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像是提前知道他們的行軍路線一般,一早便進行了截殺,本與山上連不合擊之勢,人馬便被打散。
神箭營在河谷一代設伏,可敵軍不下套。
尖刀營損傷慘重,五千人現在打的就剩三千來人。
貌似狼族的先知,就是能預測未來一般,每每他們有作,先知都會提前一步知道,而且提前做好部署。
看著關口不斷抬進來的傷員,沈黎眉頭皺。
先知,都了天道宗的人了。
說是能預測未來,沈黎是萬萬不信的,唯一有可能的是,關有他們的人。
也就是有。
所以昨晚的軍事會議,他去都不去,因為沒什麼意義。
天道宗滲的強度,已經達到恐怖的程度,甚至皇帝的后宮中,都有他們的人。
他們相當于開了天眼一般,怎麼布局都是輸。
李清策的左臂也中了一箭,拔完箭后,又站在輿圖前研究進攻方向。
青牛山上,七皇子姜承獻站在巨石上,眼中滿是絕。
兩個月了,三十萬人馬沒有干糧,全靠吃戰馬為生。
戰馬是一個軍隊的命,吃了戰馬,便意味著沒有騎兵,此戰必敗。
周圍的樹木都是禿禿一片,甚至地上偶爾有一兩只老鼠,都是難得的味。
三十萬張,能兩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再有一頓,他們就徹底斷糧了。
他咬咬牙,直接突圍下去,定然會被敵人痛擊,可不突圍,遲早活生生的死在這里。
而且七月中,那些郁郁蔥蔥的草枝也逐漸泛黃,等到天干燥之時,對方一把大火攻來,到時候所有人都得葬火海。
這是幾十萬人的戰斗,不是幾百幾千人的戰斗啊。
“埋鍋,造飯,今夜子時,大軍突圍下山,全力沖向臨渝關!”
他眼中閃過一狠辣:“能不能活著出去,全看你們的造化了。”
……
沈黎還在臨渝關,此地距離青牛山一百五十里,遠鏡是夠不著的。
關慘聲不絕于耳,于正聲也跑過來道:“沈大人,您不打算出手嗎?”
他有些訝然:“于大人,您的意思,是讓我的部下突圍進去?”
“是啊,你的部下這麼威猛,肯定能沖殺進去啊。”
“你這是什麼虎狼之詞啊。”
沈黎哭笑不得道:“于大人,您腦子秀逗了吧?圍在青牛山附近的,可是地方三十多萬大軍,三十萬,您知道有多人嗎?我這九百人過去,對方一人一口唾沫,就得淹死我們,你以為我的人都是凹凸曼嗎?”
于正聲被罵了一頓,悻悻的點頭道:“是下孟浪了。”
“你不是孟浪了,是浪了。”
八百人去打人家三十萬人,怎麼想的?
他深吸一口氣,轉而走進李清策的房間。
“沈大人,你這是?”
“沒什麼,過來看看你的傷勢。”
沈黎看了他一眼后道:“李將軍,最好還是不要當眾說出你的行軍路線,包括你的尖刀營,到了戰場直接發布命令,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清策也有些鄭重道:“您的意思,是軍中有細?”
“可能吧,我也有些不太確定,但你的前進路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攔住,你不覺得蹊蹺嗎?”
這麼一說,李清策猛然驚醒。
他從未想過,為京城三大營之一的尖刀營,飽皇恩,就連俸祿也是其他軍隊的幾倍,竟然也有細的出現。
“你能查出來誰是細嗎?”
“我不能。”
沈黎聳聳肩道:“你尖刀營三千多人,我一個個的查過去,得查多久?還不如利用細做點事。”
“哦?沈大人有何高見?”
“這還不簡單,你前一晚先商定路線,第二天換個路線跑不就行了?”
李清策愣了一下,轉而贊嘆道:“沈大人果然聰慧過人。”
“只是,你這傷,還能沖殺嗎?”
“嗯,不太理想,沒關系,我的副將可以。”
“你有沒有考慮過,扶持一下后輩?”
他怔怔的看向沈黎:“你是說那孩子?”
“嗯。”
沈黎點點頭道:“實不相瞞,我愿意來這里,是想給他搞點軍功的。”
“你有心了啊。”
李清策嘆口氣道:“可是,他那份,即便有了軍功,你敢往上報嗎?軍功太高,陛下自然要召見親自封賞,他能不去嗎?”
“到時候,陛下看到他的份,又會想起曾經,軍政大權真的還敢給他嗎?”
“他一家慘死,沈大人敢保證,他日后不會報復皇室嗎?即便他不會報復回去,但陛下多疑,他軍功太高,當年的事,真的不會重演嗎?”
一連串的問話,讓沈黎也有些茫然了。
是啊,即便將蕭林煥抬上去,陛下到時候真的敢用他?別看他現在跟沒事人一樣,到時候他真的不會報復皇室,來一出謀反大戲嗎?
李清策笑道:“沈大人,理想與現實,還是有些差距的,我也想報答恩公,可深陷在這個泥潭里,你我都是被圈養的豬狗,沒得選的。”
那個圈養的人,便是陛下。
陛下想讓你們死,你們必死無疑。
沈黎沉一番,目逐漸深邃起來:“誰說,皇帝不能道歉的?”
“嗯?”
……
天黑時分,山上的七王爺姜承獻再也忍不住了,趁著手下將士們還有一些力,直接沖營。
若是沖營功,皆大歡喜,沖營失敗,大渝國運,也到此了。
他輕嘆一口氣,從懷中出一個小牌子,放在手中虔誠的拜了拜。
若是有心人看到,那上面已經磨得褪的字是蕭。
“兄弟們,今晚,咱們殺下山去,實話告訴你們,咱們的糧,早就吃完了!”
他深吸一口氣,大喝道:“殺的出去,往臨渝關跑,殺不出去,馬革裹尸!!!”
“殺!!!”
“殺狼族!壯我大渝!”
“殺他們!!!”
……
所有的將士們死死握住手中兵,他們目堅定的看向七王爺姜承獻:“我們聽元帥的!!!”
“好,出發!”
弓弩手在前方開路,長槍兵隨其后,接著再是短兵沖殺。
他們的馬匹所剩不多,現在擁有馬的,就相當于多了一條活路。
弓弩手將箭矢在火油中浸,隨后點燃。
一道火·箭劃破天空,照亮夜。
“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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