儲君就太沒有存在了。

“哦？”

崇皇看見兩個兒子爭一份苦差事，臉上出了欣之，沉了片刻道；“還是太子去吧，以儲君之尊，更方便行事。”

靖王面帶不甘的退下。

而太子周慶則出喜，父皇這是給機會讓自己建功，樹立威啊。

他瞥了弟弟一眼，那份輕蔑與得意本掩蓋不住。

……

姑蘇鎮。

事的發展比姜辰的預料還要可怕，僅僅過去了數日，每日來排隊領粥的人已經不下十萬之眾！

從城頭上下去，黑的猶如蝗蟲一般，所過之，草葉樹皮都被干凈了。

籌措的一萬擔糧食，在又增加的三十口大禍后已經消耗近半。

“姜叔，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議事廳，杜開一臉氣憤。

“有百姓混災民之中，也排隊領粥！不然絕沒有這麼多人。”

“哎！”

姜辰嘆了一口氣，升斗小民，也就勉強溫飽而已。

看見有施舍粥的，貪心作祟，跟著災民領上幾碗度日，這很正常。

“從明日開始，十斤米放半斤石子木屑。”

他沉思了一下，說出了一個辦法。

“好主意！”

杜開眼睛一亮，忍不住擊節贊嘆。

這樣的話粥就變得難以下咽，只有那種實在沒有東西吃的災民會領取。

“可……這麼一來災民難免心存不滿，名聲可就壞了。”

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真笨！’

姜辰翻了個白眼，道：“張告示，跟大家明說，告訴他們這是長久之計，大家肯定會理解。”

“明白了。”

杜開恍然而悟。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竟然是多日不見的黃泥兒。

只見他手里端著一個托盤，上面蓋著一塊紅綢。

“主公，猜猜這里面是什麼？”

黃泥兒都咧到耳朵了一臉的得意。

姜辰愣了一下，然后激的站了起來，聲道：“種出來了？！”

“哎！原本想賣個關子，沒想到這麼容易被你猜出來了。”

黃泥兒一陣泄氣，然后親手揭開了紅綢。

只見托盤上放著一個紅皮的巨大果實，上面還沾著泥，明顯是剛出土不久。

“收了一畝地，這是最大的一枚！”

“剛才上稱，足有八斤四兩重！”

黃泥兒激的道：“這真是寶貝，單這一枚，就足夠尋常人家吃上兩天！”

姜辰不關心這些，迫切的問道：“畝產多？”

一枚長的分量中屁用沒有，關鍵還是看總產量。

“不多！”

黃泥兒咧道：“五千斤！”

“這玩意畝產五千斤？！”

杜開聽的不淡定了，無論水稻還是小麥，畝產都不胡超過五百斤，收三百斤都算是收。

這接近二十倍的產量了。

“黃泥兒，你種了多？”

“不多！”

黃泥兒傲的擺擺手，道：“也就不到八千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