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楚嬴發現，這個被自己救起來的孩，異常活潑。

總是喜歡問東問西，似乎上什麼都會到好奇。

這不，沒走幾步，又開始提問題：“殿下殿下，我們這麼快就要回船上了嗎？”

“怎麼，你還沒走夠？”楚嬴隨口問了句。

“我只是覺得，這個小鎮好繁華啊，我長這麼大都沒見過幾次這種地方。”

米雅一臉憾，似乎不舍得就這樣離開鎮子。

“還想回去玩？放心，一會兒還要去趟集市，我們這趟回船上，一來是為了搬東西，二來，也是試試能不能解決你的問題。”

楚嬴看出來，笑著解釋道。

“我的問題？”

“沒錯，本宮新近認識了一個人，這人剛好又喜歡滿世界跑，說不定，就去過你的家鄉呢？”

楚嬴說到這，角勾起一若有若無的曖昧弧度：“順帶，本宮還可以再收點利息。”

先前一窺默韻真容的機會，被那頭電燈泡鱷魚打斷了。

這一回，楚嬴下定決心絕不重蹈覆轍。

婊婊，你的破壁者回來啦！

破什麼壁？

嗯，壁有隔離，阻礙之意……自己猜。

然后，楚嬴破了個寂寞。

但見白河碼頭里面，那座恢宏華麗的雙層朱紅畫舫，此刻早已消失，不見了蹤影。

向南通往燕都的慧通河里，水天盡頭，約約還能看到一抹紅。

云渺渺，水茫茫，流水飛花夢一場，斷天涯想罵娘。

這便是楚嬴此刻心的最好寫照。

這妞居然跑了！

你敢信？

不愧是婊婊，利用完就拋掉，連利息都不支付，這是把哥們當備胎玩啊！

楚嬴到了恥辱，自己竟然無意中當了一回‘狗’。

婊婊啊婊婊，算你厲害，別讓老子下次再見到你。

不然，我會讓你見識到，狗的終極技巧……死纏爛打之三寸不爛之舌。

不是你，就是我旺！

“來人，給本宮把天音坊主畫出來，本宮要把列……列失信者名單！”

楚嬴對著大河惆悵了一會兒，轉過，決定此事絕不能就這麼完了。

“殿下，失信者名單是什麼？”

不用說，有能力丹青妙筆繪畫人像的，也只有蘇立這麼一個文化人。

著楚嬴，臉上滿是驚疑不解。

“呃，無妨，沒這個的話……就寫個欺詐罪。”楚嬴隨口就換了罪名。

“可是，敢問殿下，那位坊主欺騙了你什麼？”

蘇立覺得不夠嚴謹，斟酌了下，又問：“莫非是金銀？”

楚嬴忍著煩躁：“不是。”

“那是契約？”

“也不是。”

“那是約定？”

“不是。”

“那……”

這回蘇立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楚嬴打斷，沒有笑容道：“欺騙了本宮小的心靈。”

“……”

蘇立差點沒嗆到，忙低頭咳嗽兩聲，轉移話題：“殿下，你不是說，這次來三河鎮，帶來了一批新式農，想要試賣？”

楚嬴知道他的意思，轉喟然一嘆：“是有這麼回事。”

“那現在就去試賣嗎？”蘇立引導。

“賣，現在就賣，等本宮有了錢，就把天音坊整個買下來，不是天下三姝嗎，天天給本宮唱征服！”

楚嬴怨念頗深。

“……”

蘇立將他了，搖搖頭，不再說話，轉而上船安排人搬農去了。

殿下時不時總會讓人有點捉不，自己只好多點心了。

……

集市上。

人聲鼎沸，肩踵。

盡管春祭的祭祀活已經結束，但，這一集中點，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某種程度上，甚至比前兩天還要擁。

許多大老遠跑來祭祀的人，都想趕在回家之前，將帶來的最后一點貨售賣出去。

大多都是些山芋、當歸、黃之類的土特產，也有一些手工藝品比如刺繡什麼的。

像楚嬴他們這種大規模售賣農的，不能說沒有，但誠然還是十分見。

以至于，當他們將曲轅犁和耬車等，在提前預定的攤位上擺出來后。

立刻吸引了許多好奇的目。

這個時代，國家九九的人口都是農民，這里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哪怕這些農看起來很奇特，還是被許多人一眼認了出來。

“老板，你們這個東西，應該是犁耙吧，咋和直轅犁看起來不一樣啊？”

說話的是一個老人，穿著干凈樸素，一雙糲的大手在攤位上這那瞅瞅，一看就是擅長莊稼的老把式。

有他打頭，其他人也開始陸續發聲。

“這犁耙看著比直轅犁小這麼多，重量不夠，別連土都犁不下去。”

“是啊，好用嗎？一天能耕多地？”

“還有那個帶盒子的農，那又是啥？真能用？”

你一言我一語，對這兩件農充滿懷疑。

這些人的問題，涉及到了一些專業知識，眾人商量了一下，還得楚嬴這個設計者來回答。

蘇立了袖子，走到楚嬴跟前，請示道：“殿下，這些問題，你看……”

午后下，年輕的大皇子殿下，正翹著二郎，悠閑地躺在青竹椅上，瞇眼曬著太。

在他旁，小侍和米雅兩名，坐在小板凳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嗑瓜子。

郝富貴則彎腰站在一側，負責斟茶遞水。

聽到蘇立的聲音，楚嬴不得不睜開眼睛，心中幽幽一嘆。

看來這次回去之后，要盡早啟人才培訓計劃了，不然，什麼都靠他一個人，最后反而什麼都做不。

他向一旁出手，郝富貴立刻將茶杯奉上，喝了一口，起走到攤位前面。

此刻的他，心早已平復，視線隨意一掃，落在那最先提問的老農上。

沒有王婆賣瓜的先吹噓自家產品，反而笑著問道：“這位老人家，一看就是莊稼地的好手，在下想請教一個問題。”

“請問，你老若是用直轅犁，套上一頭普通水牛，一天能耕多畝地？”

那老農了，這個他最擅長，略微得意地笑道：“差不多能耕兩畝地，不過，耕牛貴重還是不要過分驅使，日耕一畝半，最為合適。”

“一畝半？”

楚嬴笑笑，指著自家曲轅犁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這犁耙一天能耕多畝地？”

不等老農開口，他已經自己給出答案：“我這曲轅犁，比直轅犁更加節省牛力，轉向也靈活，耕地速度也比直轅犁快一倍多，一天耕兩到三畝，輕輕松松！”

“一倍多？怎麼可能？！”老農和在場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忽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嚴厲的喊：“大家別信，這家伙在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