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李鶯嘆一口氣:“調到戶部,我赤手空拳一個人又有什麼辦法?”
在朝廷當又不是武林廝殺,自己修爲再強也沒用,朝廷的員本不怕武功。
自己真要對朝廷員武,那便是跟整個大乾朝廷的員做對,口誅筆伐不說,恐怕宗門都要連累。
所以對朝廷員,只能以智取勝,在場規則之行事,看似不武,卻更加的兇險莫測。
武功廝殺是明刀明槍,或者圍攻埋伏,可場上的廝殺,那是防不勝防。
一旦失敗,則多年的努力辛苦一朝喪盡,甚至斷絕了場之路。
自己還好,其他人如果對場太熱衷,會覺得無無權是生不如死,還不如死了的好。
法空道:“再不濟,你的存在也能爲他的護甲,那些對他有敵意對他不滿的,會想先想辦法收拾了你。”
“這倒是真的。”李鶯道:“我在前頭吸引衆人的注意,讓端王爺能夠站穩腳跟。”
端王爺還是極厲害的,否則不會迅速把南監察司建現在的規模。
而且還有諸多智囊相助,不容小覷。
有自己吸引注意,爭取到時間,端王是能站穩腳的,能徹底扎進戶部。
爲六部之一,戶部是大部,關乎員升遷,權力極大,如果能站穩,對爭奪皇位有大用。
想到這裡,黛眉再次蹙起。
法空笑看著。
“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李鶯搖頭不解的道:“逸王英王再加上端王,唯恐不吶。”
“皇上的心思誰能猜得到?”法空道:“有可能是特意故作迷陣不讓人猜到他真正心思。”
“這麼弄,只會越來越。”
“兩方爭雄有可能你死我活,太過激烈而失了分寸,三分爭雄則不然。”法空道:“彼此都有忌憚,除非兩方聯手,可惜這樣的事不可能聯手。”
三人都想做皇帝,怎麼可能聯手,真聯手也不敢相信對方,反而更要提防。
所以只能各自爲戰,互相防備互相攻擊。
這般纏戰比起兩邊廝殺更復雜,激烈程度更甚,但也更難以分出勝負來。
“實在不明白。”李鶯蹙眉:“端王爺明明不是皇帝的好人選,皇上非要往前推他。”
“皇上已經試過告訴他,可他不放棄。”法空道:“可能皇上看到他如此執著,纔給他機會吧。”
命不可違,可有時候,足夠的意志是能逆轉命運,克服天生缺陷的。
端王這是給自己爭取到了一機會。
“鬼迷心竅吶。”李鶯嘆息。
法空道:“這也難怪,皇位的,越是靠近之人,越是無法抗拒,可以爲之不顧一切。”
與皇位遙遠之人,有可能做到不屑一顧。
是很羨慕,但並不能真正瞭解皇位的滋味,所以只是羨慕,知道不可能之後,也就接了。
與皇位接近之人,越發能看得清皇位的妙,越發,因爲有希,就更加,甚至達到瘋狂的地步。
很多都是覺得,如果不能做皇帝,不如死,所以會孤注一擲,會不顧一切。
端王原本是沒有希的,可是做了南監察司的司正之後,他看到了一線希。
然後不斷的努力,被楚雄打擊了一次之後,不但沒有氣餒,反而越挫越勇。
這給了他第二次機會,看起來比先前的希更大。
他當然就變得更加瘋狂。
李鶯道:“六部之中,十人有七八個逸王殿下的人,剩下的兩三個是英王殿下的,端王爺是一點兒機會沒有的。”
“你們兩個進去,就是機會。”法空道:“機會再渺茫,端王也不會放棄的。”
李鶯擡頭看一眼上弦月,嘆口氣:“如果他失敗了,我也要跟著倒黴,甚至整個六道都要一起。”
法空慢慢點頭。
這是必然。
從龍之功爲何巨大,正是因爲巨大的風險,奪謫之路兇險之極,輒沒命。
到時候沒命的可不僅僅是一兩個人,而是家族與宗門,影響太大了。
李鶯明眸閃爍。
法空笑瞇瞇看著。
李鶯忽然扭頭看向他。
法空搖頭。
李鶯蹙著黛眉,抿朱脣。
知道法空的意思。
法空的意思是端王是沒希的,最終無法功奪嫡,這是一條死路。
法空道:“你要現在跟端王斷絕關係?”
李鶯緩緩搖頭。
法空眉頭一挑。
李鶯道:“現在斷絕,先前的一切都白忙了,要再等等。”
現在的形非常麻煩。
一旦擁護端王奪嫡,沒能功的話,即使早早拋開端王,還是難以洗清上的端王關係,必然爲新皇的眼中釘中刺,再難在朝廷上立足,甚至整個六道都要被朝廷打。
最好的辦法是現在就跟端王劃清界限,不再跟他走,早早的離開他。
否則越陷越深,就無法了。
法空道:“你是覺得,將來足夠強了之後,即使你是端王的人,也不會被清洗吧?”
