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返回市場，去搶犁耙！”

“沒錯，這曲轅犁可是個好東西，晚了，就搶不到了。”

“哈哈，還有大皇子殿下親自作保，不買的是傻瓜……”

人們在見證了曲轅犁和耬車的神奇后，紛紛向集市涌去，浩浩。

這個時候，楚嬴反而輕松了，將事丟給蘇立和郝富貴，讓他們先一步回去主持生意。

而他自己，則是在東薊府員的陪同下，優哉游哉慢慢往回走。

北國四月的曠野，已經披上了一層人的新綠，宛若鋪開的巨大地毯。

近前的春草、花樹，遠的屋舍、修竹，無數絢爛繽紛的彩，錯落有致地點綴在平坦的大地上，一眼去，令人心曠神怡。

“綠遍山野白滿川，人間四月最難閑……又到了一年耕種忙碌的日子啊！”

走了一陣，韓常山忽然發出一聲慨，張看著楚嬴，幾次言又止。

楚嬴看在眼里，笑道：“韓大人有話直說無妨。”

“多謝殿下，實不相瞞，殿下的曲轅犁，今日實在令下大開眼界。”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談事之前，韓常山先送上一記馬屁，略微促狹地笑道：

“所以，懇請殿下，下一批造好的曲轅犁，能不能優先供給我東薊府。”

“韓大人擔心誤了農時？”楚嬴若觀火。

“民以食為天，稼檣者，國之本也，下也是想讓百姓們能多一點收獲。”

韓常山坦然點頭，長嘆道：“下也知道，這麼做的確有些自私，曲轅犁都被我們買走了，其他人肯定會有意見，不過……”

“韓大人錯了。”楚嬴打斷他的話，語氣略帶戲謔，“你該不會以為，僅憑你們東薊府，就能把東西買斷貨吧？”

“怎麼，這般巧的東西，殿下還能大量制造不？”韓常山一臉詫異。

“為何不能？總之，這事本宮答應了，你放心，其他人要買一樣有貨。”

楚嬴將事定下，卻沒有解釋原因。

倒不是他怕泄商業機，而是覺得，即便說了，韓常山等人也聽不懂。

譬如說，他設計出的簡易車床，可以讓普通人代替技藝湛的木匠，制作出合格的犁耙零件，大幅度提高生產效率。

而有了普通人的參與，就可以進行規模化生產。

不說要多有多，起碼單憑東薊府一家的量，是絕對不可能買斷貨的。

“這就好。”

韓常山松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拱手道：“對了殿下，下還有一事必須說。”

“何事？”

“殿下有沒有想過，將這曲轅犁，獻給朝廷？”

“獻給朝廷？”

楚嬴微微皺眉，不置可否。

“殿下，下這麼說，非是要斷你財路，其實也是為了殿下著想。”

韓常山說完，見楚嬴沒吭聲，繼續解釋道：“殿下試想一下，如此耕種利，獻上之后，工部一定會大力推廣，這可是造福蒼生后代的大好事啊！”

“而且，想必陛下知道了，也一定會對殿下大為褒獎！”

他忽然雙眼瞇起，出幾分鄭重道：“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這曲轅犁，雖然新奇，但要仿造的話其實并不太難。”

“一旦今日被人買走，事后仿造出來，搶先一步獻給朝廷，恕下直言，到時殿下只怕悔之晚矣。”

說到最后，忍不住長嘆道：“不過，若是經由工部推廣，殿下這方面的生意，只怕又要賺許多，所以，一切還得看殿下的意思。”

“生意的話，只怕未必。”

楚嬴緩緩搖頭，對于自家產品，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不說他們是開天辟地第一家，改進生產曲轅犁的廠家，先天擁有品牌優勢。

是規模化的生產模式，將本到最低，就能依靠薄利多銷的價格優勢，熬死絕大多數純手工的木匠和作坊，阻止他們搶生意。

況且，楚嬴他們制造的曲轅犁，犁頭用的可是順城目前獨有的滲碳鋼，堅耐磨，遠超那些制濫造的鐵犁頭。

一旦農夫們用久了，發現兩者的區別后，八還是會選擇順城制造。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大楚太大了，僅憑楚嬴一家的實力，市場是占不完的。

做人胃口不能太大，總得給別人留一點湯喝。

除此之外，什麼專利保護，止山寨統統都是扯淡。

這個時代，就沒有專利版權這一說。

所以，曲轅犁在不久后被仿制出來，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考慮到這個后果，楚嬴也覺得，與其讓別人把曲轅犁獻上去，還不如自己賺取這筆功勞。

他從不指，來自那位冷酷父皇楚云天的賞賜。

但，若能借此改善一下容妃的境，又何樂而不為呢？

念及此，楚嬴對著韓常山拱了拱手，激地道：“多謝韓大人提醒，這曲轅犁，待本宮回順城之后，定會盡快個時間將其獻上去。”

“呵呵，下也是順帶提一，關鍵還是殿下厲害，竟能造出如此神。”韓常山謙虛笑著，一臉嘆服。

不知不覺，一行人已經走回市集。

“殿下！大殿下過來了！”

看到楚嬴出現，一群著富貴的商人忽然沖過來，圍住他七八舌說開了。

“殿下，您總算回來了，剛才在下想買一批曲轅犁和耬車，沒想到，竟然賣完了！”

“是啊，殿下，我們大老遠來談生意，您至先給勻個幾百套現貨吧？”

“沒錯沒錯，大家有錢一起賺，殿下，在下也想要一批現貨……”

楚嬴著這群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商人，一個都不認識，不面疑：“請問諸位是？”

“啟稟殿下，他們都是來自東瀾國的客商。”

一道悉的聲音忽然傳來，楚嬴扭頭看去，果然見到了王琦的笑臉。

短短四個月，一半的時間都在大楚東瀾兩頭跑，讓他年輕的臉龐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風塵氣息。

略微深刻的線條，看起來，比以往更加的和穩重。

“回來了嗎。”

楚嬴角上揚，出欣的笑。

他之前代了王琦一點特殊的任務，如今對方返航回來，時間剛剛好，終于可以實施一早的計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