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兩個小東西，跑遠了也不聽話了，居然都沒跟我提。”封軒宇知道大妹妹出去是看最小的那兩個了，第一天姐弟仨吃飯時還發了視頻在家庭群里。

怎麼司馬赫過去跟他們見面，就只字不提了？

封雨希有點無語：“哥，你當了這麼多年的第三家長，不累嗎？”

“也是，你們都大了，嫌我嘮叨了，那就隨便你們吧。”

“那還要不要一起吃飯？”

“這話你該問司馬赫，你看看人家是不是愿意。”

封雨希轉頭就問：“晚上跟我哥他們一起吃飯？”

司馬赫很干脆：“可以啊！”

封雨希對那邊說：“哥，那就一起吃吧，你定位置，地址發我。”

掛了電話，司馬赫好奇問道：“你大哥這麼多年一直管著你們四個？”

“對啊！聽我媽媽說，我大哥從小就懂事，最聰明也最早，那時候我爸媽都很忙，我們幾個都是我大哥管著的。”

司馬赫嘆息：“真羨慕你們，一大家子熱熱鬧鬧。”

封雨希幸福地笑著說：“是很熱鬧，小時候人家都說，我們家可以開兒園了。不過你也不用羨慕，以后你也可以加我們這一大家子啊！你別嫌棄鬧騰就好。”

男人一臉憧憬：“怎麼會，我很期待。”

糖糖在后面調侃：“希希姐，你是不是不得趕跟司馬先生結婚啊？”

封雨希回頭瞪了眼，眉眼：“我才沒有。”

“那你要不要聽聽你剛才說的什麼？”

封雨希眼神定住，看著小助理，同時回想剛才的話，突然皺眉懊惱。

啊！還真是沒反應過來。

主邀請人家加自己的大家庭，這不就是變相求婚？

看向開車的男人，臉頰更紅，結結地辯解：“那個……我剛才的意思是，我是說……你可以多去我家里吃吃飯……坐坐，你就能到我家的氛圍，也不對……媽啊，我真是越描越黑。”

懊惱地只拍自己額頭，索轉過頭去不說話了。

司馬赫就喜歡看手足無措的樣子，覺得這樣才可。

“放心，我不會多想的，我就是去你家吃吃飯，坐坐。”

“……”

談果然讓人智商變低。

瑪莎拉進了市區，糖糖看到一個地鐵口，馬上要求停車。

“真不要我們送你回去啊？”封雨希回頭問道。

“不用啦！你們二人世界吧，拜拜！”糖糖下車道別，利落地跑了。

司馬赫重新啟車子上路，微笑著說：“你這小助理格好。”

封雨希點點頭：“嗯，跟著我幾年了，做事還不錯。”

剛才礙著車上有人，司馬赫有些話沒有說。

現在只剩他們兩個，他沉思了會兒，臉微微鄭重了些：“雨希，有些事，我需要提前跟你講講……”

封雨希看他這副臉，輕快的心也收斂了幾分，低聲問：“什麼事，你這麼嚴肅。”

“就是……我的家庭，跟你的家庭……可能差別比較大。”

關于他的家庭，封雨希只知道他父親后來重新娶妻生子了。

至于到底有多復雜，確實了解不多。

“其實，我爸娶的第二任妻子，是我的小姨，我母親的親妹妹。”司馬赫語調緩緩地放出一道驚雷。

“什麼？你繼母……是你親小姨？”封雨希大吃一驚，“怎麼會這樣湊巧？他們是不是早就……”

電視上看的狗劇浮現在腦海，封雨希很想直接問，但又覺得冒犯。

司馬赫倒是很平靜，笑容有些復雜，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母親抑郁癥自殺，之后過了兩年，我爸娶了小姨續弦。當時家族里流言蜚語很多，我那時候十多歲了，正是叛逆期，做過很多在大人眼中大逆不道的事，包括將懷孕的小姨推下樓梯，害流產——據說那個孩子流產生下來，都已經型了……”

