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一群無理取鬧的商人。
趙榮心中簡直是氣到無以復加。
今日這頓飯,是這王德發請客。
王德發沒錢,無論是住酒樓的錢,還是吃飯,用的都是趙榮自己的俸祿。
趙榮平日里兩袖清風,未曾貪墨過百姓一針一線。
他辛辛苦苦攢了好幾年的俸祿,本打算寄回家去補家用,可為了幫秋風縣治理蝗災,這才拿出來供王德發父子吃穿用度。
本以為掏心掏肺,可以換來真心。
結果這王姓父子,連答應好的承諾都不履行。
趙榮終于明白,這對父子,就是徹頭徹尾的騙子!
“你們......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趙榮怒聲道:“百姓們眼看就要被蝗災鬧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你們也是秋風縣的子民,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喝酒?”
“還有你們父子二人,若是沒有治理蝗災的本事,又為何要欺騙本縣?!”
這時,那王德發的兒子王潤也不樂意了。
王潤直接起,冷冷笑道:“我說趙縣丞,您該不會是覺得,我們父子在坑你的錢吧?”
“難道不是?”趙榮沖著王潤怒目而視:“三天前你們就答應我要幫忙解決這蝗災,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可曾做了一點實事?”
王潤哈哈大笑:“我說趙縣丞,您可要搞搞清楚。為民除害,替老百姓分憂,那是你當縣丞該做的事。”
“我們父子倆又不是當的,憑啥幫你們做這些事?”
“至于你說我們坑你的錢,沒錯,我們就是坑你,實話告訴你,我們就不會配什麼滅蝗藥,你給我們的錢,全都讓我們用來請客吃酒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氣人?”
此刻的王家父子,簡直是要多囂張有多囂張。
本來,他們父子倆只是一對普通的江湖游醫,專門以坑蒙拐騙為生。
但勝在皮子利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在剛剛,他們施展祖傳的諂功力,已經把秋風縣最有錢這幾名富商給開心了。
這些富商答應他們,日后做買賣的時候會帶上他們。
換而言之,他們現在已經不需要趙榮了,所以就連基本的面子都不需要給了。
趙榮氣得渾發抖:“好啊,你們......你們竟敢欺騙本縣!來人!”
趙榮后的兩名衙役立刻上來了。
“將王家父子給本縣捉拿回去!”趙榮命令道。
兩名衙役剛要上前捉人。
旁邊的酒桌上,卻嘩啦啦站起來一片。
這些,全都是那幾名富商的跟班。
“嘿嘿,趙榮,你當了兩年縣丞,該不會真把自己當一號人了吧?”王潤的咧得大大的,滿臉都是不屑的笑意。
正所謂,狗仗人勢。
如今他們父子結上了大人,自然是有恃無恐。Μ.166xs.cc
終于,幾名富商中,最年長的一位發話了:“干什麼干什麼?都退下。”
那人擺了擺手,跟班紛紛退后。
趙榮看了這人一眼,面上出一猶疑之。
此人名為崔炳。
這家酒樓,便是他的產業。
不止這一家,單單在秋風縣,崔炳便有五家酒樓,以及若干錢莊,生意甚至是做到了長安城。
當然,崔炳并非是白手起家,而是靠著祖傳下來的產業。
他的祖父,曾是清河崔氏的旁系子弟。
借著家族的力量,崔炳的生意才能做到如今這種地步。
在這一畝三分地,他便是絕對的商業大佬。
即便趙榮是縣丞,可在崔炳這種有錢人脈又廣的大地主面前,他依舊要矮上幾分。
自他上任以來,也從未敢和崔炳發生過什麼沖突。
“趙縣丞啊,崔某可在這看了半天了。你來我這酒樓,若是要吃酒,崔某是一萬個歡迎,但你可不能在我這鬧事啊。”崔炳一臉的似笑非笑,態度很明顯。
趙榮搖頭道:“崔老板,事的經過你也聽清楚了,本縣并非是想要鬧事,而是這王姓父子用蝗災的事欺騙本縣。現在本縣要將他們捉回去按律治罪,還崔老板不要阻攔。”
“哦,這事啊。”崔炳擺了擺手:“若是這樣,那趙縣丞你可以請回了。”
“這王家父子,可能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但他們跟我是朋友,這兩個人我保了。”
“送客!”
面對一縣的縣丞,崔炳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趙榮氣得渾抖,一言不發。
他這個人比較軸,說白了就是一筋。
王德發父子,若只是坑蒙拐騙,或許崔炳一句話,趙榮還真就不敢說什麼了。
可如今的蝗災形勢那是十萬火急!
在這個節骨眼,利用這種事來行騙,這對于一心為民的趙榮來說,簡直就是了他的逆鱗!
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
趙榮罕見的咬了咬牙,低聲道:“若是本縣一定要將他們帶走問罪呢?他們拿走的錢,那是本縣數年積攢下來,給秋風縣百姓治理蝗災的救命錢!”
此話一出。
不是崔炳和那些富商。
就連王家父子和那群跟班,也都驚呆了。
老騙子王德發譏諷道:“哎呦?趙榮,現在你能耐了啊?連崔老板的面子你都敢不給了?”
“崔老板,您看這怎麼說?”
崔炳的面也冷下來了:“趙榮,別給臉不要臉!”
“現在我還愿意好好跟你說話,你應該到慶幸!”
“別說是你,就算是在你之前那幾任縣丞,在我面前也都是沒半個不字。”
“就你那幾個臭錢,我就是不給你,你又能如何?”
“還不快滾,莫非是等老子派人送你下去?”
雙方徹底撕破了臉皮。
趙榮也是個死腦筋的,為了要回自己的錢,干脆親自赤膊上陣:“上,跟本縣抓人!”
隨著他一聲令下。
那兩個衙役是趙榮的親信,也跟著沖了上去。
結果,崔家的跟班可不是吃素的。
這些人,都是崔炳從長安的鏢局特地請過來的,專門給豪門大戶當保鏢,各個手不凡。
這下趙榮可吃了虧。
不僅兩個衙役被打的哀聲不斷。
就連趙榮自己,都是鼻青臉腫。
這邊崔炳,王德發等人,依舊是該喝酒喝酒,談笑風生。
等到打的差不多了。
幾人這才大搖大擺地過來。
崔炳直接出腳,踩在趙榮的口上:“姓趙的,這回認清楚自己了吧?”
“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縣丞,七品的芝麻小,究竟有什麼底氣跟我崔某板?”
崔炳滿臉獰笑,腳上不斷發力。
趙榮疼痛不已,面鐵青,卻忍著一聲不吭,與那兩個慘不斷的衙役形了鮮明對比。
崔炳笑道:“哎呦,沒看出來,咱們這趙縣丞還有些骨氣啊?”
一群人哈哈大笑。
王德發諂道:“有骨氣有什麼用啊,還不是像條狗一樣被您踩在腳下?”
“要我說,咱們崔老板,那才是真正秋風縣的土皇帝!”
就在他們不斷拿趙榮取笑之時。
一道破空之聲,突然傳來。
“嗖!”
原本站在崔炳邊,耀武揚威的王德發,竟倏然倒地!
若仔細看便能看到,在王德發的嚨之上,赫然刺著一枚銀針!
剎那間,整個二樓大堂的空氣都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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