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就是見唐小北的，既然見不到，那就算了。”

金鋒轉頭就走，一邊走還一邊和鐵錘說道：“劉公子當時說的姑娘還有誰來著？”

“還有瀟湘館的飛鳶姑娘、教坊司的綠柳姑娘、青蘿姑娘……”

“那就去教坊司看看吧。”

兩人邊說邊走，公立馬急了。

如果不是剛才金鋒給小雜役賞了二兩銀子，公不得他走得越遠越好。

但是此時他卻不敢讓金鋒輕易離開了。

剛才鐵錘打賞雜役的時候，他看到了鐵錘的錢袋子，沉甸甸的一大包，至有七八十兩銀子。

隨從的錢袋子里就裝這麼多銀子，主子上的銀票肯定更多。

這樣的大主顧如果放跑了，還去了競爭對手那邊，老鴇子知道了，非得他一頓不可。

“兩位大爺等等！”

公小跑著攔到兩人面前。

“你要干什麼？”

鐵錘眼睛一瞪，嗆啷一聲出長刀。

鐵錘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狠人，拔刀的瞬間，兇悍的氣息便撲面而來，把公嚇得接連后退好幾步。

“大爺您別誤會！”

公連連擺手：“兩位想見小北姑娘，我可以來安排！”

“怎麼，還想把老子當冤大頭嗎？”

金鋒故意提高聲音：“喝杯茶五百兩銀子，這樣的姑娘老子見不起！”

鐵錘刀引起了不人的注意，聽到金鋒這麼說，所有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什麼姑娘喝杯茶要五百兩？春風樓有這樣的姑娘嗎？”

“五百兩去京城請紫煙姑娘喝杯茶都夠了吧？”

“沒聽這位公子說嗎，是小北姑娘。”

“小北姑娘雖然不錯，但是喝杯茶沒這麼貴吧？真把自己當紫煙姑娘了？”

“梁兄，這應該不是小北姑娘的問題，擺明了公在宰客嘛！”

“真把別人當傻子嗎？”

“春風樓這麼做，的確有些不地道。”

……

客人們看熱鬧不嫌事大，有人議論，有人起哄。

公一看事要鬧大，急得趕扇了自己兩掌：“大爺，我錯了，咱們能否移一步說話？”

“老子沒時間跟你移一步，有事趕說！”

“大爺不是想見小北姑娘嗎，我來安排。”

公點頭哈腰說道：“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金鋒嗤笑道：“剛才不還五百兩嗎，這麼快就變五十兩了？”

“剛才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大爺您消消氣，別跟我一個下人一般見識。”

“五十兩就五十兩吧。”

金鋒示意鐵錘拿錢。

雖然有些心疼，但是想著趕把唐小北弄出來，然后回家理鎢礦，五十兩也認了。

“還有一件事得跟大爺說清楚，”公小心的看了金鋒一眼：“您了銀子，我馬上給您安排，但是什麼時候能見到小北姑娘，我就說不好了。”

金鋒一聽就火了：“你特麼耍我呢？”

“大爺您別生氣，小北姑娘琴棋書畫樣樣通，是我們春風樓今年最火的姑娘，想見的人太多了，都是了錢排了隊的老主顧。”

公著脖子說道：“小北姑娘寅時有場茶圍，大爺要是真急著見小北姑娘，我給大爺安排兩個座位，每人三兩銀子就行了。

不過茶圍客人多，您可能沒辦法跟小北姑娘單獨說話。”

所謂茶圍，類似后世的茶話會或者明星線下見面會，就是當紅姑娘在自住的小院擺出一些茶水點心，招待自己的，彈彈琴，聊聊天，拉拉票什麼的。

打茶圍參與人數較多，姑娘距離也較遠，一般都是姑娘說，客人坐在下邊聽。

金鋒沉片刻，然后才開口說道：“這樣也行，先看看這個小北姑娘是不是和劉公子說的一樣才貌雙絕，如果不是，以后就不來了。”

“大爺您能放心，小北姑娘一定不會讓您失的。”

公長長松了口氣。

只要金鋒今天沒走，以后是不是還來，跟他就沒關系了。

“把錢給他。”

金鋒示意鐵錘拿出六兩銀子給公。

“兩位大爺跟我來！”

公諂笑著把兩人領進后院。

春風樓占地面積不小，最前面是一座四層高的木樓，進門一樓是大廳，二三四樓是一個個房間，用來給客人留宿。

木樓后邊是一片院子，里面又是一個個小院。

老鴇子和當紅姑娘，都住在這樣的小院子里。

公把金鋒領到其中一個小院：“這就是小北姑娘的院子。”

小院不大，最北端是三間坐北朝南的磚瓦房，然后就是一圈圍墻。

圍墻下邊擺著二十多張小桌子，桌子后邊放著一條小板凳。

此時已經有十幾張桌子后邊坐了人。

公在西側找了兩張沒人的桌子：“兩位大爺就坐在這里吧，小北姑娘等會兒就出來了。”

說完，就一臉期待的等著金鋒給賞錢。

金鋒就好像沒看到一樣，隨意擺手說道：“行了，你走吧。”

“先生，小二說來春風樓打茶圍，多要給帶路的公一點賞錢，要不然會被人笑話的。”

鐵錘湊到金鋒耳邊小聲說道。

“我不給他兩掌就不錯了，還想要賞錢？”

金鋒瞥了公一眼：“滾！”

他自認為不是吝嗇之輩，看到村里的孩子苦，寧愿讓他們去紡織廠搗，也要給他們一口飯吃，還會給點銅板讓他們養活家里的老人。

但是對于剛剛還想坑自己的人，金鋒一個銅板都不會給。

因為他很清楚，就算他給再多賞錢，這個公轉頭該罵他還是罵他。

給不給賞錢全看客人自愿，公見金鋒發脾氣了，只能暗暗咬了咬牙，無奈離去。

很快，又有幾個人進來，十幾張桌子全都坐滿了。

唐小北作為春風樓紅牌姑娘，老鴇子在院子里安排了兩個小丫鬟。

看到桌子坐滿了，小丫鬟便端著托盤出來，每張桌子上放了一壺茶和兩盤點心。

金鋒不由想起了前世高中時學校以班級舉行的小晚會，也是這樣，大家把桌子圍一圈，嗑著瓜子看中間的同學表演。

可惜大康還沒有瓜子，桌子上的點心也很一般，金鋒只好倒了杯茶慢慢啜著等唐小北出來。

沒有讓他等太久，瓦房堂屋的大門從里面打開，一個穿著青長的姑娘，抱著琵琶走了出來。