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為師送你兩句話，到那時，你便能知道一切的原委。”

孔圣“看”著陳君，突然手掌輕拂，一恢宏的浩然正氣發而出，同一時間，一張白的字幅朝著鬼圣飛了過去。

在字幅飛起的剎那，一行字跡赫然映眼簾。

“天道虧盈，地道變盈，鬼神害盈，人道惡盈……，子墨記住這句話，日后，一切自見分曉。”

“年輕人，吾道已終，希你真正能做到我沒有做到的事！”

孔圣的聲音在耳邊回響，那最后一句似是對陳君說的，而四周則驟然變得昏暗起來，也越來越模糊，當那間油燈映照的草房消失，陳君便再次看到了前的鬼圣。

陳君沒有說話，眼中出了思忖的神。

“這座鬼碑，其實是我按照老師的意思留下的，你也是老師所說的應言之人，或許你真的能做到我和老師都沒有能夠做到的事。”

鬼圣微笑道。

“可是，我還是沒有明白前輩和孔圣先師的意思。”

陳君皺著眉頭道。

“你親眼看到了那些痛苦的、破碎的靈魂，不是嗎？”

鬼圣道。

“是。”

陳君道。

“呵呵，其實你已經明白了，對嗎？那靈魂都充滿著痛苦，可是除了你我，其它人本覺不到它們的存在。”

“老師曾經說過，有教無類，可是儒道并沒有能夠解決他們的痛苦，老師畢生的力都花在了教化人類上，這已經是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疇。”

“所以老師才說，這不是他的道。”

鬼圣道。

“可是，連孔圣先師都做不到的事，我真的可以做到嗎？”

陳君皺著眉頭。

并不是他妄自菲薄，就那一剎那，他看到太多太多靈魂碎片了，那是無數萬年前，甚至諸天萬界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的靈魂碎片，無數萬萬年來，誰也不知道這天地積累了多靈魂碎片。

只怕他看到的，也僅僅只是無數破碎靈魂的冰山一角而已，甚至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

因為在那天地間飄，充滿了痛苦的靈魂恐怕已經多到了難以計數的地步。

就連圣人都不敢妄言的東西，陳君也不敢說自己真的能夠解決。

“事在人為，只要盡心盡力了，不留憾，便無需去在意結果，畢竟如果連你我都做不到，那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了，不是嗎？”

鬼圣道。

“學生明白了。”

陳君沉默良久，若有所悟，終于點了點頭。

確實，如果連他們都做不到，其他人就更加不可能。

看到這里，鬼圣終于出一笑容，似乎解了一般：

“我的心愿已了，也該離開了，這些東西就算臨別的禮，贈送給你吧。”

鬼圣說著，手掌一，一張書頁立即出現在掌中。

陳君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大喜：

“鬼圣《論語》。”

鬼圣手中的正是那本《論語》中欠缺的最后一頁。

“呵呵，你年紀輕輕，就能擁有大儒級別的修為，實在不易，這也是我儒道的幸事，不過，這并不是我真正要送給你的。”

鬼圣說著，轉瞬間，取出了最后一樣東西。

“哦？”

陳君大為好奇，下意識的看了過去，然而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陳君卻是心神劇震，不由失聲低呼：

“金書頁？這怎麼可能！”

鬼圣口中的最后一樣禮，不是別的，赫然是一張和陳君從文廟文樹里得來的一模一樣的金書頁。

陳君一直以為那種金書頁是獨一無二的，是最為特殊的，但他本沒有想到，鬼圣上竟然也保有一張這樣的書頁。

不，仔細看去，兩者還是有細微的差別。

文樹贈送的張經頁是純金的，而鬼圣的經書則是金中泛白，當鬼圣送出這張經頁的時候，陳君腦海中的金書頁陡然震起來，互相呼應。

毫無疑問，盡管稍有不同，但兩者乃是同源無疑。

一時間，陳君心中掀起萬丈波瀾。

“前輩，這張金書頁到底是什麼？”

陳君一臉正，終于忍不住問道。

如果說有一個人知道真相，可以告訴他金書頁的真相，恐怕也只有鬼圣了。

“這不是什麼金書頁，而是老師賜下的儒道經文。”

鬼圣道。

孔圣？

陳君眉頭一挑，有些意外，但又覺在理之中。

“這是老師創立儒道之前的東西，老師游歷天下，就一直把它們帶在上，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老師從沒有提起過，我們也從沒有詢問過，只知道最后分別的時候，老師將這些經頁送給了我們八名弟子。”

