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個時代的時間差,一般說來,時尚落后的地方,比時尚超前的地方,流行趨勢大概晚個五到十年都很正常——僅限時尚流流行圈,涉及到基本生活的又是另一件事了。
李咎估計現在鐘表等已經傳到了燕京一帶,但是可能還沒能開始流行起來,故此市場還比較有限。同理還有鉛筆和月華等。
月華的熱度漸漸的沒有之前高了,一是參加的人多了起來,二是月華比較繁復,穿搭要求高,普適也不是很好,木子鋪又沒有能力獨占市場,前段時間已經到了拼價格的時候。三九和幺娘找李咎討來意見,以后只做最品的款式。為這個,三九將存下的銀子拿去做定金,將老陳家幾款獨門的鮮艷料子全部包下,就為做出獨一格的服。
而李咎給三九們新出的主意,做的新款的服,一個是尾,一個是斗篷。這又是全新的兩個東西,足夠再炒一陣流了。
尾和月華有一些仿佛,它本是一圈裝飾的帶子,圍在腰間,點綴在子紙上。每帶子上用各種工藝進行裝飾,起到點睛之筆的作用。因為形狀、都沒有固定范式,可以充分發揮每個人的審。
至于斗篷,實用一般,裝飾極好,這個季節做輕紗質地的,風流婉約,再冷一點做大風的,富貴溫暖。姑娘們有時候在附近走走,不想被人看見容貌形,就可以隨手披一件;有時候一天早晚溫差太大,也可以帶上一件,冷了穿熱了,還能遮風擋雨遮太的,合用。
三九得了新主意,這些天休息的時候就忙著計算這些,還給園里的孩子們每人做了一條尾。那些刺繡、釘珠、手繪、盤金銀、織螺鈿、掛鈴鐺、結花繩兒的各式各樣各種花式的帶,把秋季的李園也裝點得百花齊放一樣。子還沒正式開售,已經有好些外頭的人家打聽什麼時候開賣,顯然預熱做得很功。
不過李咎低估了另一些東西的傳播能力。
時尚和流的傳播最慢,這是因為社會經濟水平不高,傳播效率低下,且確實大多數人家一年才得做一服,并沒有那個閑錢追逐流。
但是和教化相關的東西傳播速度極為恐怖。整個社會對文化人的追捧,對讀書的熱衷,直接導致有利于讀書的東西就是會飛快地傳遍大江南北。
至此時此刻,拼音和鉛筆已經在南北各地的城鎮全面開花。那個注音表被傳抄到各地,還出現了各地的方言版和其他提示詞。比如“k”這個聲母,李咎用的是貝殼的“殼”字,而在其他地方它被改了蝌蚪。
大多數學塾用的拼音表都是木頭雕的小塊兒,或者就是厚紙打格子抄下的字母。
也有富豪人家描龍繪花團錦簇地整一個金銀珠寶版的拼音給孩子讀書使。
當然最貴重的還數天家的版本。當今崇尚節儉,自然不會像富豪之家那樣一味地堆砌金玉,故而小公主小皇子們使用的拼音表是灑金箋的底子,墨寫的字,巖彩的畫,看著十分普通。
但是寫字的人是三元及第的本朝書法大家仇長洲,配畫的人是宮廷畫師之首大家曹山河。
兩人的作品一向有市無價,現在雙劍合璧,可以想見這樣的拼音表如果流傳出去,能賣出怎樣的價格。
現在這樣的拼音表正掛在東宮的書案邊,一個太學生正陪著笑教小皇子們學拼音。
聽著孩子們牙牙學語的聲音,皇帝陛下滿意地離開書房。跟從的侍講學士說道:“陛下慧眼識珠,倒是臣下們拘泥了。皇子們認字可謂一日千里,那些加了注音的書,也頗能看得幾本了。卻比我們那時候快些。”
皇帝陛下心好得很,自然不會怪罪他們之前進言取締止拼音的事,只道:“你們也是恪盡職守,何罪之有?”
他又與一旁的侍道:“今天淮南道刺史是不是進上了土儀?”
侍道:“正是。聽聞是尤相公的方子,用七八種不同的酒糟的三壇好螃蟹,又有三壇蟹醬。”
侍這個說法其實相當下眼藥了,只挑不出錯來。這個年代的酒要用糧食去釀造,只年里頭酒肆才敢釀酒,淮南道今年頗遭了幾場臺風,一半兒地方著災,一半兒地方才是好的。淮南道刺史卻進上了酒糟螃蟹,只看皇帝陛下想不想得起這茬來。
皇帝陛下笑道:“我記得,淑妃是淮南道人士?”
“是,淑妃娘子籍貫淮南道米縣。”
“將糟蟹和醬送皇后和淑妃每人一份。讓們留著,等我去了再。”想想又覺得這樣將淑妃的賞賜弄得和皇后一般,又有不妥,皇帝陛下又道:“今兒晚膳擺在椒房宮。”
皇帝陛下與皇后年夫妻,一向相敬如賓,融洽得。皇后本是大度仁德的人,膝下只得一,乃是封號城的大公主,閨名樂康。城公主十七歲就被賜婚給太傅之子,去年滿了二十歲,皇后留不住,只得含淚送兒嫁人去了。皇帝陛下在封王期間得了此,二十年來如珍寶,雖后有諸多皇子公主,依然比不得樂康一人寵。公主雖然已經出嫁了,帝后二人仍時時垂問不已。
皇后只得一,卻從不嫉妒其他生下皇子的妃嬪,不論是哪位嬪妃冊封、懷孕,皇后必遣人祝賀,若有閑必親照顧。甚至有好些采選宮的子,初宮時年紀偏小不解世事,還是寄居在椒房宮由皇后養幾年,再正式冊封為后宮。們與皇后的甚至有那麼些母姐妹似的分在。皇后之為人極好,得上下一心敬,其他妃嬪也只有自嘆弗如的份。加上皇帝陛下素來不在上用心,對后宮的要求也是賢良淑德罷了,故而后宮尚且和平,眾人無不尊皇后者。
去年淑妃給皇帝陛下添了個小兒子,于是如今皇帝陛下有六個兒子四個公主,自覺十全十,很應該惜福養,更不該縱聲,遂連最后那一些/////也按了下來,往后宮時只看看子們、與妃嬪說說閑話為主,鮮再招人侍寢。
皇帝陛下又道:“還剩下一壇糟蟹一壇醬,給城送去。送完你就回去養老吧。你的年紀也到了,還讓你天跟著我,倒顯得我折磨老人家。換那個……誰,那個……那個會唱‘稻花香里說年’的來。”
困死我了……真的好困……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到家就睡著了,被編輯連環奪命call打起來碼字的。
he-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