李鶯是想借端王之勢壯大自,令自足夠強大,不管是修爲還是權勢。
待將來新皇登基,顧忌的權勢與力量,不敢拿如何。
李鶯輕輕點頭。
法空打量著。
李鶯道:“我這麼想,錯了麼?”
法空雙眼忽然變得深邃。
李鶯坦然看著他。
片刻後,法空收回目,沉不已。
“如何?”李鶯忙問。
法空嘆一口氣。
“我將來有什麼結局?”李鶯道:“是被收拾了呢,還是好好的?”
“神通不可恃,天眼通是不準的。”法空道:“你知道這一點的。”
“知道知道,有話直說便是,跟我還說這些客套話幹什麼?!”李鶯嗔道。
法空道:“你將來修爲深厚,堪爲天下最頂尖的高手之一,罕有人能敵。”
李鶯點點頭。
毫不懷疑這一點。
自己目前的修爲已然躋頂尖之列,世間罕有人敵了,再繼續修行下去,會越來越強。
尤其是爲副司正,位高權重,不知不覺培養了心境,令修爲突飛猛進。
自己所修煉之心法需要唯我獨尊的心境。
綠司的副司正的時候還有些束縛,了南監察司的副司正之後,便是完全契合。
南監察司,除了端王,再無人能制自己,而端王又不會管自己,可謂真正的唯我獨尊。
修爲突飛猛進,遠勝從前。
自己修爲強到一定程度之後,朝廷想置自己的時候便要好好想一想。
萬一惹惱了自己,暗自搗,朝廷也要手忙腳,頭疼不已。
修爲足夠強,再把威養得足夠高,便能一統六道,爲新一代魔尊。
到時候,不管哪一個皇子當了皇帝,都要好好安自己,不能輕易招惹自己。
法空道:“但你的境不太妙。”
“嗯——?”
“六道與三大宗再次大戰。”法空搖頭慨道:“終究還是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李鶯不解的道:“怎麼會打起來?我若是魔尊,不會讓他們打起來。”
“你是魔尊,卻帶著他們與三大宗開戰。”法空嘆道:“死傷慘重,然後大雲趁虛而。”
李鶯明眸閃爍,盯著他:“即使打起來,我也討不到便宜吧?”
如果自己真帶著六道與三大宗開戰,法空一定會出手,一定會制自己。
自己再強也強不過他。
法空道:“即使佔不到便宜,也足以死傷慘重,畢竟你一聲令下,整個六道都要起來。”
李鶯不解:“我不可能讓他們跟三大宗起衝突。”
自己沒那麼傻,明知道不能勝還要開戰,一定會想辦法避免這種局面。
法空道:“人在江湖,不由己,有時候形勢不由人,由不得你的。”
整個六道都要跟三大宗開戰,李鶯爲魔尊也無法徹底制下去。
他們甚至違背了的命令,私自與三大宗開戰。
這個魔尊威雖高,卻沒辦法完全控制住六道,這便是人心向背,不可阻擋。
李鶯臉肅然。
由不得自己的形,那肯定是六道被急了,很可能是三大宗欺人太甚。
爲魔尊,面對三大宗的咄咄人,會不會起反抗?
法空搖頭:“這其中的曲折,很難一時間說清楚,不乏朝廷的影子。”
“你們三大宗不同意一統,六道也是,朝廷令兩邊自相殘殺,彼此削弱?”李鶯輕輕搖頭:“應該不至於如此,要想一想大雲威脅的。”
如果三大宗與六道打起來,死傷慘重,必然使大乾武林的元氣大傷。
這個時候大雲武林趁虛而,那就麻煩無窮,朝廷不可能如此短視纔對。
法空嘆一口氣:“皇位有時候比這些更重要。”
“逸王爺?”李鶯蹙眉。
法空道:“英王爺。”
“逸王爺呢?”李鶯疑:“不該是逸王爺嗎?”
在看來,英王爺與端王爺都是白忙活,不可能改變結果,皇位終究還是逸王的。
法空道:“我今天所看到的未來,是英王爺。”
上一次看的時候,還不是英王。
所以天眼通不可恃,尤其涉及到自己,就變得很不穩定,今天看是逸王得了皇位,明天看是英王,變來變去。
他也明白,凡事有兩面,有利有弊。
這種變化蘊含了極大的玄妙,如果捕捉到其玄妙,找到變化的真正影響因素,那便抓住了最關鍵的。
“先前看到的不是英王爺?”
“不是。”
“明天看呢?”
“難說。”法空道。
李鶯噗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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