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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最高處》 第二百七十七章 路漫漫 大道徐行(七)

隨手幫劉景濁接好筋骨,龍丘晾問道:“走的了?跟我去個地方。”

劉景濁趕忙點頭,“走的了。”

可其實也兒用不到他走,一子渾厚靈氣卷起劉景濁,眨眼時間就落在城外一小宅子。宅子門前,有一條小溪。

龍丘棠溪曾經說過,對于的名字,小時候給的說法,是爹喜歡這條清溪,娘喜歡那株海棠樹。

可劉景濁心知肚明,棠溪二字,明明是一份劍道氣運。

龍丘晾輕聲道:“這條小溪,下山之后會聚在一死水潭,但會有陣法將潭水搬上山巔,周而復始。你用心去看,看看有無不一樣的地方。”

劉景濁點了點頭,邁步往溪邊走去。

就是個尋常溪流,三步可過的那種,乍看之下,并無稀奇之

正要回過頭與龍丘晾說話,劉景濁忽然之間像是被什麼牽引制一般,那道火焰被嚇到不敢頭兒,倒是滿雷霆真意沸騰了起來。

劉景濁轉過頭,沉聲道:“是水神?”

龍丘晾點點頭,輕聲道:“這是人世間最后的水神真意,棠溪上的,其實也只是半數,此地還有半數。”

劉景濁已經明白了些什麼,便問道:“龍丘叔叔,有話可以直說的。”

龍丘晾嘆息一聲,開口道:“姬秊領著棠溪取了水神佩劍,冰原下方那頭異居然理都沒理。我從沒想過把塑造水神傳承人,可現在看來,有些由不得我了。”

劉景濁問道:“叔叔的意思是,讓棠溪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剩余真意盡數煉化了去?”

龍丘晾點了點頭,此時開口,才是開門見山。

中年人沉默片刻,開口道:“這門婚事,我不反對。但是,棠溪丫頭暫時不能跟你去往歸墟,得煉化這半數真意,將劍道再抬上一個臺階兒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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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龍丘晾接著說道:“你斬了紅繩,我知道,我也覺得像個男人。但有些說出來不好聽的話,我還是得說,理解嗎?”

劉景濁趕忙點頭,哪兒能不理解?哪個當爹的瞧見了閨帶回來男的會會高興?

龍丘晾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在我眼里,也是孩子,在我看來就是在心之人面前,笨了些,喜歡多做不喜歡多說的那種。讓五龍衛查娘究竟是被誰所害,青泥城里那個做白鹿的小丫頭,還有怕自真火會與棠溪形一種水火不容的境地,甘愿放棄再有一柄本命飛劍,這些我都看在眼里的。但這些都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吧?最重要的是,你劉景濁布下那麼大的棋盤,但你捫心自問,你控得了這盤棋嗎?況且,甲子之期,已經過去了近十年,五十年要平歸墟妖禍、要報滅門之仇、要以守門人份幫玄巖構建一人間最大宗門。就現在的神游境界?夠用嗎?天門開后,大羅金仙雖,但也不是那麼稀奇的。”

話說的委婉,但劉景濁聽懂了。他只是驚訝于,連破境神游之時,自己甘愿舍棄一柄飛劍,都被他發現了。

青年人一笑,輕聲道:“龍丘叔叔,我都過了三十了,不是小孩子,明白的。我會去勸棠溪的,再說我本來也不想去到歸墟。”

私心,誰都有的,劉景濁不是圣人。

龍丘晾笑了笑,手去拍了劉景濁肩膀,隨后輕聲道:“你爹當年敲遍了天底下高個子的門,結果算上我也就三個人愿意幫他。你呢?到時候依舊是打算上門去求?”