鬼圣淡淡道。

“八人？也就是說這樣的經頁總共有八張？”

陳君道，這個信息是他第一次知道的。

“嗯，老師將東西給我們，并沒有仔細說明，只是說時機到了，一切就會自見分曉，所以說這張經頁并不是我送給你的，而是老師送給你的，所以我也沒辦法告訴你答案，不過你是老師所說的應言之人，或許未來你能解開這些書頁真正的謎底。”

鬼圣道。

“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年輕人，我的時間到了，該分別了。”

鬼圣說著，消散，突然化為無數的點：

“小友，我在石碑中還留了一樣東西，就麻煩你一并照顧了。”

“東西？什麼東西？”

陳君連忙追問，然而鬼圣的聲音余音裊裊，再沒有回答。

陳君頓時怔住了，那一剎那，他知道鬼圣留在天地間的最后一縷殘識徹底消失了。

陳君睜開眼，那悉的一切再次映眼簾，陳君一眼就看到小蝸，它正瞪大眼睛盯著自己。

“已經過去多久了？”

陳君問道。

“你才剛剛定一會兒，怎麼——”

小蝸一臉詫異，然而話還沒有說完，轟，突然之間，大地震，小蝸下意識扭過頭來，下一刻，就在它震的目中，山頂上那道矗立不知道多久的鬼碑突然轟然坍塌，炸開來，猛地化為一團滾滾鬼氣，石碑的制也徹底消失了。

不止如此，隨著鬼碑的崩塌，整片鬼圣區域都猛烈的搖晃起來，似乎也到了巨大的沖擊一般。

“怎麼會？”

小蝸頓時呆住了，它一直呆在陳君旁，明明陳君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鬼碑會突然崩塌？

這一刻的小蝸滿頭霧水，只有陳君一臉平靜，毫不意外。

“這就是鬼圣前輩留下的東西？”

陳君往前走了一步，右手一招，一團黑的華散發著微弱的靈魂波，立即落陳君掌中。

這是一團殘破的意識，并且于沉睡之中，很顯然，這就是和鬼圣糾纏的最深的那團意識。

“我現在的實力微薄，只能留待以后了。”

陳君說著，便將那團殘識送鬼圣贈送的金書頁。

“現在只差最后一步了。”

陳君低下頭來，向手中不知何時出現的鬼圣書頁，他的文氣已經達到十斗巔峰，如今條件已經滿足，他終于可以真正沖擊大儒境界。

翻開書頁，陳君仔細觀看，一縷縷文氣也隨之從書頁中涌到陳君的腦海。

片刻之后——

轟！

當陳君看完最后一頁文字，大地震，山巒頂端，一道恢弘的氣浩浩，陡然沖霄而起，在這昏暗的鬼族地界顯得耀眼無比。

而遠，那白年輕人本來已經穿過鬼圣的結界氣壁，離開了鬼圣區域，但是下一刻，似乎到了什麼，他渾劇震，陡的扭過來。

轟，幾乎是同時，隔著遠遠的距離，白年輕人看到了那一道沖霄而起的耀眼氣。

“不可能！”

白年輕人的修為何其強大，幾乎是一眼就辨別出了陳君的氣息。

文氣十斗到大儒之間雖然只有咫尺的距離，但卻是天地一般的鴻，而他離開的時間，陳君分明沒有達到條件。

然而讓他到震的還不止是這個，就在陳君突破的同時，在他的知中，那座不知道存在多久的鬼碑竟然也同時消失了。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白年輕人眼中著深深震，他的心中一，就要回過頭來，再次進鬼圣區域，找到陳君，詢問明白，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起，唳，一陣惶急的尖嘯突然從遠傳來，聲音中著一求救的味道。

白年輕人眉頭微皺，眼中出遲疑的神，然而不過須臾的時間，虛空銳嘯，一團黑的芒黑煙滾滾，有如利箭一般劃過虛空，從遠朝著白年輕人電而來。

白年輕人手掌一抬，那團黑的芒立即落掌中，仔細看去，赫然是一黑利箭，利箭上，有著鬼族特有的氣息和花紋。

“太子殿下，東邊出事，請殿下即刻前往。”

利箭落手中的剎那，一個聲音立即從利箭中傳來，白年輕人聞言，一雙眼眸立即變得凌厲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