封雨希嚇得微張，一手捂住，臉里充滿驚恐。

萬萬沒想到，司馬赫的重組家庭是這樣的。

“本來我跟我爸就水火不容，發生這事后，我就被送出國了，一直到二十五歲，我羽翼滿，而他年老衰，我能戰勝他了，才回國。”

十字路口遇到紅燈，司馬赫將車停下了。

他回頭看著副駕駛一直不說話的人，臉沉重而憂郁，“我之前不敢告訴你，是害怕……你會疏遠我，可現在……我覺得再不告訴你，等以后你去了我家，知道這些事……”

他是想，與其讓從別人口中聽到各種添油加醋的版本，倒不如自己先主招來。

這樣，到時候能有心理準備，也能從容應對。

封雨希一直僵著臉，皺著眉，不知如何形容這種覺。

明明是心疼的，可又覺得他是不是過于心狠。

而且，從小生活在幸福家庭中的大家閨秀，也沒有能力去應付那麼鉤心斗角爾虞我詐的局面。

怎麼舅舅之前不知道這些嗎？

還有大哥派人去調查，也沒查出來？

司馬赫見滿臉驚恐一直不說話，心里有些慌，“雨希，你……是不是不能接這樣的我？”

封雨希緩緩吸了口氣，看著他忐忑不安的眼神，了，“我……我確實有些嚇到。”

“對不起。”

搖搖頭，“不怪你……”

頓了頓，神智稍稍恢復了些，又重復：“真的，不怪你，你還那麼小，失去媽媽，親生父親又跟親小姨……放著任何人，都會叛逆，都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理智上，的確這麼認為。

都說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的確能理解年司馬赫的所作所為。

可是這樣一個狠心的人，擔心有一天這人把手段用在上，有沒有還擊逃之力……

司馬赫依然忐忑，輕聲問：“你真的這麼認為嗎？”

封雨希還沒回答，車后傳來鳴笛聲。

“快開車吧，后面在催了！”連忙提醒了句，等男人專心開車了，又扭頭看向窗外，在腦子里整理這些事。

說實話，現在不知該怎麼辦。

這樣的家庭，其實是犯怵的。

“雨希，我們在一起的話，不會跟我父親他們有太多的集，頂多逢年過節象征地吃頓飯。也許，我到時候在江城定居，很回那邊，逢年過節都未必團聚。”

司馬赫擔心嚇到了，轉走人，連忙又安。

封雨希點點頭：“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

“嗯……”

手機響，傳來大哥的信息，是一個餐廳定位。

攏著眉，回復：太累了，想回去休息，下次再吃。

“你送我回家吧，我哥有事，不能吃飯了。”回復了兄長的微信，轉頭又對男人撒謊了。

司馬赫原本想說，那我們也是要吃飯的——可這會兒，他不敢違背孩的意思，怕引起更激烈的抵。

于是，只能送回家。

到了地方，下車時，封雨希沒怎麼猶豫，司馬赫本想住，可是見神憂慮，緒低沉，話到邊又沉默了。

不過，等封雨希都走出幾步遠了，他突然想起什麼，連忙降下車窗：“雨希，這是你的車，我給你停哪兒？”

封雨希回頭，有些茫然看著他，又看看眼前的車，這才想起是糖糖開了的車去接機的。

“你先開著吧，不然你去酒店也麻煩。”

這麼回應，司馬赫心里又安了一。

車在他這里，那明天就有繼續見的理由。

他就怕告知實，一下子就把封雨希嚇得要分手，再也不見面了。

“好，那你晚上記得吃飯，早點休息。”

