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暗流 上

傍晚時分，天空沉沉的。

這秋風一吹，那些樹上的黃葉便簌簌而落，青石板的街道變了金黃，但那街巷兩邊的樹卻蕭條了起來。

琵琶巷子，清水蚊香鋪子的蚊香依舊在賣，周閻王死了並沒有影響到這蚊香鋪子的生意。

清水蚊香對面的百花蚊香院的門也是開著的，自從提價到了一盒七十文之後，這鋪子這兩天一盒都沒有賣出去。

梓兒覺得姑爺的腦子真的有問題。

似乎還影響到了朱重舉的腦子！

從涼浥縣運來的蚊香沒有斷過，而今那鋪子裡就快堆滿了，現在已經沒啥蚊蟲了，這些蚊香恐怕得留到明年夏。

梓兒的心裡充滿著焦慮，姑爺將這麼大的生意給了朱家大爺去打理，他、他似乎並沒有怎麼用心，這兩天居然連人影兒也沒有見著，莫非是這朱爺的花花心思又犯了，將這涼州城的地頭踩了又跑去哪裡花天酒地去了？

站在鋪子門口的梓兒深吸了一口氣，無可奈何的一聲歎息，畢竟只是個管帳的，來涼州前小姐也吩咐過，生意上的事一應由朱爺做主。

好吧，這兩天姑爺也沒有來看過，他恐怕也對這生意失去了興趣。

忽有幾滴雨點落下，梓兒了沉沉的天，又下雨了，這涼州的秋雨比較多呀，也不知道涼浥縣可否有了一場秋雨。

轉正要走百花飴糖的鋪子裡，卻忽然看見這琵琶巷子的南邊，朱重舉正匆匆而來。

以為朱重舉是回這鋪子的，卻沒料到朱重舉居然就沒看一眼，朱重舉從邊而過，又急匆匆的向北邊而去。

他那胳肢窩裡似乎夾著厚厚的一疊紙。

梓兒皺起了眉頭，他這是在忙什麼呢？

梓兒咬了咬，跟了上去，走進了這雨裡。

這一路向北走了足足個把時辰，梓兒躲在了一顆樹後，看見了朱重舉進了前面的那一間破舊的城隍廟。

又過了盞茶的時間，朱重舉從那城隍廟裡出來了。

他胳肢窩裡的那一疊紙不見了，他似乎是辦了一件大事，他著袖了臉上的雨水，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然後他站在這愈發昏暗的城隍廟前四張了一下，這裡極為偏僻，就沒有一個人，他出一隻手遮著頭頂，又走了雨中，原路而回。

梓兒連忙藏了起來，等朱重舉走後，也輕手輕腳的來到了那城隍廟前，卻陡然一驚，轉就跑——

看見的是昏暗線下的黑一屋子的乞丐！

朱家大爺怎麼會和乞丐有了往來？

他究竟在幹什麼？

梓兒不解，雨漸漸有些大，跑得有些快，覺得這件事得讓姑爺知道。

所以去的地方是舉人街的歸緣客棧。

……

……

蘭瑰坊後院的樓頂上。

龍虎山輕功最好的老五踏雪無痕時越就像貓一樣趴著，這兩日以來他都守在這裡，今兒個是他第三次看見這涼州的賊曹從事任平來到這地方。

姑爺說現在最大的麻煩恐怕就是曹不花錢讓這蘭桂坊的某個人作偽證——姑爺堅決不承認是他弄死了周閻王，也是，像姑爺那樣一正氣的讀書人，怎麼可能使用這樣毒的手段！

所以這曹不意圖陷害姑爺，那當然不能讓他得逞！

時越要做的是確認曹不究竟會找誰來作偽證，然後等這夜再黑一些，就乾掉他！

要判斷誰將會出面做偽證很簡單，這裡的捕快很多，捕快保護的那人，一定就是自己的目標。

明兒個就是曹不理姑爺那案子的時候，按照姑爺的分析，估計這黑鍋也將在明兒背在姑爺的上，所以不能有半點馬虎。

時越悄無聲息的貓著腰向蘭瑰坊的主樓走去，然後在某個地方趴下子側著耳朵仔細的聽聽，如此這般，他來到了這樓頂的右邊。

他聽見了下面有聲音傳來。

他輕輕的揭開了一片瓦，看見了這屋子裡的人，也聽清楚了屋子裡傳來的聲音。

“你記住了沒有？！”任平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狠狠一瞪，他對面的那子嚇得一哆嗦，“奴家、奴家記住了！”

“你重複一遍！”

“八月十七晚上大致是、是亥時。奴家送了客人下樓，正要、正要返回，卻忽然看見許小閑許公子也、也走了下來。”

“不對！”任平一聲低喝，“你本就不認識許小閑！”

“啊……對對對，是奴家看見一年正好走了下來，這、這小人長得俊俏，於是、於是奴家就躲在門邊多、多看了兩眼。”

“嗯，然後呢？”

那子咽了一口唾沫，“然後、然後那小人去了前院，奴家、奴家有些好奇，便、便跟了過去。”

“你看見了什麼？又聽見了什麼？”

“奴家、奴家看見那小人在、在一輛馬車旁蹲了下來，奴家還以為這小人是在、在出恭，卻沒料到聽見了他、他似乎在割那馬車的聲音。”

“這種事奴家從未曾見過，心裡、心裡有些害怕，就、就走了回去。”

“嗯，若是讓你指證，你能認出那年的模樣嗎？”

那子連連點頭，“那小人生得漂亮，奴家記得很清楚。”

“好，明日公堂之上，你必須將這事一五一十的講述清楚！這是一千兩銀票，你做對了才有命去花！”

“……奴家、奴家知道怎麼做。”

“你們，給本將守好了，記住，簡秋香就在涼州，這一次咱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許小閑！若是簡秋香的手下有人膽敢越界殺人……正好將他們一網打盡！”

時越頓時皺起了眉頭，這曹不居然還有這等惡毒主意？

他想了想，再次看了下去。

任平帶著兩個手下走了，這房間裡有足足十余個捕快，該怎麼辦呢？

他將這瓦給蓋上，又悄悄的去了後院的廚房。

這個夜裡，蘭瑰坊忽然起了一場大火，這場大火燒了足足三個時辰！

幸虧這蘭瑰坊被府管制沒有接客，但依舊造了人員傷亡。

死了一個藝伎，一群捕快站在樓外看著漆黑的蘭瑰坊想死的心都有了。

曹府的曹不當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從床上起來，著窗外的秋雨忽然笑了，他看向了對面的廂房，那裡面有足足十余個蘭瑰坊的藝伎。

“現在，老夫敢確定我那外孫就是死在了許小閑的手上！”

“東家，莫非這是簡秋香所為？”

“當然，走，去對面房間看看，天就要亮了，們也該起床了。”

曹不和他的管家陶揚掌著燈籠去了西廂房，他忽然一震，瞳孔頓時一，“不好，開門！”

門開了。

曹不站在門口一不。

陶揚更是瞪大了眼睛——

房間裡空空如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