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婆婆覺全無力,腦中混,意識也仿佛要離,幾近昏厥。
如果不是阿田和石番一左一右地扶著,估計已經倒了下去。
如機械一般,一下一頓地緩緩扭頭看向神,聲音抖得厲害:“難道,山神都是不存在的?”
神面不忍,似乎不想再打擊生母,但更不忍欺騙:“山神是否存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神真正的職責,不是嫁給山神,而是用自己的一生,守護藏在這片地的。”
聯系神之前出的信息可以知道,這片地的,是那柄可作為打開神域大門鑰匙的金劍。
至于那扇大門之后,是恐怖又神的巨大怪,還是傳說中的山神,連神都無法確定。
但不管怎麼說,就算門后真是山神,只怕與古婆婆所信仰的山神,也不是同一個概念。
神的變現在這樣,也不是山神的要求,是在兩年前被程志風搶走金劍后,帶著憤恨的緒,研習忌蠱,以養蠱,帶來的反噬后果。
其實,古婆婆早就該想到這一點。
如果神真的是嫁給了山神,怎麼會生下阿田這樣一個人類孩?
但一直沒敢往這些方面想,在兒將還在襁褓中的阿田抱給時,只當阿田是神與山神的結晶。
現在哪怕不敢想,在知道一些真相后,也不得不去面對了。
“阿田……真是你生的嗎?”古婆婆已經完全站不住了,帶著石番和阿田左右搖晃。
阿田痛哭失聲,也怕了。
神面慘白,猶豫許久才點頭道:“媽,我那時太傻太天真,被一個負心漢騙了子,才有了阿田。”
“那個人是誰?”古婆婆嘶吼著問道。
神不敢去看哭淚人的阿田,扭頭看向別:“他不敢種我的蠱,被我殺了。”
古婆婆年事已高,虛弱,本承不了如此大的神沖擊,在一聲低過一聲的呢喃中,逐漸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石番還能拉住古婆婆的胳膊,但阿田人小力弱,無法再扶住已如爛泥般的古婆婆,導致古婆婆側翻倒地,也帶倒了石番和阿田。
場面一下子陷了混,龍苗苗第一時間沖到古婆婆旁邊,又是虎口,又是掐人中,卻無法喚醒古婆婆。
神也慌了,心如麻的想要找到喚醒古婆婆的方法,卻本靜不下心來思考,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
古婆婆也是有本命蠱的,而且很強大,無論神還是龍苗苗,都不敢輕易用蠱。
正當眾人無計可施時,冷螢忽然著三炷醒魂香跑了過來,將醒魂香放到古婆婆鼻子下面晃了晃。
醒魂香的效果非常明顯,古婆婆在吸醒魂香后,先是睫微,接著幾聲,終于醒了過來。
古婆婆仰面朝上睜開雙眼,借著微涼的月,環顧一圈周圍,長長嘆了一口氣:“阿田,扶我起來。讓大黑背上我,咱們回家吧,我乏了。”
“媽!”神焦急地喚了一聲。
古婆婆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就像是了聾子,由阿田攙扶著,爬到大黑的背上,帶著幾步一回頭的阿田,沿來時路返程了。
知道了太多不想知道的事,是真的太累太疲憊,該回去休息休息了。
神想去追上古婆婆,但剛追出幾步,便聽到頭也不回的古婆婆大聲道:“你留下來,理你該理的事!”
神停下腳步,目送古婆婆、阿田和大黑越來越遠,直至消在漆黑的林中。
程相儒對于那所謂的苗王命其實并不在意,這些充滿玄奇的脈傳說,究竟幾分真、幾分假,本難以分辨。
世代權力替,上位者依靠的從來都是手段,與脈就算有關系,但也不是絕對條件。
否則,歷史上也就不會出現那麼多的王朝了。
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關于金劍與古神意志的事,他不知道這枚環形玉佩還要不要帶在上,他是真的害怕自己什麼時候到影響,變異得人不人鬼不鬼。
這一次,他獲得的信息量遠超想象,他還需要有時間靜下心來,好好分析分析,從中摘出有用的信息,也找到關鍵的疑點……
忽然,有幾只飛蛾振翅飛來,有的落在神肩上,有的落在神手上。
神臉一變,從遠收回目,再次看向程相儒:“今晚就先到這里吧,你們可以選擇留下,或者先回千巖苗寨,后面我還會找你。我還有事,并且也需要理理思路,等下次見面時,再好好談談吧。”
又看向龍苗苗:“姐姐,既然你不能離開湘西,也不能回寨子,不如就留下來吧。”
“嗯。”龍苗苗點了點頭,出釋然的微笑:“之前我想過來找你,卻不敢面對你。如果可以,我當然希能留在這里。因為……我已經無家可歸了。”
神道:“你和程相儒太久沒見了,現在見了面,就多說說話吧。古神的意志在呼喚我,我要先過去了。”
程相儒驚訝問道:“你能和那東西流?”
神搖頭道:“說不清。我在研習的時候,覺與某種游離的意識產生了聯系,雖然沒有對話,但在神層面卻有知。那可能是古神的意識,也可能只是我的幻覺。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兩年多我都是這樣過來的,習慣這樣了,至讓我覺自己在這里,不再孤獨。”
待神離去后,現場只剩下了龍苗苗、程相儒、冷螢和石番四人。
石番悄悄走過來,拉了拉冷螢的角:“咱倆先回避一下吧,他們很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冷螢挑了挑眉:“你自己回避就好了,我又不是外人。”
石番角了:“你還真拿自己不當外人?”
冷螢嘻嘻一笑:“開玩笑的。”說著,回沖程相儒擺了擺手:“藍胖子,我帶哭鬼去抓蟲子了,等會回來找你啊!”
程相儒“嗯”了一聲,目灼灼地盯著龍苗苗,緩步走了過去。
待冷螢和石番遠去,他才卸下所有防備,上前抱住了龍苗苗,眼淚才敢肆無忌憚地流下:“媽!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