“嗯。”封雨希點點頭，轉了門。

司馬赫在車里坐了會兒，腦子有些放空，也不知一時該怎麼辦。

但他并不后悔將這件事現在告知。

他一開始接近封雨希，的確是有些私心的，看中的家世，而本人條件也無可挑剔。

他雖然已經接手了家族生意，可自己無依無靠的，萬一父親一個昏頭，要把一切都留給小兒子，那他隨時都會被剔除出局。

為了母親，他必須爭這口氣。

所以他要為自己增加籌碼。

封雨希是很好的人選，可同時封家勢力太盛，而且封家兄弟姐妹眾多，父母也健朗。

他想依傍著封家強大的勢力，但又不敢將私心表的太明顯，否則傷害了封雨希，別說利用封家為他增磚添瓦，恐怕是封家對付他，就夠讓他搖搖墜了。

所以，對待封雨希他是用了十二分的真誠。

他不敢將這些骯臟的實瞞太久，早點主坦白，還能落一個好印象。

他心里有數，封雨希肯定會猶豫糾結一陣子，甚至會跟他疏遠幾天，但只要他不離不棄，繼續真心相待，肯定會再次接納他。

封雨希回家后，從臥室窗簾往下看了看。

自己的瑪莎拉停留了十來分鐘，漸漸駛離。

疲憊地跌坐下來，想著司馬赫的話，心里天人戰。

從一開始認識這個人，就看出對方頗有心機，擅長權謀，也很會拿人心。

那時候猶豫搖擺，不知該不該跟他在一起，就是怕自己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而現在終于明白，的擔心不是多余。

司馬家族這麼復雜，他又無依無靠，跟父親關系僵，他肯定擔心有一天被人取代。

找個有強大背景的妻子，可以為他增加籌碼。

所以，他這些日子的溫、殷勤、無微不至甚至卑躬討好，到底有多真心？

啊——

真是煩躁！

琢磨得頭都痛了，雙手捂著臉不知所措。

手機響起，將從低落的緒中喚醒。

拿過一看，家里的來電。

“喂，媽媽……”

那邊，卓千語一下子聽出兒緒不對，關心地問：“你回到家了？”

“嗯。”

“你哥說，原本你們約好晚上一起吃飯，你又臨時變卦——怎麼回事？聽說你跟司馬赫在一起，是不是兩人吵架了？”千語心里不安才打了這電話，想問問清楚。

封雨希頓時有些心虛……

果然姜是老的辣，媽媽在家里都能知到這邊發生了什麼。

跟司馬……算是吵架了嗎？

千語的幾個孩子都跟親近，有什麼煩惱也愿意跟傾訴。

封雨希正苦惱著，沒人幫忙拿主意，想了想便也沒瞞，將實都告訴了媽媽。

卓千語聽聞也吃了一驚。

“你舅舅很推崇司馬家族，怎麼會連他們家這些事都不知道？你哥前陣子也讓人暗地里在帝都調查過，只說他們重組家庭，后媽生了一兒一，年齡尚，都還在讀書——這種家庭，喪偶再娶極為平常，我聽了也覺得沒什麼，怎麼會后媽是親小姨？他還跟家里關系水火不容？”

在豪門，卓千語當然知道各種勾心斗角互相傾軋，但狗到這個地步的，還是數。

封雨希苦惱極了，“我也沒想到……以前他簡單說起過自己的家庭，說母親去世，父親再娶，我覺得這個話題會勾起他的傷心，沒敢多問。”

“今天他怎麼自己主說起？”

封雨希想了想，“大概是因為我們聊到了去見他的家人，他可能擔心我從他家人口中聽到這些。”

家丑不外揚，何況是這般嚴重程度的家丑，肯定在司馬家族就是忌，外人調查不到也正常。

“希希，你怎麼想的？你是真的很喜歡他嗎？”千語是過來人，知道一個人有多無法自拔，兒年紀不小了，害怕這一耽誤，之后又是好幾年不敢，越發蹉跎。

“媽……有件事，您跟爸爸都不知道……舅舅也不知道……”封雨希吞吞吐吐，嗓音帶著嘶啞。

卓千語聲音一，“什麼事？你別告訴我，你倆已經發生關系了……”

不愧是過來人，一語中的。

封雨希心里忐忑，“是的……就是我上次去帝都，我跟他一起游玩，相好的，臨走前他為我送行，我們喝了點酒……”

“傻孩子！”千語一聽，心疼地罵了句，但也不是不開明的母親，心疼一過馬上理智了，又問，“做措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