劉景濁咧一笑,搖頭道:“我不會去求,我會讓他們不敢不來。”

其實他想問一句,將水神殘留真意照單全收,有無什麼患?畢竟是神靈真意,哪怕其主人已經陷一種名義上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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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丘晾笑著搖頭,輕聲道:“別多想,且你這個想法本就有些偏激。”

劉景濁訕笑一聲,“先前已經到了一些門路,可就是再沒法兒找到那個方向。”

陸青兒跟池妖妖的那番“天地應當以我為傲”,就是門路,但好像現在越來越難以找到當時那份覺了。

龍丘晾笑了笑,輕聲道:“小子,江湖本該就是一個人走的,人一多,江湖路就不那麼純粹了。想悟什麼,就跟寫文章似的,大多時候得心靜。”

劉景濁撓了撓頭,心說自己早就有這個覺。一個人的江湖,路上可能會孤獨些,但的確要走的更加順暢。但劉景濁也覺得,路上有人陪伴,也是極好。

總而言之,各有各的好吧。

這會兒龍丘晾言語和善了起來,某人便趁熱打鐵,畢竟過了這個村兒,誰知道還有沒有這種機會了。

“龍丘叔叔,上次來見了棠溪的黑人,能確定是姬聞鯨?那后來劫走小菜花兒跟那頭上古執夷的,會不會也是他?”

龍丘晾神丁點兒變化沒有,一本正經道:“前者的確是,后者,不一定。除非他姬聞鯨已經超了開天門,否則只要是他,我就認得出。但也不排除是他以一種手段瞞過我。”

這位沒有皇帝頭銜兒,可一洲大小王朝都奉其為宗主的中年人,心中嘟囔一句,“姬小氣,好歹算是小半個朋友,這個鍋,你背了吧。”

劉景濁恭恭敬敬捧起一壺酒,輕聲道:“龍丘闊前輩,他是真的很慚愧,當年在戰場上,都管他莽漢,因為他沖上hou去不殺,是決不回頭的。后來我問過他,他說每次上陣,他都沒打算回來,死了一了百了。”

時過境遷,再提此時,龍丘晾也只有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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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半天,龍丘晾這才說道:“我明知道有人設計,可西海那邊我不得不去,要是不去,給那幾頭登樓大妖上岸,神鹿洲半洲不得安寧。我也老早叮囑過他,讓他千萬千萬要保護好他嫂子跟兩個孩子。就這樣,還能被人得手,等我回來,一切都遲了。”

其實那時去往西海的,依舊是龍丘晾的分。他的本在某個奇異之地,本知不到外界發生了什麼。

龍丘晾苦笑道:“棠溪怪他怪我,都對。”

龍丘晾忽然背對著劉景濁,抿了一口酒,酒水太次,有些殺嚨,所以他說話聲音也有些沙啞。

“我那弟弟,當真就尸骨無存了?”

劉景濁不知如何作答,其實何止尸骨無存,龍丘闊最后一息,引了自神魂,已經魂飛魄散。

劉景濁輕聲道:“當年是沒法子,拒妖島上登樓的可憐,合道修士都是箱底的。現在不會了,等我歸墟,我會讓天底下的煉氣士,心甘愿甚至搶著去歸墟的。”

龍丘晾點點頭,輕聲道:“我也想去,可我走不了。好了,你先走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劉景濁點了點頭,抱拳離去。

等到青年人走遠了,龍丘晾這才轉過去看。果不其然,在那小子后,是麻麻的人間英魂。背劍挎刀的,數不勝數,都是古戰場戰死的先賢。

龍丘晾忽的一愣,趕忙拍了拍上灰塵,抱拳回禮。

因為劉景濁后那些英魂,盡數轉,齊齊沖著龍丘晾抱拳。

片刻之后,虛影消散,龍丘晾無奈一笑,自言自語:“劉顧舟啊!你就這麼相信你的兒子?若他長大路上有一點兒跑偏,結局可就遠不是如今這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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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個不愿意多想想,不愿意多做些什麼的人,即便他還是去了十萬大山,會想得到為那些尸首土為安嗎?

如若沒有“多此一舉”去把那些個先輩尸首土為安,那劉景濁又哪兒來這麼多護道英魂。

算一個孩子長大后心如何,可比算明日有雨無雨難得多了。

因為人終究是人,是人就會變,無論自己承不承認。

劉景濁當然知道龍丘晾為什麼離不開白鹿城了,這個離開,并不是不能走遠,而是不能長久離開。

各洲大鼎,皆有鎮。而龍丘晾在與不在的白鹿城,那是兩回事了。

其實劉景濁還想問,天門開時,龍丘晾這些個立馬可開天門的存在,會怎麼樣?

