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秦玉阮的修養，自然不會晾著葉賢，盡管嗓音著疲憊，卻還是耐著子回答。

“多謝公子關心。”

“京中疾醫與沿路各地的名醫，口徑一致，皆是眩暈耳鳴，頭痛且脹，六外侵，七傷……”

據秦玉阮的描述，秦風得知，其癥候大概為頭疼、頭暈、失眠、健忘、抑郁。

清晨有里流的況，可知是牙齦或是口腔黏出了問題。

到了半夜，反應最是強烈，伴隨著難以忍的頭疼，以及渾大汗等并發癥。

這幾日，況開始嚴重惡化，‘起夜’的時候，往往會伴隨‘溺。’

說白了，就是尿，腎臟出了問題。

綜合來看，秦玉阮的況確實比較嚴重，但是據說話的力道，可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不能親眼見到秦玉阮，憑口述的癥候，很難判斷出病癥。

葉賢決定從另一方面手，讓青冥去把剛才熬制的藥湯拿來，打開砂鍋一聞，只能判斷出‘決明子’和‘當歸’這兩種草藥。

葉賢隨手把砂鍋放到地上，自青冥手里接過藥方，只是掃了一眼，眉頭就不由皺了起來。

“這藥湯里怎麼會有朱砂？”

“等等

……”

“朱砂，雄黃、白礬、曾青、磁石……我勒個去，這不是五石散的配方嗎？！”

葉賢學的是現代醫，綜合中西醫之長，除了藥理病理方面的研究之外，對于草藥也極為悉，一眼認出藥方中夾雜著五石散的配方。

五石散這玩意兒，幾乎貫穿了上千年的歷史長河，在皇孫貴族的奢靡生活中，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吃五石散吃死的人，不要太多！

葉賢已經基本斷定，秦玉阮是慢重金屬中毒。

一旁的青冥，居然還洋洋得意。

“看不出來，你這窮鄉僻壤的小紈绔，居然認得五石散，這仙藥，只在京都貴族中流傳。”

“這副藥方，便是以五石散為引，融合了數味藥材得來。”

“每次服用，小姐都會神明開朗，神抖擻，一掃萎靡。”

廢話，磕嗨了，能不抖擻嗎？

葉賢不由搖頭嘆息，這個時代的人，普遍還沒有‘重金屬中毒’的概念。

以為這些礦質，乃是珍貴的仙藥，殊不知，久食劇毒。

“這副藥，秦小姐服用了多久？”

見葉賢如此認真，青冥沒有繼續潑冷水，畢竟葉賢也是為了小姐著想，出發點是好的。

青冥若有所思，片刻之后道:“大概有兩年多了。”

葉賢點了點頭，對藥方進行仔細檢查，同時心里陣陣犯嘀咕。

五石散里含有的朱砂，長期服用，會造汞中毒。

但大多數況下，需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服用，才會致命。

而秦玉阮只服用了兩年，癥狀就已經如此明顯，明顯不符合常理。

當葉賢的視線落在一味藥材上時，心里豁然開朗。

“昆布……這就解釋通了。”

昆布屬于海帶科的藥材之一，有消痰利水的功效。

另外還能熬煮湯，味道那是相當的不錯，某島國的料理起源，就不了昆布的影。

問題在于，昆布是所有草藥中，碘含量最高的，沒有之一。

經過熬煮，昆布中的碘，與朱砂中的汞發生反應，最終形碘化汞，對的危害極大。

正是在昆布的作用下，秦玉阮的病癥才如此迅猛。

葉賢眉頭鎖，沉聲問道:“這藥方是從哪來的？京都名醫再不濟，也不會開藥方吧？”

青冥雖然不懂葉賢此言何意，但還是照實回答:“乃是宮里醫開的。”

葉賢恍然大悟，不由長‘哦’了一聲。

得，

破案了。

秦玉阮之所以來青云縣，就是為了躲避黨爭仇殺。

而這副藥，看似沒什麼問題，甚至還包含著不金貴藥材，卻是一道名副其實的毒藥。

可以悄無聲息，不留把柄的慢慢殺死秦玉阮。

葉賢直接把藥方撕得碎，沉聲道:“以后別吃了。”

看著一地紙片，青冥先是愣住，接著暴怒。

“葉賢！你瘋了？！”

“這副藥，乃是宮中貴人，專門為我家小姐求來，無上恩典。”

“若無這副藥，小姐絕撐不到青云縣，你居然把小姐的保命藥毀了？”

“你若是想悔婚，直接言明就是，何必出此下三濫的招數？”

“休得以醫名蒙騙，你的野孤禪醫，豈能與宮中醫相提并論？那便是對醫的侮辱！”

見青冥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殺了自己，葉賢也不怪，畢竟又不懂藥理。

醫患關系，不分時代，一如既往的難搞啊。

為了安下青冥，葉賢只好耐著子解釋。

“這副藥，正是秦玉阮纏惡疾的罪魁禍首。”

“其中的五石散，本就有毒，長期服用，可造慢中毒，最終危害生命。”

“而其中的昆布，

則將五石散的毒素增強。”

就在葉賢解釋之際，青冥卻突然冷笑起來。

看葉賢的眼神，如同看待白癡一般。

“呵呵，笑話！京中貴族，皆是服用五石散，也不見誰被毒死。”

“你這廝，還真是庸醫害人。”

被青冥劈頭蓋臉一通指責，葉賢非但不氣，反倒覺得好笑。

重新打量了青冥一眼，發現的裳雖然干凈，卻又不明顯的褶皺痕跡。

說明青冥晚上皆是和而睡。

究其原因，自然是放心不下秦玉阮，可隨時起查看。

看來，這丫頭的神長時間高度繃，已經變驚弓之鳥了，稍微不順心就炸。

到葉賢的異樣目，青冥更是不忿。

“看什麼看！登徒子。”

葉賢嘿嘿一笑，忍不住調侃:“你最近是不是……月事不利？”

青冥臉頰瞬間紅的滴，一把揪住葉賢的領口，正呵斥，可是話到邊，卻變了味。

“你……你怎麼知道？”

此言一出，葉賢臉上笑容更甚，青冥恨不得把這無恥狗賊大卸八塊，可是偏偏被他說中了，自己近半年以來，確實……日子混，或是干脆隔月不來，來了也是淅淅瀝瀝，甚是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