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到底在哪……”

一想到至親姊妹，至今生死未卜，蕭月凝的心就痛如刀絞。

……

翌日，正午，驕似火。

南麓五龍山，沉重且富有節奏的鼓點聲，匯聚音浪，不斷在山林間擴散。

時不時，伴隨著幾聲清脆的“打鼓邊”聲音。

咚！咚咚！鏘！

位于山腰的天佑軍大營，十幾個打赤膊的漢子，正在練跤。

槍為拳，虎虎生風。

挑鉤子，夾肩背，耍的有模有樣。

校場北側坐著三個披甲胄之人，一邊審視著演武的漢子們，一邊小聲議論著什麼。

左側四十郎當歲，續著大胡子的程校尉，虎目圓瞪，氣勢如牛。

“將軍，剛才探子回報，張明及其麾下七十弟兄，在平遙縣與青云縣界的青石子村，被府兵銳殲滅。”

“聽說是張明劫了風云山莊的母夜叉蕭月凝，以此要挾葉賢，為我大軍籌措軍費，卻惹來殺之禍。”

“此仇，必報！”

坐在正當中，披黑甲，年不過三十歲的天佑軍主將程墨，看著校場上揮汗如雨的弟兄們

，眼神流著深邃睿智。

片刻過后，嗓音才幽幽響起，在鼓點的掩蓋下，只有旁二者能夠聽見。

“葉賢？葉家那個敗家子？”

“呵呵，這齊城地界，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朝廷，豪族，山匪，再加上我天佑軍，各方勢力錯綜復雜，據說連天榜最近也作頻繁。”

“五方勢力，相互制約，相互忌憚，才使得這齊城地界，至今安然無恙。”

“看來，齊城要變天咯。”

程墨自腰間取出一枚箭頭形的兵符，遞給旁的程沖。

程墨與程沖，乃是本家兄弟，當著其他人的面，以主仆相稱，私下里相倒是隨意不。

“大哥，你派個人，提一百弟兄，前往風云山莊，與之涉。”

“張明之死，總得有個代。”

程沖接過兵符，眼神閃過一抹不忿。

“涉個鳥！要我說，直接派五千兵，將風云山莊踏平！”

“什麼狗屁風云山莊，不過是些嘯聚山林的泥子罷了，一群烏合之眾，不足為慮！”

程墨太了解自己這個堂哥的脾氣了，再加上張明乃是陳沖的部

下，自是要狠狠出一口惡氣。

但程墨明顯有更深一層的打算。

面對發怒的程沖，程墨報以微笑，拍了拍程沖厚重的肩甲，以作安。

“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憋著火，但小不忍則大謀。”

“這齊城看似太平，實則比其他州府地界，形勢更為復雜嚴峻。”

“別看府兵整日游手好閑，一點人事不干，可是一旦我軍出山，府兵必定嚴陣以待。”

“畢竟剿匪和平叛，可不是一回事，州府那幫狗，心里門清。”

“退一萬步說，就算府兵不手。正所謂兵馬未糧草先行，打下風云山莊，又要消耗多糧食？”

“所以……”

“若風云山莊有心和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我等也能專心應付府兵。”

“若風云山莊不識時務，再派兵攻打，也來得及。”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程沖也就不再堅持。

畢竟，天佑軍能夠發展壯大到今天的地步，離不開程墨的英明領導。

程沖雖作戰勇猛，但在戰略眼方面，卻對程墨佩服的五投地。

程墨做出的決定，只管執行

便是，絕對差不了。

程沖帶著兵符，直接起離開，前去提點人馬。

一直注視著校場的程墨，角勾勒出一抹輕笑，滿懷深意的小聲嘀咕起來。

“葉家獨子，竟然和風云山莊的母夜叉攪到一起去了。”

“一個是朝廷走狗，一個是嘯聚山林的匪首，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蕭荷，你大姐可是給你尋了個好姐夫呢。”

程墨緩緩轉，眉眼帶笑的看向旁的將軍，字里行間盡是戲謔調侃。

披魚鱗“玄甲”的蕭荷，墨發高懸，由百花銅箍束扎，大馬尾懸于腦后，隨風飄搖。

弦月眉，睡眼，犀利颯爽，幾乎與蕭月凝一個模子里刻出來。

只是細長眉眼下，卻蘊含著更加銳利的目。

朱紅薄微啟，便發出一陣冷如寒霜般的輕哼，盡是鄙夷不屑。

“將軍是在辱我？”

程墨仰頭輕笑:“哈哈哈，只是闡述事實，何來的辱？蕭校尉，銳氣太盛了點吧？”

面對程墨的調侃，蕭荷小臉上更生幾分寒意。

這久經火考驗，千錘百煉的銳氣，即便是程

墨也要避讓三分。

就是眼前這個年芳十九，長相俊的子，三年前率領二十人，追擊州府校尉王誠八十里。

雖是兒，卻一的豪膽！

提到“蕭月凝”，蕭荷眼神鄙夷至極。

“一個連殺父之仇都不敢報的人，也配當我的姊妹？”

“將軍若是忘記了我當初的誓言，那我便再提醒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我投靠天佑軍，乃是為了屠盡天下臣佞黨，踏碎京都大門，殺那些陷害我父親的狗！”

“任何阻擋在我面前的人，都是我的死敵，哪怕與我脈相連的蕭月凝，也不例外！”

“將軍不信，我現在就帶人攻打風云山莊，斬下那窩囊廢的頭顱，祭軍旗！”

到蕭荷眼神中的冷厲決絕，程墨亦不由暗暗慨，不愧是武將之后。

這與生俱來的殺伐氣勢，可不是普通人能夠相提并論的。

蕭荷對蕭月凝的怨恨，程墨毫不懷疑。

無論是蕭月凝落草為寇，還是忘記海深仇，都是對蕭家的玷污。

蕭荷明知親姐姐近在咫尺，卻時隔數年不曾理會，可見這怨恨之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