挨了兩拳,但又吃了丹藥,只是骨頭斷了這種“皮外傷”,所以這會兒劉景濁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落在城門口,劉景濁略微抬頭,卻瞧見了一個穿灰子站在城門另一頭。

劉景濁站在城外,笑問道:“陳姑娘是有事兒?”

話音剛落,劉景濁瞬后移幾十丈,讓過了陳文佳一拳。

劉景濁皺眉道:“陳姑娘,這是何意?”

陳文佳只是沉聲道:“我以歸元氣巔峰,對你歸元氣巔峰。”

劉景濁一笑,揮手甩開獨木舟,一個側讓過一拳頭,可那拳罡如炸雷,終究還是把劉景濁震飛幾十步。

青年人卸去打來的拳罡,飄飄然落地,略微卷起袖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文佳面無表,拉出個拳架子,霎時間拳意如同飛瀑倒流,極其霸道。

但陳文佳并未在上凝出一副琉璃甲。

人未到此,拳意先到,拳意在前方開路,拳頭隨后到此。

劉景濁略微轉,等陳文佳之后,三寸距離,一拳擊發,并未留力。

可他也沒討什麼好,陳文佳顯然也是個不怕疼的,居然不攔著拳頭,手作鶴啄,狠狠在劉景濁額頭。

就這一下,陳文佳暴退數十丈,劉景濁更慘,被一拳頭砸在頭上,氣都沖上眼睛了,這會兒一雙眼珠子紅的堪比兔子。

結果陳文佳再次起而上,劉景濁則是雙腳重重踩踏地面,一個瞬拔地而起,兩人從城外打到城廣場,居然都無人問津。

城頭上,姜柚目瞪口呆,嘟囔道:“陳姨有點兒欺負人了,我師傅明顯有留手嘛!”

龍丘灑灑撇撇,看了看姜柚,沒好氣道:“這還留手了?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往臉上落拳也不含糊啊!”

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憐香惜玉,他倒是得敢。

廣場之上,劉景濁與陳文佳再次互換一拳,兩人各自倒飛出去百丈。

劉景濁咽下一口水,還是沒忍住問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陳姑娘?”

陳文佳也臉頰,一邊兒大一邊兒小。

忽的氣勢拔高,干脆再不境。

劉景濁也沒法子,只得覆上一層琉璃甲,再揮手召來獨木舟。

劉景濁沉聲問道:“陳姑娘是要打生打死?說出個道理來啊?”

陳文佳轉頭看了一眼,忽的氣勢直墜,收回一嚇人氣象,咬著牙,冷聲道:“瞧不上你跟別的沒關系,只是覺得你有辱武道。”

劉景濁眉頭一皺,沉聲道:“我怎麼就有辱武道了?我也是武道中人。”

結果陳文佳冷哼一聲,說道:“三十歲的歸元氣巔峰,天底下有幾個?有些人修行武道,卻想著某個時候以自武道氣象為踏板,自散武道境界,去拔高煉氣士境界。這樣的人,我看不起你。”

劉景濁無話可說,一陣無奈。

那些個剛剛趕到要看熱鬧的,屁都沒有坐熱呢,人家不打了!

無聊,真無聊。打架不打到另外一方起不來的,都無聊。

不遠城頭兒,坐了一排人,有的還是孩模樣,有的是年人模樣,有的則是青年人模樣。這些都是長老殿那邊兒的天才,當然都是天才,但白鹿城有個龍丘棠溪,們便無出頭之日。

這一排人,都姓龍丘。

左側首位那個子,龍丘南枝,大長老的孫兒。中間的青年人,龍丘柏,二長老的小兒子。右側青年背劍,個頭兒略矮,本名房塵玹,后來被長老殿接回白鹿城,改名龍丘塵玹。三人都很年輕,龍丘南枝二十出頭兒,金丹境界。龍丘柏五十歲,神游境界。龍丘塵玹也是五十而已,神游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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