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進門,帶來兩個消息。
“春祭?讓本宮出席主持祭祀?”
初時剛剛得知第一個消息時,楚嬴有一瞬間的失神。
在他的記憶里,上次參加這個活,還是十一年前的事,印象已經有些模糊。
不過,大致流程倒還記得。
大楚朝廷,遵循舊例。
每年三月開春,都會在社稷壇,由楚皇帶領皇子百,舉行一場浩大的春祭儀式。
主要是祭祀土神,祈禱五谷登。
順帶鋤幾下地,栽幾顆苗作作秀,勸課農桑,提醒老百姓準備春耕。
這段時間里,地方上也會競相效仿,舉辦各種各樣的春祭活,不過,大多都是吃喝玩樂走個過場。
順城因為地北疆,每年春天都來得較晚。
所以,這春祭一事,自然也就延到了四月進行。
“沒錯,春祭乃是地方上的大事,本來按照慣例,這次祭祀應該由周吉主持。”
蘇立喝了口茶,解釋原因:“可如今他已經請辭歸鄉,卑職又無名無分,所以,只能請殿下主持局面,不知殿下是否得開?”
“春祭什麼時候舉辦?”楚嬴先問了個問題。
“三天之后是正日子,不過,節日會提前兩天舉行,殿下若是得空,正好可以去放松一下。”
難得蘇立也有這般識趣的時候,楚嬴一邊聽他講述祭祀的流程,一邊暗暗尋思。
反正狼牙寨已滅,衙門公務又有蘇立頂著,趁著春朝,出去玩兩天倒也不錯。
遂欣然同意。
這事談完,楚嬴接著問道:“那麼,第二個消息又是什麼?”
“這第二件事,仍和殿下有關。”
蘇立臉上忽然出幾分古怪來,有些不知該怎麼說:“是來自百姓們的請求。”
“百姓們請求本宮何事?”
“請求殿下屠龍。”
“屠龍?!”
楚嬴怔了怔,哭笑不得地著蘇立。
似乎在說,你確定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不瞞殿下,此事卑職也心存疑慮,不過,百姓們卻是言之鑿鑿……”
蘇立搖頭出一苦笑,將事的來龍去脈講述出來。
據說,消息是從東面臨桑縣傳過來了。
該縣臨順州,境同樣有白河穿過,得益于船運的便利,兩地百姓一直來往頻繁。
最近,不知從何時起,臨桑縣那邊,開始流傳起,白河里有孽龍興風作浪的傳聞。
說那孽龍長數丈,鱗甲崢嶸,長相兇殘,和傳說中的鼉龍極為相似。
還說這妖孽專門潛伏在水底,伺機襲過往船只,將船拱翻,再把人拖進水里吃掉。
起初,順城的百姓并不相信,不過這幾天,越來越多的人卻跑來衙門報案。
說在和臨桑縣界的河段,親眼看到過鼉龍,一個個全都嚇得不輕。
這些人一致請求,府能想辦法除掉孽龍,以保障大家通行平安。
巧合的是,就在前天晚上,楚嬴為了對付山賊,炸彈的炸聲被城里的百姓聽了去。
也不知哪個好事者宣揚的,認定楚嬴是雷電法王在世,能通九天雷神,從而降下雷罰,消滅一切妖魔鬼怪。
消息迅速傳開。
本來苦于無人能夠降服那頭鼉龍的順城百姓,這下總算是看到了救星。
“什麼吃人的鼉龍,在雷電法王大皇子面前,它就是個渣,請求殿下出戰!”
這夜之后,無數人蜂擁向衙門,紛紛遞書請求楚嬴大展神威。
饒是蘇立再不相信,面對洶涌的民意,也不得不認真以待,只能跑來找楚嬴商量。
“孽龍?雷電法王?”
楚嬴聽罷角搐,莫名聯想到某位手拿電極,笑容含蓄的形象。
這特麼都誰取的外號?
傷自尊了。
五星差評!
“殿下切莫較真,民間本就迷信鬼神,百姓們又不明真相,難免人云亦云。”
見他臉不太好看,蘇立勸了句,復又征詢起意見來:“不知殿下,如何看待此事?”
“鼉龍?”楚嬴愣了下,“你不會也相信世上真有這東西吧?”
“可萬一真有呢?”
蘇立頓了頓,斟酌著開口道:“事出必有因,百姓們雖然缺乏見識,但本不壞,總不能這麼多人一起說謊吧?”
楚嬴奇怪地看著他:“所以,你是讓本宮真去屠龍?”
蘇立緩緩挲著扶手,輕蹙眉頭:“以防萬一,總得想個應對的法子。”
“那行,等他們哪天再次發現孽龍,記得前來通知本宮。”
楚嬴一本正經道:“屆時,本宮一定給天上休書一封,讓玉帝派九天應元雷神普化天尊親自下來,把那孽龍劈個落花流水!”
“……”
蘇立一頭黑線。
本想提醒楚嬴說正事呢,可轉念一想,這事連自己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再討論下去,實無必要。
……
隔天,楚嬴一心念著炮管的事,帶上秋蘭、郝富貴、晁遜和幾名護衛,直接來到白石村。
“殿下請看,這就是俺們鑄造的炮管。”
王家升級后的鐵匠鋪里,王黑撻指著一黝黑锃亮的炮管,驕傲得仿佛炫耀玩的孩。
“嗯,不錯,確實不錯!”
楚嬴一邊仔細查看,一邊不時點頭稱贊。
考慮到王家父子是第一次制作炮管,楚嬴并沒有將它設計得太巨大。
這炮管長一米四左右,口徑也是嚴格按照長徑比計算,只有一個年大漢的臂膀細。
一指多厚的管壁,壁打磨得十分,表面渾然一,幾乎看不到氣泡點和裂紋。
單憑這幾點,這架小型火炮,儼然已經超過了楚嬴的心理預期。
見楚嬴十分滿意,王黑撻高興的同時,趁機問出一個憋了好幾天的問題:
“殿下,小人能不能問一句,這明明就是一只鐵管,為何,殿下卻要把它作炮管?”
“沒錯,難道殿下要用這炮管烤制什麼東西嗎?”
一旁的王大錘和其他一些匠戶,也紛紛點頭,全都是困不解的樣子。
這個時代,并沒有大炮這種東西。
炮這個字,按照本意,指的是一燒紅的鐵柱子。
譬如楚嬴前世的奴隸王朝,就有所謂的炮烙之刑,把犯人綁在柱子上活活烤死。
也就難怪,他們會有這種想法。
“怎麼可能,這可是武……”
見眾人都是一臉懷疑的模樣,楚嬴愣了下,用手一拍炮管,干脆換一種方式:
“算了,只怕解釋了你們也聽不明白,這樣吧,把這東西拖到野外,固定好,本宮給你們展示一下它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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